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雾明眸皓齿，笑容甜美，对陆漾说：“上车，带你去见个人。”
上车后，裴以雾主动提起：“对不起哈，上次和陆明屿的绯闻满天飞时我不在国内，没能及时解释。”
“当事人没有错，不用道歉。”陆漾问，“要去见谁？”
裴以雾卖关子：“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车子停在一间咖啡馆门口。
陆漾跟在裴以雾走，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大方得体，浑身气质优越的人。
看清对方的样子，陆漾愣了愣，心生一丝忐忑。
明亮的眼睛，盈润的双唇，高贵的典雅气质。
江如姿目光落在陆漾素净的脸蛋，示意她坐下：“来了。”
裴以雾：“你们聊，我去外面看看。”
陆漾和江如姿面对面坐下。
江如姿容貌卓越，看起来比她还要风轻云淡，她抬起手，服务员端来一杯饮品。
“听小时说你喜欢拿铁抹茶，便自作主张给你点了杯，试试。”
“谢谢。”
“昨天匆忙见面，也没给你带礼物。”江如姿拿出一个精致小礼盒，推到陆漾面前，“小小礼物。”
她慢条斯理收回手，舀了舀杯里的咖啡，脸上的神情挂着亲近的笑意，“你是聪明人，我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直说了。”
典型的先礼后兵。
陆漾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您说。”
“你当初离开砚舟，给他带来了深深的伤害，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江如姿说，“况且，你们不是在谈恋爱，而是在互相暗斗。”
陆漾皱眉，“没有人规定谈恋爱一定要撒娇，脸红脖子粗，每天张口闭口宝贝，黏在一起。”
闻言，江如姿低笑，“你说的没错。”顿了下，她继而意味不明道：“陆漾，你拥有让人爱的本领，你的家人都很爱你，他们尊重你、宠你、爱你，经此来说，你不会喜欢不尊重和刻板化女性的男人。”
陆漾眉目微动。
短短时间，查了她的经历，洞悉她的心理。
温柔如水的女人带着不可小觑的震慑力。
江如姿无论在察言观色，还是在算计上都更胜她和江砚舟一筹
江如姿说：“你有很多爱，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你对爱的要求很高。”
“砚舟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
凝思片刻，陆漾睫毛一颤，问她：“你今天是想劝我离开江砚舟？”
江如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施施然换了个话：“无论是商场，还是政场，位于高位的人和电视剧里宣扬的霸道总裁相差很大，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是家常便饭。”
“我们家的情况你知道，充满了薄情和算计。”
这种道理，陆漾又怎会不知道。
床上耳鬓厮磨互相索取，床下薄情寡义，翻脸不认的人，遍地都是。
陆漾凝眉思忖时，听到对面的人再次开口：
“陆漾，谢谢你……”话音略微一停，语气含笑，“我很高兴，砚舟遇到你，变得有了温度。”
陆漾愕然，目光与江如姿相触。
“以为我是恶姐姐，来拆散你们的吗？”
“不是你说不想江砚舟再受伤害的吗？”
“是啊，”江如姿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只要你们不分开，问题就从根源上解决了。”
一山更比一山高，一水更比一水深。
聊了许久。
裴以雾名义上是去国外参加极限运动，实际上却是却接江如姿回来的。
在外扰了个把月，回来时，云不转雨转的，事情噼里啪啦砸过来。
先是费臻和江如姿的事情，又是陆明屿的绯闻，后又来了个陆漾和江砚舟。
就此而言，她最好奇的是费总和江如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竟然还有了一个儿子！
裴以雾目不转睛盯着交谈的两人，见江如姿起身，她也站直了身躯。
“如姿姐，你出来了，陆漾呢？”
江如姿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我没有为难她。走吧，不是要去见费臻吗？”
“要不给陆漾叫个车？”裴以雾犹豫问。
“不用，等下会有人来接她的。”
“好的吧。”
雪还在下，天色已暗淡。
陆漾戴着耳机，眼神涣散望着外面，桌上放着一个空盒子，手机插上了U盘。
——“你对砚舟现在态度如此冷静，是因为你表面对过去不在意，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防备。”
——“至于砚舟如此克制的原因，想必，你比我清楚。”
被偏爱者向来有恃无恐，江砚舟不敢随意醋，不会强迫她，无非是知道她喜欢他，但她没有那么爱他。
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位于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爱人尚远。
耳机里熟悉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沉静的男声问。
“至少得比我冷静。”轻松的女声，似有似无在开玩笑，“倘若对方不冷静，我失控了可怎么办，总不能一起毁灭世界吧？”
“还有其他吗？”
“嗯……让我感兴趣吧，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也是最让人上瘾的调味品。”
“研究人体构造，还是研究心理？”他问。
“都可以。”她无所谓道，“只要能让我欣赏。”
“那你对我感兴趣吗？”
“欸？”
……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谨慎，因此，手机通话也会自动录音。
通话记录，江砚舟找了两年，江如姿也藏了两年。
江如姿先前不知道陆漾的消息，是因为江砚舟抹掉了。
她不想和他争执，便没有继续打探，但是宝贝儿子小时又用天真无邪的语气告诉她——
小舅舅一直以来只喜欢姐姐一个人，妈咪你在说什么天书吗？另一个女人是谁啊？天方夜谭姐姐吗？
江如姿硬着头皮，查了个遍，得到的信息和陆漾之前查的差不多，但是她藏了些东西。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陆漾面前的杯子早就空了，她眨了眨眼，眼睛有些酸涩。
转过头，却看见门口一人拿着围巾直直朝她走近。
江砚舟头发上还沾着雪花，他顾不上那么多，给她戴上围巾，温热的手捂住她冻红的耳朵。
“冷吗？”
“还好。”
陆漾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又要冻着一路回去了？”江砚舟皱眉，从口袋掏出手套给她戴上，陆漾有些抵触，“我不想戴手套，戴上手套会影响我行动。”
“不许拒绝。”他说，“陆漾，不要拒绝我。”
陆漾灵机一动，“你给我撒个娇，我就不拒绝你，怎么样？”
“负责吗？”
“负什么责？”
“撒娇男人最好命，我撒娇，你就得让我命好。”
“怎么样才算命好？”
“你对我撒个娇。”
“……”
“今天约了谁？”江砚舟瞥到陆漾做的对面有个空杯子，稍稍警觉，“男的，还是女的？”
回去的途中，到超市买了些吃的，到家，陆漾心血来潮拿出珍藏的酒。
“上次看你酒量不错，不如我们来玩游戏。”
“什么游戏？”
“问一个问题，答不出，喝一杯烈酒。”
江砚舟看着她兴致勃勃的神情，应下：“可以。”
他拿了两个酒杯，两人拿着酒杯，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你喜欢我吗？”江砚舟先问。
“自然，我如果不喜欢你怎么会陪你玩这么久。”陆漾爽快应，手中酒杯碰了碰他的，江砚舟在她的笑容中，喝了口酒。
他说：“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