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雪千音就靠这一股内力吊着气,是万万不能再输送给别人的,如若给了,那就相当于不要命了。
付疏想甩开他的手,却听他低吼一声:“别动!”
然后他喘得很严重,却死死的盯着她,坚持说道:“这副样子,我活着还不如死了,若不是为了等你回来,我早就……好徒儿,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观音教……以后就靠你了。”
“不要,师父,不要这样……”付疏仿佛能看见生命力一点点从他的身体里流失,他仿佛正在从一个人变成一堆枯骨。
脑海中又不禁涌现出小时候他万般维护的样子,即便在这满是恶人的魔教里,仍把她护得单纯又直率,她心脏痛得厉害,也不知是原主还是自己的情绪,眼泪也不禁滴落下来。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荣长尧与长武帝对视一眼,纷纷预感到了不妙。
在这魔教里本就没那么多规矩,强者称王成王败寇,若非长武帝见识了付疏的身手,功力高深不在荣长尧之下,只怕她一进门就会被杀死,根本连见雪千音有机会都不会有。
如若说之前她的功夫或许还只是能跟荣长尧平分秋色,可等她得了雪千音的毕生功力之后,只怕在魔教乃至整个武林都难逢敌手。
到时候,他们还有什么机会掌控观音教?
这样想着,荣长尧也顾不上什么表面功夫了,连忙大喊:“圣女谋害教主,来人,快来人!把她给我抓住!”
他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动手,试图分开付疏和雪千音。
然而传功两方都是高手,尤其雪千音,是活了将近两百年的绝世高手,武功之高内功之深厚,已经达到了根本没人能完全见识到他有多厉害的地步。
之前之所以会败给武林正道,也是因为对方使用了歹计,给他下了软筋散的缘故。
可即便如此,他也在不能调动多少内功的情况下将对方击毙,自己受了重伤。
如此高手,怎么可能会让别人打扰他的传功?
只见荣长尧刚一靠近,手都还没碰到他们,就被一股强劲的内力弹开,整个人撞在墙壁上,撞出了个凹陷,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观音教整体都是用特殊材料制成,据说是雪千音从雪山深一百米处挖出的千年寒铁,刚才长武帝用尽全身功力踏出一脚,地却连颤都没颤,如今却被砸出一个凹陷,可见他们这些所谓的高手根本和雪千音不在同一水平面上。
若这个世界能修仙的话,雪千音的境界,或许已经半步跨在成仙的行列了。
荣长尧都已经被震成重伤晕了过去,谁还敢上前?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雪千音死去,而付疏继承了他的全部功力,身体里爆发出强烈的足以撼天动地的力量。
所有人都震撼得无以复加,但他们却不知道,付疏此刻也并不好受,准确的说,是十分痛苦。
她虽然练武天赋高又修习了无名心法,但毕竟修炼的时间尚短,比起雪千音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
荣长尧承受不了雪千音的功力,她自然也没法承受,浩荡磅礴的内力冲击着她的经脉和丹田,她感觉自己在一点点被撕裂,然后又在内力运转中逐渐重组,如此往复来去,疼得她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就在这时,庞坤带着手下教徒赶到,迅速将她围起来,形成一个真空地带,将荣长尧的手下都屏蔽在外,让他们不能靠近她分毫。
他吩咐道:“保护好教主大人,谁都不能靠近一步,听到没有?”
“是!”弟子们纷纷应和。
长武帝皱眉:“庞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教主大人刚死你就另投他人,未免太不念旧情了吧?”
“圣女大人乃教主的亲传弟子,下一任教主本就是她,更何况刚才教主将一生功力传给了圣女大人,这还不够证明教主的传位之心吗?”庞坤气定神闲地说。
“明明是她狼子野心练了魔功,吸走教主赖以生存的内力,庞长老,你怎可颠倒黑白?”长武帝脸不红气不喘地胡扯。
庞坤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石菩萨果然很有想法,等教主醒来,本座会建议她把你派到观音教门下酒楼去说书。”
“庞坤,你休要欺人太甚!”长武帝气急败坏,挥起板斧就朝庞坤砍来。
庞坤冷冷一笑:“呵,不自量力。”
手中的龙杖挥舞,刚猛地与板斧对上,丝毫不落下成。
他本就是观音教内数得出名字的高手,无论年级阅历作战经验都远高于长武帝,只是近些日子听付疏的话收敛锋芒称病卧床,让左护法内派人放松警惕,都以为他快不行了。
可实际上,他老当益壮得很!
只见他左脚一跺,汹涌内力从丹田迸发而出,直奔龙杖,长武帝想要躲闪已然来不及,也飞出去撞在墙上,虽然没撞出凹痕,却也吐口血昏了过去,再也没醒来。
庞坤淡定地指了指还躺在地上,无人敢管的荣长尧和长武帝:“保护好教主,若有一丝一毫差池,你们就和他们下场一样。”
众弟子顿时精神抖擞:“是!”
这些都是付疏不知道的,此刻她已经完全陷入内视,拼命运行无名心法吸收着在身体里乱窜的内力,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一打坐,就坐了整整七天七夜。
这七天里发生了不少事,长武帝重伤不愈死了,荣长尧重伤被手下救出,庞坤发动清剿,将原本荣长尧的势力剿灭个七七八八,重新掌握了观音教的话语权。
这是他早就和付疏商量好的,因此一点都没手下留情,原本近三千的教众损失了三分之一,只剩几个负隅顽抗之辈带着荣长尧逃跑了。
于是等付疏醒来之时,观音教已经恢复了平静,而她也已经变成了新的教主。
听说荣长尧逃跑了,付疏挑眉:“你说他逃跑之前还拖着重伤的身体回过寝宫,但是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