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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春花道:“你也太娇气了,这样怕苦怕累的,光靠着阿谨一个人干活,家里的日子能行吗?往后生了孩子拿啥养?”

李峤扶额,一会儿劝她多生孩子创造好条件,一会儿劝她别进城工作。

好了,她摆烂了。

又开始劝她干活。

少脑子似的。

她唇角微扬,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道:“我家的事,可把你操心住了。”

彭春花一时木讷:“我也是一片好心,你咋还不领情呢,算了,当我没说。”

“啊?你说什么了我没领情?”李峤神情无辜又茫然。

反显得彭春花心眼多了,把彭春花气得太阳穴一跳。

这个时候秦谨道:“峤峤,外头风大,你还是回去,晌午给我送饭就行。”

“好。”李峤干脆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围的婶娘小媳妇们纷纷夸秦谨疼媳妇,不像自家男人,榆木疙瘩,当她们牛一样使唤。

彭春花不屑,刚结婚男人都好,时间长腻歪了,吆五喝六,要打要骂,李峤受罪的日子在后头。

........

李峤回到家,对着坐院子里织毛衣的秦老太太唤了一声奶奶。

秦老太太微微一睁眼:“峤峤啊,不是挖渠的吗?”

“我干不了那个活,奶奶,对不住了。”李峤忽然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自从莫名其妙换了新的身份,不是被男人凶,就是一直受穷。

天寒地冻的双脚双手几乎没怎么暖过,她都坚持下来了,唯独挖渠,真绷不住了。

秦老太太一笑:“我当啥大事呢,还对不住,以前你在娘家不用干,嫁这儿倒让你干了,要说对不住,也该是我,回屋歇着吧。”

李峤分外感动,哦一声。默默进屋找针挑破手心的水泡,倒了些白酒清理消毒,疼得她眼泪直冒,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最好的大学改变命运。

晌午秦老太太准备饭菜,李峤跟上打下手。

特意拿出年前腌制的鱼段,红烧后细心的去掉鱼刺,摆进饭盒。

秦老太太瞄一眼,白菜梆子一片片整齐堆放,鱼段挨着。

秦家早年间家道殷实,光下人就十来个,厨娘呈上的饭菜都会如此摆放。

孙媳妇一个乡下的丫头竟然也讲究此道。

别说,孩子气质好得很。

弯着腰背脊也直,像大家闺秀。

同样一个家里长大的李金花就不是这样。

李峤摆好饭菜,盖上盖子,抬眼和秦老太太视线撞上。笑了笑:“奶奶,你看什么啊?”

“你咋长得这么好看呢。”秦老太太眉眼舒展道。

李峤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给阿谨送饭去。”

“诶,快去快回啊,我等你一块儿吃饭。”

“好。”李峤捧着饭跑了。

找到秦谨,将饭盒交给他:“里头有鱼,我特意挑了刺的。”

秦谨翻开饭盒盖子,身边的人瞧见,个个夸好看丰盛。

冯虎吃味道:“年前离家半个月,回来不仅天天白面,还随便一顿晌饭就有肉,你小子闷声大发财居然不带我们。”

秦谨饿得狼吞虎咽,嘴里塞着馒头含糊道:“年前蒸的馒头一直放着没舍得吃。鱼是水库抓的,上哪发财?娶媳妇欠一屁股债还没清呢。”

彭春花见缝插针:“家里都这样了,还不让媳妇干活。”

秦谨:“娶媳妇又不是做买卖需要回本,缺她赚的几个工分还能落得讨饭不成?”

李峤频频点头,秦谨的形象,在她心中再次变得高大。

猛然,她瞥见他脚边有四五条像蛇一样的蠕动生物,惊得大叫弹跳起来。

“哈哈,胆小鬼,黄鳝也怕。”秦谨笑喷饭。

李峤:“......你捉的啊。”

“不是我捉的还能是谁捉?拿回去晚上炖汤喝。”

李峤不敢吃:“听说黄鳝里头有寄生虫,吃了会钻进脑子里。”

“村里人经常捉了吃,也没听说谁被钻了脑子。”秦谨道:“你不喝我喝。”

李峤:“........”

........

李峤等着秦谨吃完,端着空饭盒往家走。

“三姐。”

李峤步子稍顿,又接着走了。

李金花小跑追上:“三姐,你还怪我吗?先前我鬼迷心窍了,我保证下次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能原谅我吗?”爹说,亲口告诉李峤,娘摔伤了,但过了两天李峤竟然还不回家。

她坐不住了,特意前来探探情况。

李峤冷笑:“你这是承认惦记自己姐夫?还是承认给我下套?枉我一直感激你的付出。你以为我离婚了,秦谨就会看上你吗?”

李金花攥着衣角,心道怎么不会呢?

她长得清秀,又是高中毕业。

人家为她说的亲事,都是镇上有稳定工作的青年。

秦谨有啥?

家贫名声差。

她配他,绰绰有余。

她抿抿唇,忏悔道:“我错了三姐,娘摔伤了,她很挂念你,一直念叨着你。”

李峤神色有了一丝松动,不看僧面看佛面,董腊梅养她一场,面子得给。“今天队里挖渠,估计明天下午才能结束,后天我和你三姐夫一块儿回去。”

李金花兴奋道:“我一定提前准备好酒好菜,赔礼道歉。”

李峤凝着李金花,围着围巾只露两只眼睛,里头的笑意快溢出眼眶。

她只是答应回家探望后娘,又没说原谅。

李金花却高兴的像中了彩票一样。

不正常,不会又布置陷进等她吧?

她得小心了。

……

李峤和李金花分开后直接回家,吃了晌饭坐书桌前自主复习。

直到傍晚才从屋子里出来。

秦老太太用鳝鱼做了一锅面汤。

李峤尝了一口,鱼汤的滋味由舌尖漫开,味浓香醇,鱼肉质细嫩,连里头的面疙瘩都带着鲜香。

她竖起大拇指:“好吃。”

“好吃多吃点。”秦老太太笑说。

等着秦谨下工,祖孙三人围坐一圈吃饭。

秦谨喝第二碗的时候,秦老太太挑出他碗里的鳝鱼放到李峤碗里:“这鱼男人不能多吃,伤身体。”

秦谨气呼呼道:“你想给峤峤吃直说。”

李峤掩嘴笑。

晚上睡觉的时候,秦谨喊热,脱掉秋衣身子露一半在外面,侧卧道:“你不热吗?”

李峤缩进被窝只露一个头:“我觉得很冷啊。”她伸手试他的皮肤,不烫,她忽然想起秦老太太晚饭时说的话。

他是不是因为吃了鳝鱼才会变成这样啊?

只听秦谨道:“之前草垛里头,你说等几天,等七八天了,今天该方便了吧?”

李峤:“………”果然啊,那个鱼补肾。她挺方便的,但她怕冷,怕怀孕,直接拒绝还怕他恼,踟蹰后还是决定跟他,羞涩嗯一声。

他立马急不可耐的抱住她,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秦二流子在吗?队里开会。”

秦谨大怒:“草!白天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