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付疏穿着普通的长袖t恤和牛仔裤到了学校门口。
黎锦煦要先去医院给黎妈妈送饭,所以两人并没有一起走。没一会儿,黎锦煦到了,身后还跟着穿得花枝招展的陆羽然。
长这么大,付疏就没见过这么浮夸的人。
不过是一个英语演讲比赛而已,至于穿的跟要走红毯似的吗?
瞧瞧那露着肩膀的一字肩灰蓝色丝绒长裙,还有那同色系的恨天高,以及精心打理过带着blingbling皇冠的头发和浓妆,真的是槽多无口。
显然黎锦煦也很嫌弃,一看到付疏就快步走了过来,像避灾星似的。
然而陆羽然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夸张,她服了服低头会掉的皇冠,一路小跑追在身高腿长的黎锦煦身后,嘴里还不停地在说着什么。
见付疏看过来,她还狠狠瞪了一眼:“看什么看?土包子!”
扭过头后,眼里是满满的嫉妒。
即便穿着最简单的t恤长裤,付疏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一道与众不同的风景,随便什么人一眼就能看到她。
白皙的皮肤纤瘦的身材精致的五官,整个人都散发着平和淡然的气质,但是那清透的目光,就能超脱所有外在的装扮,让人见之忘俗。
陆羽然心中发酸,但她坚信,就算付疏气质再好,到昏暗的舞台上也根本看不出来,只有像她这样郑重的才是今晚的赢家。
林老师看到她这副模样,既惊讶又无奈,问道:“这位陆同学,你这衣服不好收拾吧,要不换一套?”
“不用了林老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面对大家的指指点点,她私以为是他们嫉妒自己,不由高傲地扬了扬头。
对于她这种盲目的自信,付疏只想说:佩服佩服。
一旁黎锦煦却根本连看都不想看她,直盯着付疏的脸洗眼睛。
原本信心满满的陆羽然,在看到简陋的演讲场地之后,整个人都傻眼了,这哪里是有什么舞台?就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教室而已!
所有参赛的学生轮流到讲台上脱稿演讲,评委老师坐在底下打分,当场出成绩,下周出复赛名单。
这……这和她在电视上看过的演讲比赛不一样啊!
如果付疏知道陆羽然心中的想法,只怕笑都要笑死了,且不说能放到电视台上播的大多都是省级以上的比赛,单说这二十年前的比赛设施,那能和二十年后的相比吗?
也不知道这位被检验者到底在想些什么。
比赛终于开始,每场共七十名学生,付疏拿到的序号靠后,第五十八位,黎锦煦是第四十三位,陆羽然则更靠前一些,第二十二位。
在场大多数学生都很紧张,毕竟现在和后世还不一样,上学期间能参加的比赛很少,有关于英语的就更少了。
唯有付疏还算淡定,一边听演讲一遍估计着大家的平均水平,之前她只接触过黎锦煦一名参赛者,以为所有参赛者的水平都和黎锦煦差不多,现在看来,是她高估了,黎锦煦的水平在所有人当中都算是拔尖的,包括演讲稿的质量和演讲水平。
针对几位老师的提问习惯,付疏把自己稿件中大概能提炼出来的问题过了一遍,而后又给黎锦煦列出了几个有可能被问到的问题。
陆羽然看见了,顿时嘲笑出声:“演讲还能押题,你以为你是谁啊?”
淡淡地瞥她一眼,付疏压根不理会,继续列问题。
倒是黎锦煦沉了脸:“你自己不准备,也请不要打扰别人行吗?”
清楚看到了他眼中的厌恶和不耐烦,陆羽然心中委屈,咬牙切齿地说:“不打扰就不打扰!”
说着,她踩着恨天高就离开了。
她先是去小卖铺买了三瓶水,又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拿出两片药扔进其中一瓶水里,等药完全融进水里,看不出任何区别后,才拎着水回来。
这时的付疏和黎锦煦还在研究演讲稿,教室外没凳子,只能蹲着研究,看她回来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陆羽然心中愤愤,但面上却扬起了一个无害的笑容,语气难得温柔可人:“讨论这么久你们肯定也累了,喝点水吧!”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连眼中的疑惑都完全相同,黎锦煦不想和她有任何交集,冷漠拒绝道:“谢谢,不用。”
陆羽然心中呕血,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但她却仍努力笑着:“我买都买了,你们不喝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再说大家都是一起来的,我成绩又最不好,你们照顾照顾我怎么了?”
付疏当然不相信被检验者会突然转性,她讨好黎锦煦情有可原,毕竟她认为黎锦煦是她的亲生父亲,可突然对自己示好,那就不太对劲了。
她眯起眼,仔细盯着陆羽然脸上的每块肌肉,似笑非笑地问:“你这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怎么可能!”陆羽然陡然提高了声线:“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地揣测我?”
然而付疏却在她脸上看到了心虚。
心中冷笑,她面上却不显,缓缓拿起自己的那瓶拧开了瓶盖。
只见陆羽然鼻孔翁张眼睛瞪大,露出一个明显兴奋期待的表情,很显然,她的这瓶水有问题。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付疏又放下了水,看见陆羽然眼里明显的失落。
她拿起黎锦煦那瓶重复刚才的动作,陆羽然都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答案显而易见——只有她的水有问题。
是什么问题她不在意,也没兴趣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所以压根没动那瓶水。
陆羽然急了:“你们怎么不喝啊?”
“不渴,比完赛再喝吧。”付疏懒洋洋地回答。
陆羽然眉头蹙起:“马上就要比赛了,肯定要喝点水润润嗓子的呀,万一到时候影响发挥就坏了。”
这么殷勤,黎锦煦看了也觉得有问题,冷着脸道:“只是不想喝而已,你干嘛非逼着我们喝?难不成这水真的有问题?”
“怎么会呢。”陆羽然怕自己心急会露出马脚,讪讪地不再说话,只是眼神时不时地扫过付疏那瓶水,似乎在思考怎么让付疏喝下。
又一个参赛者走出教室,路过他们这里时,付疏手轻轻一动,黎锦煦的水就倒在地上,哗哗地流了出来。
好巧不巧,陆羽然那边是个下坡路,水全流到了她的裙摆上。
她提起裙摆连忙退开,惊慌失措之下,压根没精力关注什么水不水的。
付疏正好趁这段时间将两人的水调换,自己那瓶拧紧放在陆羽然的位置上,再把陆羽然的拿过来。
无论是打掉黎锦煦的瓶子还是换水,都没有第二个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