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疏到林家的时候,林译眠已经煮好热茶端坐在沙发上,仿佛在等着她一般。
浅米色的居家服套在他身上,配合他柔和的眉眼,无端就让人升起一股岁月静好的归属感。
付疏走上前,声音都柔和了不少:“今天不忙?”
林译眠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里似带着些委屈:“再忙也不至于忽视了家人。”
听完这话,付疏心中不仅没有一点被误解的感觉,反倒充满了妥帖和温暖——原来在爱人眼里,她已经不止是女朋友,而是家人。
看吧,林译眠就是有这种让人每天都更喜欢他一点的能力。
她坐到他身边,头也不扭捏地枕在他的肩上,轻声道:“是我不好,没提前跟你打招呼就找凯哥帮忙,下次我一定先跟你说好不好?”
“你知道的,我不介意你找谁帮忙,我只是希望你遇到困难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林译眠温柔地环住她,一字一句道。
付疏抬起头,目光对上他蕴含深情的眉眼,不自觉地在他漂亮的唇上啄了啄,而后狡黠一笑:“遵命。”
她这自然而然的撩拨瞬间打乱了林译眠呼吸的节奏,只见他手腕微微用力,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眼神黑亮又虔诚:“我可以吻你吗?”
付疏眉眼弯弯:“如果是你的话,我想我不会拒绝。”
哪怕以前也拍过吻戏,但那对于林译眠来说只是任务而已,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唇与唇的温度是不同的,原来只是一个亲吻,就能让人丢掉神志。
…………
跟新经纪公司的接洽非常顺利,付疏现在风头正盛,没有公司会傻到拒绝这颗摇钱树。
因此在k姐拿来续约合同的时候,付疏直接表示自己更不准备续约。
k姐的表情并没有很吃惊,只是叹了口气道:“你是个好苗子,如果当初没有签在禹宙,说不定早就火了。”
显然她也知道,现在的禹宙想留住一个三四线的模特或许可以,但以付疏的名气和业务能力,保守点说算是二线,但只要随便拿个不大不小的奖,就可以跻身一线,成为真正的大模。
禹宙想留住付疏,几乎没有任何竞争力。就连她自己,都已经在琢磨跳槽的事了。
付疏看出了她的想法,真诚道:“我准备zhe,如果k姐有换公司的打算的话,可以来找我。”
k姐知道,她说的“准备”,实际上就是已经定了,就差一份合约而已。
她挺为付疏高兴的,毕竟是自己手下带过的模特,她当然希望对方越来越好,zhe是老牌模特经纪公司,资源背景都十分雄厚,对待模特也足够公平公正,在业内绝对算得上有口皆碑。
不过高兴归高兴,她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她现在还是禹宙的人。
她点点头道:“我会考虑的。”
“你不续约,禹宙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模特大赛的报送名额给了你,丁总说不定会亲自出面。”
付疏对她的善意提醒表示了感谢,表情依旧波澜不惊:“多谢,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当初何钥和丁芃就是赌她没见识没胆子,才会答应把保送名额给她,以期未来她当牛做马为禹宙赚钱。
既然是赌,那就要做好输的心理准备,不是么?
第二天一早,付疏早早地化好妆处理好公事,坐在家里等客人上门。
果然时间刚过九点,就看到门卫发来消息,说是以为姓丁的和一位姓何的女士来拜访。
付疏邀请她们进门,还细心地准备了花果茶。
以前都是从同事和许知意的口中听说丁芃,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果然如传说中一样严肃傲慢。
只见这位叱咤业内的女强人从始至终只撇了付疏一眼,姿态轻慢地说:“付小姐做事,未免太不仗义。”
付疏笑了:“丁总说这话前,可曾问过你旁边的何总,她做过什么仗义事?”
听到这话,何钥脸色微微僵硬,显然对自己的准婆婆十分畏惧。她手指不安地攥着裙摆,将真丝长裙捏出了一道道褶皱。
然而丁芃这人严厉归严厉,却不至于不分敌我,并没有当着付疏的面责怪她的意思,而是嗤笑道:“何钥掌管艺人部,你是她手下的模特,她管你是应该的,付小姐也二十多岁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
这高高才上的姿态,仿若旗下的艺人是她的奴隶,就应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任打任骂,将资本的傲慢表现了个十成十。
看她这副姿态,付疏就知道自己离开的决定没有错,继续交谈也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举手投足间仿佛将矜贵优雅刻到了骨子里,波澜不惊地说:“合约到期,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工作自由,这规矩丁总也该懂才是。”
丁芃脸色一僵,终于肯拿正眼看付疏,见对方的礼仪举止丝毫挑不出错处,眼睛不由眯了眯。
以往她说出那番话后,圈子里没人敢不给她面子,毕竟她娱乐教母的地位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可如今,她竟然被一个初出茅庐的模特怼了回去。
简直胆大包天!
她冷声道:“看来付小姐是走定了。”
付疏无辜地耸耸肩:“如您所见。”
“好,希望你不会后悔。”
丁芃起身就走,依旧带着满身傲慢,仿佛多和她说一句都是自降身份。
何钥没有立刻追出去,而是对付疏说:“我劝你尽快跟iczh赛组委主动放弃保送名额,否则以丁总的个性,结果绝对不是你能承受的。不要以为有了名气就没人能把你怎么样,在老板眼里,你也只不过是个商品而已。”
她这么劝说当然不是因为善良,而是因为这次事故她有很大的责任,如果不是她疏忽,公司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损失一个重要的大赛保送名额。
为了保持自己在丁阿姨心中的地位,不被许知意那个贱人比下去,她自然要尽量弥补过失。
付疏哪能不懂她的心思?
只见她勾唇一笑,不甚在意地说:“多谢提醒,不劳费心。”
气得何钥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