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对血液的味道敏感,因此付疏都会随身携带几枚血弹,用作联络的暗号。
捏碎血弹,提纯过后的血液的味道就会传递给她,让她知道危险正在靠近。
尽管知道自己就算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章荀仍难掩失落,深邃的眉眼耷拉下去,身后的尾巴也像垂下去了似的,整个人都透着丧丧的气息。
付疏当然知道他在丧什么,不由无奈,又觉得他有些可爱,忍不住胡乱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也柔了些许:“乖,听话。”
章荀抓住她的手,满脸可怜巴巴的模样,黑葡萄似的眼睛水汪汪的:“那你要早点出来。”
化成人形后光着上身的封岚月啧了一声,只觉得牙根都在泛酸:“行了行了,打情骂俏也要看场合,咱们是来救人的!”
付疏挑眉:“不等他们走远些,现在跟进去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
看着她瞬间就不温柔了的眼神,封岚月心中更酸,却敢怒不敢言,只能一脸憋屈地瞪了章荀一眼,呵,蓝颜祸水!狐媚子!
如果让章荀知道他对自己的评价,想来会满脑袋问号吧。
等肉眼已经看不到那些白衣人的踪影,付疏才带着封岚月走进了山洞,洞里回荡着踢踢踏踏的声音,指明了那些人前进的方向和进程。
两人走得格外轻,付疏自然能很好地隐藏踪迹,但封岚月本就体格偏重,又是大型狼族,少不得要弄出些声响来,好像那些人也没多聪明,并没有注意到。
很快,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凄厉的嚎叫,显然不属于人类,是狼族。
封岚月心骤然一紧,眼中凶光毕露,獠牙也若隐若现。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快步朝声音方向跑去。
穿过层层叠叠的狭窄冬洞穴,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地方,有几个平米大小,但洞脊低垂,只有一人高,黑洞洞的看起来极其压抑。
白衣人们堵在洞口,每人手里都有一把枪,只不过样子略有不同,有的人像水枪一样,枪屁股上带着个橡胶制的储水装置,从里面出来的也是液体,不用猜,也知道是液态硝酸银。
液态硝酸银可以让狼人失去战斗能力,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
另外一种就是正常的枪型,打出来的也是子弹,不过这子弹都是银制的,专门用来克制狼人和血族。
只不过神奇的是,尽管这些人枪法不怎么样,有几个甚至连握枪的姿势都不太准确,可那从枪膛里射击出来的液态硝酸银和银子弹却都像长了眼睛一样,走位风骚姿态婀娜,最终都将落在山洞最里面那只神志不清的狼身上。
毫无疑问,这是一只极漂亮的狼。
周飞当初的形容主观色彩太过浓烈,说她庞大凶狠毛发粗糙,但事实上,这只狼的毛是接近透明的灰色,在光线之下像是镀着银光似的,若非挤出伤口上的血迹破坏了美感,她简直就是一只仙狼。
仙狼的五官也极具灵气,眸子是极浅的琥珀色,锐利凶狠又高傲,牙齿锋利身材矫健,可见伺候得也很用心。
它呲牙低吼,连声音都是美丽的。
封岚月就像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狼似的,整个人都呆了一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跳着脚想上去救人。
付疏却将他拦住:“你就这么去?别到时候人没救出来,你自己也搭进去了。”
对方火力这么密集,随便一个狼族或血族上去都得被射成筛子。
“那你说怎么办?再不上去她就没命了!”封岚月急躁地低吼。
将从哈格斯那里顺来的斗篷递给他,付疏道:“穿上它再去,可以使银快速硫化,应该能抵御一阵子。”
“哪搞来的好东西,只有一件吗?”封岚月接过,下意识地问。
付疏睨他一眼:“既然知道是好东西,你还指望有多少?”
“那给我了你穿什么?”封岚月瞪大眼,惊惶地说:“你不会觉得我一个人就能把她救出来吧?”
付疏蹙眉,一脚踹向他:“废话那么多,快去。”
她这一脚可没留力气,直接把封岚月踹飞,砸向其中一个白衣人,两人叠汉堡飞进去三米远。
被砸的人,估计舍不得要这几根骨头。
突然出现的两人让白衣人们大吃一惊,打乱了他们的配合。
他们开始胡乱放枪,有的朝着封岚月,有的朝着周侯湘,看起来混乱极了。
封岚月在子弹和硝酸银中抱头乱窜,连忙把斗篷披在身上,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而后才化身成更为强悍的狼型。
就在他想像个英雄一样去救仙狼的时候,却发现付疏已经趁乱将人救走,还不忘顺走对方的枪和追踪器。
他这才恍然大悟,怒火直顶脑门,好个付疏,怪不得会把唯一的斗篷给他,敢情是拿他来当靶子的!
反应过来的他连忙跟着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尽可能的躲着那些围他转圈的流弹,就算伤不了他,但打在身上也疼啊!
然而他做的这些都是无用功,毕竟枪是经过特殊设计的,锁定目标后,除非目标不在射程之内,否则是绝不会打偏的。
于是乎,等几人跑出射程之后,封岚月在恢复人身,就发现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个好地方,连能和霍天熠匹敌的英俊面孔,都被打得青紫红肿,看起来像长了癞子一样。
他捂着脸呲牙咧嘴地怒吼:“付疏,你太过分了!”
付疏却连看都没看他,淡定检查着周侯湘身上的伤,轻笑道:“连这点牺牲都不愿意,还好意思说你们狼族是最团结的种族?”
“我……”封岚月被噎得肺管子疼,狠狠瞪着她。
然而付疏却像没事人一样根本不搭理他,气得他只好背过身,憋闷地对着一堆花花草草发泄。
付疏再次开口:“没有碰到什么人吧?”
尽管她没有抬头,也没有指名道姓地说辞,但章荀却知道,她就是在问自己,连忙回应:“没有,从始至终都没人来过。”
付疏颔首,看到周侯湘肚子上的伤时眉头皱紧,声音也沉了下来:“情况不太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