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雨后初晴,云霾退散,一缕斜阳从罅隙中投出温暖天光,金灿灿的,映着赵小公子眉眼明亮,唇红齿白,说不出的雪白矜贵。
他抱着胳膊立于乱糟糟的石堆上,那身月牙色银丝暗纹团花云锦衫长袍纤尘不染,连个褶子都没起。
只是那对秀眉紧紧皱成一团,语气里满是浓隽的嫌弃:“真是够狼狈的。”
乔岁偏头笑叹了一口气:“是啊,还不是因为来了个不讲武德的傻批。”
她直接将“遗憾”二字写在脸上。
毫不掩饰想要干掉花笑笑的肥胆壮志。
谢蕴诧异地挑眉。
傻批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乔岁竟然会辱骂心上人君不归?可真是和尚头上长虱子,出乎意料!
“这倒是和传闻不一样。”他眸光中含着戏虐,“传闻你对那位君掌门情根深种,爱而不得……”
后面的话没明说,无非是指责她心口不一,死鸭子嘴硬。
什么心上人救了他的心上人,自己却被打成重伤的狗血剧情。啧啧!这出戏卖到人间唱戏班子去必定叫座。
“放屁!”乔岁吓了一大跳,这口黑锅可不能认。
尤其是在这个肖似她那“死鬼夫君”的少年面前,厉声否定:“就凭那个死鱼脸也配?”
“整天穿一身披麻戴孝的白,有事没事拉着张脸,说得好听是不苟言笑,难听就是爱装逼。堂堂男子汉天下大事不干一件,只会谈情说爱玩禁忌恋……就这?”
顿了顿,乔岁抬起下颌,不屑冷哼:“他哪跟手指头比得上我夫君?”
谢蕴一怔。
耳尖莫名其妙泛红。
心下却气得咬牙切齿,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又在败坏他声誉!
“谁是你夫君?”话落出口才意识到语义有些不妥,他连忙补充道:“谁能证明你们是道侣?你平白无故攀扯谢蕴,究竟有何居心?死者为大,乔仙子还是自重些好。”
【他脸好红!】凤鸾狐疑地觑起眼。
骄矜俊秀的富贵公子哥,明明说着斥责的话语,红霞却从脖子蔓延到耳后根,这分明是……
【卧槽!这个死娘炮为了独占主人,正在想方设法让主人与战神撇清关系?】
真是好一朵心机小白莲!
小老虎有一种击中真相的警惕感,冲着谢蕴呲牙咧嘴。
【臭不要脸的娘娘腔,你休想!】
谢蕴莫名其妙读懂了它的眼神:“……”
“当然能证明。”乔岁搜肠刮肚,死抠漫画剧情,终于灵机一动道:“师父去世那年,我从冰月秘境回到苍云派,夫君已与我有了肌肤之亲。”
谢蕴脸色古怪,什么狗屁的肌肤之亲!分明是她无法接受师父死讯,一心寻死投湖,无意中被他救下罢了。
“我与夫君青梅竹马,与他情深似海。苍云派上下谁人不知,夫君不近女色,只待我不同?”
谢蕴脸色更纠结了,忍不住开始回忆起来。
他,君不归,乔岁三人自小拜在师父门下,感情自是比其他同门师兄弟更深厚些,也更关爱照顾了些,但越矩行为却是没有的。
小时候乔岁也的确喜欢黏着自己,所以那个时候,她真的爱慕自己了?
乔岁真正爱慕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