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豆像往常一样,一下课跑到陆晏座位面前。
她带着成绩单和理综试卷,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陆晏,怎么办啊,我这次成绩这么差,我爸肯定要骂死我。”
陆晏看她成绩单上不到四百的总分,也觉得头痛:“你应该认真一些。”
“我还不够认真吗?”唐豆豆无辜地看向他:“我每天回家做题都做到十一点,笔记什么的我也做了,可是成绩没提高我能怎么办……”
陆晏真的很想说“不够”。
以他的水平,每天都会学到近十二点,据他所知,付疏甚至有一段时间,每天只睡不到四个小时。
再看看一下课就跑到自己这里来的唐豆豆,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已经够努力了呢?
连他自己都没资格说这句话。
但他面对唐豆豆可怜巴巴的表情,却还是不忍心打击,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以后有不会的就来问我吧。”
这话,果然换来唐豆豆一个欣喜的笑容。
陆晏看着她蹦蹦跳跳地出去放风的背影,又看了看一直在背笔记的付疏,深深地叹了口气。
付疏自然无暇理会这两人之间的官司,她拿着成绩单回家,成功说服付菁菁遵守承诺,出国游玩一段时间。
“机票酒店我都给你订好了,这里面是兑好的澳元零钱,放在包的夹层,别忘记了。”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
付菁菁看着忙内忙外的女儿,不禁笑着问:“不是有助理吗?你做这些干什么。”
“哦,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付疏难得狡黠地笑了笑:“手机和工作用的电脑我也都帮您换掉了,里面只有我和外公外婆的联系方式。既然是去玩,就放开了玩,工作什么的您就别操心了。”
付菁菁听她的话一愣,然后板着脸道:“你这是干什么,苏苏,别以为考了第一就可以瞎胡闹了。”
付疏停下手中的活计,看向付菁菁一脸平静:“您忘记答应我什么了吗?一切我说了算,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付菁菁发现自己现在对女儿真是越来越没辙,以前还能拿成绩来威胁震慑,现在无论是成绩还是才艺,付疏都让人无可挑剔,也让她越来越没理由管教。
她无奈摇头:“苏苏,妈妈公司很忙,有很多事要处理,你不要任性好不好?”
“没关系。”付疏淡定一笑:“我和外公外婆联系过了,他们也支持我这么做。公司的事您放心,舅舅说帮您管一段时间,您放心出去玩就行了。”
付菁菁见女儿将自己父母哥哥都搬了出来,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好啊,你们是合起伙来算计我是不是?”
付疏见她态度松动,面带笑意,继续收拾起来:“这赌是您自己许下的,条件也是事先说好的,我们还帮您解决了后顾之忧,怎么能说是算计呢。”
付菁菁见她一副铁了心的模样,妥协道:“行,你们有理,我寡不敌众,答应你还不行么!真不知道你这都是和谁学的,连你老妈都算计。”
“聪明嘛,当然是跟妈妈学的。”付疏莞尔:“新电脑我给您放包里了,这是新手机。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您七点就得起床,可别迟到了。”
付菁菁接过手机,点了点她的脑袋:“我是你妈,还用你提醒?”
“我明天还得上课,就不去送您了,您自己注意安全,记得给我打电话。”付疏又嘱咐道。
付菁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知道了,快去洗澡,背了英文再睡啊,学习不能松懈,下次月考没考好我唯你是问。”
“知道了。”付疏笑着点头:“您早些睡,晚安。”
合上付菁菁房间的门,付疏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拿出手机,拨通号码道:“穆医生您好,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航班信息和酒店信息我图片发给您,麻烦您了。”
那边说了什么后,她嘴角上扬,挂掉了电话。
穆辰是外婆为付疏介绍的一位心理医生,权威度不用提,在上层圈子很有名气。
前几天她与他会面,对他印象不错:四十几岁的年纪,儒雅可靠,对于心理治疗方面也有很深的见地。
鉴于付菁菁要强的性格,肯定不愿承认因为冯威那个渣男,导致她心理障碍,更不会愿意主动配合治疗。
因此才有了那个赌约,和这一次旅行。
付疏既希望付菁菁能够通过旅行放松心情,也希望借此机会让她与穆辰接触一下,慢慢地去影响她,开导她,促使她不去抵触心理治疗。
当然她的这些想法都已经和外公外婆商量过,得到了两位老人一致同意,他们也不想自己的女儿一直介怀下去。
所以付菁菁倒是真没说错,旅行的事,还真就是一家人算计她一个。
第二天一早,付疏看到客厅茶几上印着夕城展馆大字的蓝色展馆票,只觉得心中一暖。
这两个月内,夕城展馆有一大批海外油画和雕塑作品真迹展出,还有几幅油画一直收藏在海外艺术馆,从没有外借过。
物以稀为贵,这两个月展馆一票难求,能拿到这么一张,想来付菁菁也费了些功夫。
她看向付菁菁紧关的房门,轻轻说了声“谢谢”。
高二年级星期六只上半天课,付疏一放学就直奔夕城展馆。
票上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到三点的场次,付疏到时已经是一点半了。
还没进门,就看见有人指着展馆对面议论纷纷,表情中鄙视带着点恐惧。
她看过去,对面建筑的大门上印着夕城中学四个字。
学校门口两伙人正在对峙着,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左边那伙只有四五个人,右面却足有二三十人,若真打起来,无疑是单方面的吊打。
好巧不巧,两边都有付疏认识的人。
左边是聂南天和那个叫吴恒的红毛,右边是封曼依。
夕城中学的名声本就不好,是夕城有名的混混集中地,就算此刻两方人马气势汹汹,仍没有保安出来制止。
付疏看了看那一触即发的战争,摩挲着手里仅限今天使用的展馆票,轻叹口气将它塞进书包,朝对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