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谷种植和育兔的工作顺利展开,再加上春猎的开始,整个巴林都繁忙起来。不过这繁忙是幸福的,每个巴林人脸上挂着的都是质朴的笑容,充满了希望和生机。
付疏也没闲着,不仅要教大家如何照顾稻谷,还把自己到草原以来所见到的土质信息以及植株特点都记录成册,并手绘了草原范围内尚未被发掘的草药,交给了穆桢。
虽然气他故意忘记给自己建帐篷,但巴林民生却耽误不得,只有巴林强大了,面对未来有可能的来自大璟的侵略,才能有更高的胜率。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给付靖川和武毅殊找点事干才行。
省得他们闲得没事干找这边的麻烦。
付疏执起笔,行云流水写下几行字,将千里外的事情安排妥当。
纵使原主性子良善,不愿参与那些后宫之争,但也不代表她在京城里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毕竟如果真的是个蠢笨的,她也长不到这么大。
书信在驿站几番辗转,终于到了户部侍郎的爱妾白姨娘手里。
这白姨娘曾经乃是皇贵妃尚未进宫时的二等丫头,年少貌美,白姨娘怕进宫后被她抢了风头,便想趁入宫之前将她随便嫁了出去。
而好巧不巧,纳了她的户部侍郎后来竟然成为信远侯府庶出二小姐的女婿,真要说起来,还算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庶姐夫。
而付疏之所以能和白姨娘搭上线,是因为当初户部侍郎为了表示效忠三皇子的决心,想要随便找个理由把她绞死。
她求到皇贵妃那里,皇贵妃懒得搭理,最后是原主于心不忍,救了她一命,还给她两间铺子安身立命。
如今付疏有事吩咐,她自然有求必应。
没过几日,户部侍郎就“听说”了六皇子和御前带刀侍卫首领武毅殊交往过密,然后急匆匆地把这个消息禀报给了三皇子和皇后。
第二天一早,刑部尚书便入宫参见了皇上,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当天下午武毅殊就被借机发落停职一月,六皇子也从原本的兵部被调到户部,任了个可有可无的闲职。
纵然知道这事和三皇子脱不了关系,付靖川却不敢做些什么,毕竟御前侍卫是直接对皇帝的安危负责,与任何人交往过密,于帝王来说都是危险。
付靖川和武毅殊之前都是私下里来往,表面上和普通同僚无异,如今这步棋被皇上发现,他们不得不老实蛰伏万事小心,免得触怒君心。
至于远在塞外的巴林,他们更是无暇顾及了。
就在他们自乱阵脚的时候,巴林却进入了迅速的发展阶段,无论是畜牧业、农业还是商业,都在快速且稳健地进行着变革。
巴林人民学会了种植粮食和繁育牲畜,和周围几个部落的交流和商业往来也越来越频繁。
在付疏的建议下,穆桢也开始考虑与草原上的大部落联手,打通一条从草原通往大璟的商路的可行性。
因为这个建议,他已经连跑好几个部落,整整三天都没回巴林。
而商路的事情还没着落,另一件事却在部落里传开了。
灵珠伺候付疏吃饭时,满脸都写着心事重重,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付疏想忽略都不行。
“有什么事就说吧。”付疏淡淡道。
灵珠咬了咬牙,有些愤懑地开口:“殿下,我听他们说,王要娶西田部落的公主,他怎么能这样!”
或许是在巴林待久了,她也沾染了草原人民的脾性,不再像以前那么拘谨刻板,愈发的心直口快了。
而且见惯了草原人民一夫一妻的模式,她也逐渐习以为常,反而觉得穆桢要再娶的事情很不合理。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觉得自家公主身份高贵天下无双,到巴林本就是下嫁,要是穆桢再纳别人,未免欺人太甚。
然后付疏听了这些,却也只是微微一怔,忽略心头那一丝异样,她垂眸道:“倒也合理。”
通商道路需要沿途的几大部落合力建造,本就不是穆桢一个人能决定的。
而各个部落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坚不可摧的信任可言,权衡利弊之下,通婚和亲却能将两个部落绑成一个利益整体。
抛开个人感情因素,这的确是最快速高效的办法。
她抿了抿唇,总归她和穆桢什么也没发生,谈不上自己吃了亏,更何况她来到这里也只是想摆脱工具人的命运,自由自在地活着。
而通商道路的建成,意味着几大部落的联系更为复杂紧密,有这层关系在,就算日后大璟来犯,其他部落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巴林的胜算就会大大提高。
至于穆桢和谁成婚……与她无关。
见她面色不改,依旧十分平静,灵珠却不淡定了,连忙道:“哪里合理?穆桢王要娶西田的公主,那殿下您当什么!”
付疏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这件事是真是假还未可知,你也不必太激动了,如果他真要娶的话,你就算不愿意也没用。”
大不了她就跟穆桢和离,总归以她现在在巴林的声望,就算失去王妃的头衔,也不会过得比现在差。
灵珠却不这么想,她简直快气哭了:“您凭什么受这样的委屈!他若真要娶了西田的公主来折辱您,奴婢,奴婢就跟他拼命!”
付疏颇有些哭笑不得:“……大可不必。”
然而有这种想法的却不止灵珠一人,像吉玛大姐一样受过付疏恩惠的巴林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也都愤愤不平,站成一排堵在巴林入口,准备等穆桢回来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于是乎,穆桢披星戴月地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张张严肃的面孔,站在一起,气势还有些唬人。
他一脸懵:“干什么呢这是?”
吉玛大姐率先站出来:“穆桢呐,巴林人最重情义,王妃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啊!”
其他人连连附和:“就是就是,王妃那么善良,没人比得上!”
这下穆桢更懵了,皱着英挺的剑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谁对不起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