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付疏。
只见她走到宣母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语气柔软:“您也别太担心了,医生说没伤到他之前手术的地方,应该就没什么大事。”
被担忧占据了所有情绪的宣母来不及思考安慰她的是谁,只勉强点头,站在那里平复心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向付疏的目光温和,却又有些疑惑:“谢谢,你是……”
“我是槿黎的同事,您叫我苏苏就好。”付疏礼貌地自我介绍道,态度并没有过度积极。
但奈何自打宣槿黎为救小花受伤,宣母就对儿子身边出现的女人格外敏感,眼中不由带了几分审视,迟疑道:“我好像看过你演的剧……”
可不是看过?宣母和普天之下大多数母亲一样,非常支持儿子的事业,因此无论宣槿黎曾经演的戏如何,她每一部都认真看过,当然也包括付疏和宣槿黎合作的那一部。
付疏淡淡一笑:“我之前就跟槿黎合作过,或许您是看过那部戏吧。”
“那就应该是了。”宣母态度缓和不少,面上也带了一丝笑意:“难怪我看见你就觉得亲切。”
看付疏容貌皎好气质出众,行为举止也得体温和,她心中颇为满意,想着如果儿子找了这样一个女朋友,她是能接受的,比那个小花强!
两人闲聊了几句,但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也实在没有兴质聊得太深入,等护士通知手续办理好,就一起进病房去探望。
原本医院给宣槿黎安排的是单人病房,可刚做完手术的明玦竟然也在,一边输着液一边坐在床边守着。
打了葡萄糖和营养液的宣槿黎已经醒了过来,两人正温声软语地说着话,那融洽温柔的气氛并不突兀,却让了解他们的人很容易就察觉到不同。
至少从付疏的角度看,宣母在看到儿子水一般温柔的目光,瞳孔狠狠地颤了颤。
她连忙轻咳一声,提醒屋里的两人收敛点。
宣槿黎闻声望过来,发现自己老妈来了时,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恢复镇定:“妈,您怎么来了?雷子也真是的,这点小伤还告诉你。”
看着儿子刚做完手术的腿又被包了起来,宣母心里又疼又酸,叹了口气坐到他床边:“你呀,总是不让人省心,早告诉你别那么拼命别那么拼命,从来没听过!”
宣槿黎笑嘻嘻地抓住她的手,用他特有的软绵的语调安慰道:“没拼命没拼命,这次是意外,不信你问明玦,他就在旁边,还护了我一下呢。”
在母亲面前,他眼睛弯成月牙,笑得格外的孩子气,连指向明玦的手指头都可可爱爱。
宣母这才正眼看向明玦,这个让他儿子流露出那种奇特的,温柔包容甚至带着几分娇羞神情的男孩子。
就算带着偏颇的眼光,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长得真好!
身量高挑长手长脚,眉眼深邃五官立体,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人时,显得格外纯粹深情。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是看他这一双眼,就知道他毕定是个清直真诚的孩子。
面对这样的眼神,她就算有偏见也说不出口了,只是疏离地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而明玦明显有几分局促,完好的手紧攥着椅子把手,礼貌乖顺地打招呼:“阿姨好,我叫明玦,是槿……宣老师的同事。”
看他这样子,付疏心中大呼完蛋,他不改称呼还好点,一改反倒显得欲盖弥彰了。
显然宣母也察觉了这点,脸色不明显地微沉,生硬地回应道:“你好。”
宣槿黎本就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又从事最会察言观色的工作,自然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尴尬,也猜到母亲或许知道了什么。
他正纠结着该如何调节气氛,却见付疏笑着转移话题:“槿黎为拍戏节食好几天,要不然也不会就这么晕了,正好趁着养伤好好补补,可别再瘦,再瘦就皮包骨了。”
病号双人组都向她投来感激的眼神,宣槿黎连忙接顺着她的话说:“最近总是一进组就受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妈,我想喝你做的排骨汤了。”
任谁在他这撒娇耍赖的语气中都无法硬起心肠,更别说是向来爱儿子的宣母了,她无奈地笑了起来,拍拍儿子的脑袋:“好,明天就给你做!”
“这附近好像有家邯塘寺很灵,等我好了就去拜拜,你要不要一起?”明玦也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求个健康,顺便求咱们《双面》能热播。”
宣槿黎自然要熟练地答应:“好啊。”
答应完了才想起宣母还在,眼神微动,偷瞄着自家老妈的表情。
知子莫若母,宣母哪会看不出?
她轻叹一声,主动问明玦:“那邯塘寺在哪,远吗?我有时间也去拜拜,省得这糟心小子总是完完整整地从家走,满身伤地回来。”
明玦眼睛顿时弯了起来,像只猛摇尾巴的大狗,表情肉眼可见的丰富活跃:“不远,开车四十分钟就到了,到时候我栽您和槿黎去!”
他又看向付疏:“苏苏要不要一起?”
付疏心情颇有些复杂,摇摇头:“不用了,我暂时还没这方面的需求。”
谁知宣母拉住了她的手,笑容和蔼道:“一起去吧,拜拜总没坏处。”
面对这张熟悉的温柔的脸,付疏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没多犹豫就答应了。
于是乎,几人约好去邯塘寺,付疏就告辞离开,明玦也毁了自己病房,留时间和空间给宣家母子俩。
也不知他们聊了什么,雷子进来时,母子俩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他和宣槿黎是发小,也是宣母从小看着长大的,不是外人,说话也从来不用避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槿黎我跟你说,我感觉付疏有点奇怪。”
宣槿黎挑眉:“怎么说?”
经过这次合作,他倒觉得付疏不仅是个努力的演员,还是个知情识趣懂分寸的可交之人,并没觉得哪里奇怪。
雷子挠了挠头:“我也不好说,就是觉得怪怪的,你受伤昏过去了,她比我还着急,说句不好听的,简直就把你当儿子一样照顾着,大夫说有可能输血,问谁是o型血的时候,就她回答得最快最积极!”
“她也是o型血?”宣槿黎微微惊讶,感叹道:“真巧。”
一旁宣母却若有所思,心跳起伏越来越大:“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看她眼熟了,槿黎,你有没有觉得,那孩子和你长得很像?”
对上她隐含期待的目光,宣槿黎也像想起什么似的,瞳孔皱缩:“妈你是说……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