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疏作为巴林唯一的王妃,秋猎大赛这么重要的事,自然是要参加的。
哪怕她不用上场比赛,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行。
灵珠心中憋着一口气,一听说要参加秋猎大赛,便义愤填膺地说:“我倒要看看那穆桢王是个什么人物,竟然敢如此怠慢殿下!”
月圆站在一旁不声不语,眼神空洞,显然是在神游天外。
灵珠早就对她不尽心伺候主子的态度不满,眯着眼睛气鼓鼓道:“月圆你说说,咱们殿下乃是大璟第一美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哪里配不上他穆桢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月圆才回过神来,一脸迷茫地“啊”了一声,显然没听清她刚才在说什么。
“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老心不在焉的?”灵珠撅嘴,一本正经道:“既然跟着殿下来了巴林,那大璟的前尘往事就该放下了,就算再想,那也只是过去的事,现在伺候好殿下才最要紧。”
在她心里,大家在这里都人生地不熟,月圆不可能是因为巴林的人或事走神,唯一能让她惦记的,也只有大璟的繁华了。
总之,就是贪图安逸,吃不了草原上的苦。
月圆眼珠机灵地转了转,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笑着道:“灵珠姐,你可误会我了,我才没有想大璟的事呢!我只是觉得殿下太善良了,明明穆桢王对咱们不理不睬,她还愿意教巴林人盆栽蔬菜,真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虽然话是对着灵珠说的,可她的眼睛却始终看着付疏,像在表忠心似的。
然而灵珠却察觉不到她的小心思,只觉得她说的话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她家殿下如此善良大度心怀天下,若是在大璟,招个贵族公子或是状元入赘都不在话下,如今却远嫁草原许给了个武夫,偏偏这武夫还不拿他们殿下当回事,简直气死她了!
越想越难受,她赌气道:“殿下,要不咱们不去了吧,穆桢王如此苛待您,您凭什么要给他去长面子?”
看她如此激动,付疏抬眼觑向月圆,直看得月圆心虚地低下头,才道:“你们要知道,本宫此去,代表的并非是本宫自己,而是我大璟向和的决心,与穆桢王无关。”
尽管她心中知道,无论是如今的大璟皇帝,还是皇帝预备役付靖川,都没有一颗向往和平的心,但民族大义摆出来,任谁都没法说出反驳的理由。
月圆心中着急,本指望灵珠再劝劝,却见她只是心疼地望着福禛公主,什么都没有再说。
两人帮着付疏梳洗打扮,这是她来到巴林之后,除了结婚当晚,第一次这么盛装出席某个场合。
只见她一身水红色绣金线的宫装,更衬得她肤色雪白体态优雅,乌黑的长发散下来,比绸缎还丝滑柔韧,被阳光镀上了柔和的光晕,整个草原上,就数她最亮眼。
她到达朝诺台时,穆桢还没有到,朝诺在巴林语里是狼的意思,显而易见,这里是狼的广场,只有整个部落里最具狼性的人,才能在这场比赛中获胜。
牧民们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哪怕她身上穿的是大璟的衣服,可他们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不远处的乌玛怒目而视,脸色十分不好看。
一旁的翡丽金扯了扯她的袖子,劝慰道:“别生气,一会儿她就风光不起来了,不要因为她扫了我们看比赛的兴致。”
乌玛轻哼一声,别过脸不再看付疏,也没有任何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等付疏坐到指定的观战台子上,没多久,阿卜御马而来,向大家宣布比赛规则:“秋猎大赛不拘形式,猎物数量多、重量大者胜!了。不得超出巴林部落领域,不得猎杀动物幼崽,如无异议,比赛开始!”
看了眼付疏身边那空着的座位,乌玛站起身:“阿卜,我哥呢?”
“王……”阿卜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付疏,然后干咳两声道:“王已经进入赛场了,今日由我来进行仲裁。”
百姓们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太在意,毕竟王正值壮年,前几年的秋猎大赛都扮演仲裁的角色,没能亲自下场打猎,如今想过过瘾倒也没什么。毕竟王可是有草原狼王之称的狩猎高手!
乌玛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哥哥不出面,她的计划怎么办?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翡丽金拉住:“乌玛别急,你想想,王前几年都要先露面再去打猎的,如今连面都不露就亲自下场,是因为什么?”
“为什么?”乌玛不解。
“自然是不想跟福禛同处啊!”翡丽金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庆幸:“福禛来巴林这么多天,王可是从来没去找过她,如今更是避而不见,说明王对她不仅没有半分感情,还十分厌恶,这对我们的计划十分有利。总归比赛结束王还是要回来的,你就不要再问了。”
乌玛皱眉:“那他之前还因为那女人罚我?”
“毕竟是大璟公主,面子总是要做做的。”翡丽金理所当然地说。
乌玛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便也按捺住要说的话,静心等待秋猎大赛结束。
既然穆桢参加了比赛,结果自然没什么悬念,他以两个时辰内猎杀了两头梅花鹿三只狐狸和两只山狍的成绩拔得头筹,坐实了他狼王的英勇称号。
其他人虽然有数量超过他的,但体积都太小,不是兔子就是野鸡,比起梅花鹿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穆桢的第一名实至名归,阿卜把作为奖品的狼牙颁给他时,刻意背对着付疏他们的台子,惹得灵珠到现在都没看轻穆桢王的真面目,只隐约看到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脖子却都已经抻酸了。
而月圆心中有事,连这样激烈的赛事都无法吸引她,自顾自地神游起来。
领完奖,穆桢打了个手势,企图让阿卜派人送付疏回帐篷,以免她认出自己。
然而乌玛一看付疏要走,顿时急了,她和翡丽金对视一眼,冲上前去拦住付疏,大喝道:“等等,王妃走得这么快,难道是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