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大王要从天下挑选八百美人,统统纳入后宫。”
“什么八百美人,明明就是每户人家未出阁的女子都要被查验挑选一番。”
“老王你们的消息不准啊,我二舅姥爷的侄子的女婿在宫中当值,据说大王要从天下挑选三千童男,三千童女,通通纳入后宫。”
“童男??我不会也被选上吧?”
“你个五十岁的糟老头子,也想有这好事?”
“那谁能说的准呢?说不定大王就好我这一口。”
“……”
帝辛于朝堂上怒斥商容后,短短半日时间,整个朝歌城流言四起,帝辛荒淫无度,贪恋女色的消息几乎人尽皆知。
在朝歌城内外,种有不少的杨柳古木,垂落嫩枝,随着微风摇曳,然而其上有凡人难以看到的幽光明灭。
只见一个个青面獠牙,身披黑甲,魁梧高大的阴兵隐藏在这些古木中,将方圆数里的动静全部窥探记录。
朝歌城内外,以古木为网,以阴兵为耳目,几乎成为天罗地网,无论发生任何风吹草地都瞒不过帝辛的耳目。
一座占地极广,极尽奢华的府邸中,费仲和尤浑二人在密室中运转体内符诏,查收各方阴兵传递的消息,并进行汇总和整理。
“放肆!他们竟然敢这般污蔑大王,当真是罪该万死。”费仲看到种种污蔑和诋毁帝辛的污言秽语,顿时大怒。
尤浑的三角眼闪烁着冷光说道:“这些愚民不足为惧,关键是这些散播消息的别有用心之徒。”
“大王不让我们动手,反而任由消息扩散,正是为了让暗地里的老鼠一个个都跳出来。”
费仲的眼眸中闪烁着幽光,通过体内的无常神篆,他能给清晰的感应到,在整个阴兵体系的检查下,那些散播消息的探子,全部都暴露出来。
“这些暗地里的老鼠一个都逃不了,大王在这朝歌城布下天罗地网,就算是朝歌一只蚂蚁都能够全程检查,无论有什么阴谋诡计,都瞒不过大王的耳目。”
尤浑与费仲虽是肉体凡胎,由于体内无常尊位,一双眸子却可以看到帝辛麾下的阴兵鬼差,并且能够在帝辛的授权下调动。
往日里那些潜伏在朝歌的探子,在一次又一次的活动中,几乎全部暴露在帝辛的视线中。
自转世重生以来,帝辛从生死簿中选出八千能征善战的阴魂,授予阴兵神篆,暗中渗透和监察,朝歌内外,尽在掌控之中。
所谓阴兵鬼差,也是有神职在身的神袛,虽不如真仙,却可以与元神真人争锋。
八千阴兵,足以横扫朝歌,镇压一切不平。
这也是帝辛的根基和基本盘,以朝歌为中心,暗中经营,提升实力,操控天下。
帝辛在王宫中,对于朝歌的局势了如指掌,心念一动,通过神篆对费仲和尤浑两人下令。
“无需去管那些流言,尽快着手处理佳丽入宫之事。”
费仲、尤浑听到帝辛的声音,神色一肃,躬身应是。
帝辛坐镇朝歌,以不变应万变,任有那些流言沸腾,依旧无动于衷。
朝歌城的百姓在初期的热议后,发现此事并没有对他们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随着时间流逝,对这件事的关注度也就逐渐在下降。
在费仲和尤浑的主持下,很快便有旨意传到四方诸侯那里。
大商王朝有四大诸侯,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
每一方诸侯,都统率二百小诸侯,共有八百诸侯臣服于大商。
随着朝歌城的旨意传达四方,四方诸侯都掀起了波澜。
西伯侯姬昌爱惜百姓,不愿做这等劳民伤财之事,更不愿意强行征召女子入宫,让治下百姓哀嚎,便对长子伯邑考说道:“修行仁义,通达道德,则和气贯于天下,自然民富财丰,天下太平。”
“帝辛此举劳命伤财,我正要启程前往朝歌,定当劝谏君王,若能得成,也算是为天下百姓积德。”
伯邑考作为姬昌精心培养的长子,对于朝歌的消息极为灵通,再三劝道:“父亲,帝辛暴虐无道,刚愎自用,根本听不进他人劝谏,就连三朝老臣商容都被其在朝堂上打的头破血流,其人之昏聩和暴虐可见一斑。”
“帝辛自继位以来,便对我四方诸侯戒心甚重,常有威慑之举。”
“父亲你此时亲去朝歌,恐怕是羊入虎口,定然危险重重,孩儿只怕……只怕……”
“父亲何不找一托词,称病不去,派一使者前往便是。”
姬昌挥了挥手,打断了长子的话,说道:“我又何尝不知此行的危险,只是倘若不去朝歌,定然会给帝辛借口来打压和针对我西岐。”
“我一人安危事小,又何必连累西岐百姓陷入战火之中。”
伯邑考再三劝谏,姬昌仍是不允,命人收集西岐的奇珍异宝,当做贺礼,希望帝辛能够免去征召女子入宫。
消息很快在西岐上下传开,所有百姓都称赞姬昌仁德,爱民如子,对于帝辛更加痛恨。
至于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此二人正直刚强,虽不愿意接此乱命,却不愿武逆君上,只能着人挑选治下美色。
如今王后姜氏,正是姜桓楚的嫡女,他忧心忡忡,“如今大商王朝水旱频仍,此时大王沉迷女色,着实不智,我此去朝歌定当劝谏。”
“尤其王后,母仪天下,坐镇后宫,怎么能够任由大王向诸侯索取女色而不制止?”
