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疏无奈地看鲁帆,觉得他脑子怕是不太好,骗人骗得一点水平都没有。
别说客户资源都是部门经理分配的,人事部根本没资格插手,就算能插手,看他这个满脑子猪油的样子,怎么可能知道哪些客户有价值。
市场部都得经过大量计算之后,才能给客户分等级呢,就眼前这个咸猪手,可去他的吧。
她懒得跟他讲道理,笑着摇了摇手机:“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以后你要是再纠缠我,我就拿去给程总和洛总听。”
这反应和鲁帆预料的完全不同,鲁帆顿时慌了,扯开办公椅就要抢手机。
付疏又退开一步,连嘲讽他都觉得浪费感情,淡淡道:“现在的手机都是有云备份的,就算你删掉录音,在网上还是能找到。鲁主任,你不会不知道吧?”
鲁帆恶狠狠地看向付疏,低吼道:“付疏,你等着!”
说罢,他转头快步离开,就像后面有鬼追一样。
付疏淡定地收拾东西离开,一边走还一边忍不住摇头:“景峰怎么招的人,太蠢了。”
“公司招人不只要考虑个人能力。”清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付疏回头,就看见洛锦言从楼梯上走下来,面容冷峻。
她看向洛锦言,猜他一定看见了办公室里发生的事,不然不可能知道自己在说谁。
付疏思考着他的话,虽然她早猜到鲁帆后面涉及到的会是一些权力制衡,但如今连洛锦言说出这个,她还是觉得残忍。
社会对他们这些些初出茅庐的小年轻,总是有些残忍的。
如果当初她没有反抗,也许就会被迫接受鲁帆的咸猪手,或者在洛锦言的勒令下离职,直到失业,也不晓得自己不过是权利均衡下的牺牲品。
营销公司里,程东篱曾经是统筹生产的大boss梅总的秘书,洛锦言曾是董事长助理,两人之间是生产势力与运营势力的制衡。
鲁帆据说是总部人事部调过来的,表面上看是人事部观察营销公司的眼睛。
但实际上,人事部总经理据说是董事会某个大董事的女儿。
所以说,鲁帆是眼睛没错,但其实是董事会的眼睛,时刻关注着分公司的一举一动。
三方人相互制衡,若非原则性问题,彼此间互不得罪,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你很聪明。”看到付疏若有所悟的表情,洛锦言勾了勾嘴角:“做得不错。”
果然看到了。
付疏不用猜就知道,他那句“做得不错”是指刚才她反击鲁帆的事。
她垂眸,明明看到了自己的员工被欺负,竟然还能这么淡定评价,上位者的心理素质果然非同凡响。
“谢谢洛总。”付疏敷衍地道谢。
“不想道谢就不用谢。”洛锦言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你可以解决。”
付疏听话地没有道谢,敷衍一笑。
洛锦言盯着她看了一会,严肃道:“不想笑也可以不笑。”
每次和他说话,付疏都觉得他们其实是在严肃地讨论科研问题。
她淡定道:“微笑是作为营销人员的职业素养之一。”
“现在是下班时间。”洛锦言比她还淡定。
可以,没毛病,服气。
回宿舍之后,陆清溪几次看着付疏欲言又止。
付疏看她再一次看过来,笑着道:“有什么事就说吧,你这么一直看,我都要怀疑你对我有意思了。”
陆清溪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正事,别说笑。公司最近有点对你不好的传言……你听到的话……别介意。”
付疏从鲁帆之前的表现就知道了,无非是说她爱慕虚荣之类的。
她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
其他人虽然和她关系不好,但也没必要坑她,所以这种谣言用膝盖想想都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定是林念没事找事。
付疏对她的这些伎俩已经司空见惯了。
陆清溪看着她没有说话,似乎是想确认她是否真的不在意。
付疏笑:“打破谣言的办法,不是让传闲话的人闭嘴,而是让他们只敢在心里想,却不敢当着我的面说。”
这就是职场和学校的不同。
学校里的喜欢和讨厌还是很单纯的,一个人再优秀,讨厌他的人也会直白地表达出讨厌,有时候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而踏入社会,人们就会变得更会审时度势。
当不良言论的主角地位超群,变成别人无法企及的存在,谁管你多少流言蜚语,还不是有一堆人扑过去巴结。
听到付疏的这番话,陆清溪不是不震惊的。
她们都才刚刚毕业,还没完全适应一个社会人的身份,可这一番话,又让她不得不直面事实。
她喃喃道:“你……变了好多……”
“人总是要长大的,再不愿意,也会有一堆事情逼着你长大。”付疏道。
陆清溪点头,轻叹口气:“要不你去出差一段时间吧,找个远点的地方跑跑市场。”
她还是怕付疏在公司里,听到那些话会难受。
付疏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其实她早有这方面的考虑。
和葛建国一起出差固然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可尽管她一直在努力学习,方言还是不能听得完全,二来他们去的大多是已经在合作的客户,对她未来的业务并没有太大帮助。
自己出去跑业务势在必行。
说做就做,她用电脑查询下游客户集中的地区,把一个个工厂记录在册,整理了大量的联系方式和公司地址。
这还要多亏了她之前办理的信息网站会员,上面有很多工厂信息。
初步筛选之后,她规划了此次出差的路线,从尚城先去逸城再巢城,明天开始出差一周时间。
提交好出差流程之后,她从容不迫地收拾起随身行李来。
尤琳琳回来时,付疏正在往背包里塞换洗衣物。
她嗫嚅地问:“付疏,你这是干什么?你……辞职了?”
显然她也知道了谣言的事。
付疏笑:“想什么呢,我明天出差。”
尤琳琳连忙拍了拍胸口,缓解惊吓,又兴冲冲地说道:“出差好呀!去哪出差,去多久?”
“准备先去逸城,再去巢城,大概一周吧。”付疏道。
“一周?我看行。”尤琳琳重重点头。
她估算着一周之后说闲话的人肯定就少了,毕竟当事人都不在了。
可等她第二天下班发现又得重新回归外卖的怀抱时,有多么的痛心疾首,就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