北伯侯崇侯虎素来乃大商心腹,当下着人选绝色佳丽,准备送入朝歌。
只是其弟崇黑虎素来心思深沉,见兄长一心忠于大商,多有不满,只能暗中筹谋,不敢声张。
帝辛一道旨意在整个天下都掀起了波澜,如今的大商王朝看似能够镇压天下,但实则只能掌控自己直属的领地。
其余八百诸侯,虽然称臣上供,但却如同国中之国,军事政治完全自理,稍有不如意,便会叛乱。
因此大商王朝的实际统治力和影响力,只能影响朝歌极其直辖领地,对于诸侯更多的是威慑和镇压。
一旦诸侯强大,便会引来大商的打压,否则主弱臣强,必有灾殃。
天下纷纷攘攘,帝辛派往各地的鬼神和探子,将种种消息传回朝歌,让他对于如今天下的局势更加明了。
“西伯侯姬昌,被西岐百姓称为圣人,此人看似圣贤,实则胸有大志,周武王能统一天下,享大周八百年气运,从根本上来讲,都是姬昌打下的根基。”
“至于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北伯侯崇侯虎,或许有一些私心,但此时仍旧忠于大商。”
“倒是崇侯虎那个弟弟崇黑虎,着实是个阴毒小人。”
帝辛手中生死簿绽放玄光,这些年来他麾下培养了不少鬼神,但是大多数都离开朝歌,前往各大诸侯国。
鬼神探听消息,比探子要容易太多,虽然不如朝歌城,布下天罗地网,事无巨细的全部掌控,但是那些诸侯一旦有大动静,哪怕远隔万里,帝辛也能通过那些鬼神在顷刻间得知。
如此天下如棋盘,尽在掌中,倘若不是有那高高在上的圣人,他有自信,可在三年之间扫平天下诸侯,建立大一统的天朝。
“只可惜啊!这是封神世界,我真正的敌人是那些阐教弟子。”帝辛感慨过后,喃喃低语道:“如今朝歌城稳固,也是时候在诸侯之中布局了。”
“若能扫平天下诸侯,汇聚天下气运,号为人皇,又掌生死簿,为阴司天子。”
“如此执掌阴阳,不知可否与那位元始天尊的分身一战?”
帝辛深深的吸了口气,眸光幽深,喃喃低语道:“不急,慢慢来。”
“如今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朝歌城已经彻底纳入掌控,根基稳固,只要悄无声息的将除了西岐外的其他三方诸侯暗中掌控。”
“到时候西岐起兵,我要让他大军尽丧,我要让他阐教弟子一一死绝。”
“既然三教封神乃是大势,不可阻挡,那我就借这场战争,将所有小诸侯一扫而空。”
“再以仙神之血,祭炼我的生死簿,修行轮回大道。”
“他日元始天尊现身,我以人皇之身,金仙之体,手持生死簿,定要与之争锋。”
“我就不信,我将其分身暴揍,他能不恼羞成怒,降临真身?”
帝辛望着昆仑山所在的方向,“那位可是最好面皮,就是不知我那位师祖,究竟要我做到何等地步,才会现身?”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是帝辛八年,四月。
天下四大诸侯率领八百诸侯终于来到朝歌城,朝觐帝辛。
四方诸侯入城,顿时让整个朝歌沸腾起来,无数百姓夹道观望,看看这名震天下的诸侯们有何不同,又献上了什么宝物。
只见八百诸侯,各有特产,珍珠、玛瑙、宝石、象牙、虎皮等等数不胜数,其他奇珍异宝琳琅满目,甚至让人难以辨别,大开眼界。
更有不少诸侯知道帝辛喜好美色,随行带上了千挑万选的美人儿,或身姿绰约,或容颜绝丽,或妖媚入骨,不一而足,勾人心魄。
这一日早朝,文武齐至,众官拜贺完后,有黄门官启奏道:“陛下,今年乃朝贺之年,天下诸侯,皆在午门外朝贺,听候圣旨发落。”
帝辛看向商容,这位老臣自从上次被砸的头破血流后,沉默了许多,短短十日显得越发苍老了。
帝辛暗叹一声,主动开口向商容问道:“诸侯朝觐礼仪,首相最为精通,不知该如何安置众多诸侯?”
商容踏前一步,躬身道:“陛下只需要宣四方伯侯面君,其余诸侯,俱在午门外朝贺。”
帝辛大笑,如此一来才能彰显诸侯共主的威严与至高无上,道:“卿言极善。”
随后对一旁的黄门官吩咐道:“宣四镇诸侯见驾,其余午门外朝贺。”
……
就在大朝会正在进行之时,王后姜氏知道帝辛要大宴群臣,早已命人布下宴席。
姜氏知道便会结束之后,父亲姜桓楚定会前来相见,虽然她转生到此方世界拥有前世记忆,但毕竟是此身父亲,恩情厚重,这么多年未见,她也有些欢喜和激动。
然而当她等候多时,终于见到父亲姜桓楚时,却看到他面色铁青,发丝散乱,嘴角还有血迹。
姜氏连忙挥退左右,朝姜桓楚见礼,问道:“父亲,你我多年未见,今日该是高兴的日子,是谁惹到您了?”
姜桓楚怒气未解,道:“我可不敢当王后一声父亲,你那位大王好大的威风,我好心劝谏,他不但不领情,反而对我噼头盖脸的一顿呵斥,让我下不来台。”
“天下诸侯共聚,其他诸侯可都看着,我这张老脸都被他踩到地上了。”
“我原本还以为他只是被奸人蒙蔽,如今看来他当真是刚愎自用,无可救药。”
这时,门外传来帝辛的笑声。
“原来丈人竟是这般看我,当真是令人痛心啊!”帝辛轻笑着踏入房间,身后并与随从。
姜桓楚躬身一礼,而后生硬的说道:“我姜桓楚不过一介老朽,可不敢当大王称一声丈人,这便告辞了。”
姜氏连忙拉住他的胳膊,急声道:“父亲,这其中另有隐情,还请您暂且息怒,女儿定会给您一个解释。”
帝辛笑道:“请丈人恕我无礼,此中内有别情,王后会代我一一解释。”
“方才殿中之事,让丈人受了委屈,我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姜桓楚被这夫妻二人一番好言好语,原本羞愤欲死、暴跳如雷的情绪总算是缓解了三分。
帝辛给姜氏使了个眼色,让她好好安抚姜桓楚,而后转身朝龙德殿走去。
此时龙德殿中,有一位身穿诸侯朝服的男子正在等候,此人正是冀州候苏护。
方才大朝会上,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纷纷劝谏,希望帝辛不要沉迷女色。
谁知帝辛当场大怒,言道:“朕富有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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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欲纳区区女子入宫,都推三阻四,难道是有不臣之心?”
“东伯候姜桓楚更是可恨,本是朕之臂助和心腹,也敢欺我,当真是国之老贼。”
东伯候当场气的吐血倒地,一场大朝会不欢而散。
这一幕很快便在所有诸侯中传开了,苏护也是暗中摇头,感慨帝辛的暴虐和刚愎,对自己的丈人都如此苛责。
日后国之老贼的名声,恐怕要陪着姜桓楚一生了,除非……
苏护原本想早早离去,脱离这是非之地,没想到却被帝辛派人叫到这龙德殿中。
他想到帝辛对东伯候姜桓楚都如此刻薄,单独召见自己,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不由得心下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