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漾抬头,“江砚舟吗?”
陆明屿猛地一点头:“嗯!”
陆漾思忖片刻,觉得认识江砚舟这么久他能和可爱搭上边只有两次,一次是他穿着居家休闲衣服一刹那的惊人,另一次是……昨晚。
收缩起伏的腹肌,难耐压抑,断断续续的呼吸……可爱得弥足珍贵。
又像是一头冲破牢笼的野兽。
蓄势待发。
回忆至此,她眼底挽起笑容,如实说:“他没狗那么可爱。”
嚯!
陆明屿底气一下子上来了,中气十足抬头挺胸:“漾漾,有眼光!”
陆漾瞥他一眼,笑意渐渐浓。
容易满足的傻哥哥。
待她吃完饭,陆明屿关心道:“漾,哥这一周都不在,你要不要回家住?”
虽说江砚舟答应了帮忙照顾,但男人终归是男人,不可能站在女孩子的角度去考虑事情。
“不回。”
陆明屿了解陆漾,也尊重她的决定,不会一个劲去劝说她。
陆明屿去追寻梦想,短暂离开一段时间,陆漾很赞同。
任何一种感情都不应该成为束缚他们往更好方向的绊脚绳。
得空时相处,相处时珍惜。
互相支持,才是最好的。
陆漾站在路口,抬头看向了天空飞过的飞机,抿唇愉悦笑起来。
一辆黑色轿车,悄然停在她面前,后座的车窗摇下,静等陆漾把视线投向他。
目光相触,费臻如寒潭的眸子看着她,薄唇启动:“陆漾,聊聊。”
陆漾几不可察扯了扯嘴角,丝毫不畏惧,说道:“现在没时间,晚上可以,地址麻烦发给我。”
“我的时间很宝贵。”费臻冷漠说。
“我的时间也很宝贵。”陆漾面不改色。
说完,她挥了挥手,没再搭理她,便走了。
秦诀握着方向盘,瞥向后视镜,看着掌管商业的男人,谨小慎微说:“费总,就这么让她走了吗?”
费臻没正面回答,只说:“随她。”
世界上有一个明显的食物链关系和隐秘的食物链。
明显的链条是有钱的人干不过有权势的人。
而隐秘的链条是心理上的博弈。
陆漾的专业造诣的确难得,但她身上有一种东西更吸引人。
……
陆漾下午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江砚舟在忙着拍戏,陆明屿还在飞机上。
费臻给她发的地址是一家星级餐厅。
陆漾按时到达,偶尔瞥向窗外,整个谈话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和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该如何表现,她的分寸很得当。
这种漫不经心的对待,于别人来说可能觉得有些不尊重,但对费臻这种平日无视惯了别人的人,却很舒适。
“考虑如何了?”费臻又一次开门见山,“费氏集团随时欢迎你。”
“费总不怕我把你们的家产夺走吗?”陆漾摇晃着手中的杯子,扫向玻璃窗外的毛毛细雨,这雨来得有些猝不及防。
费臻家族企业继承人争夺之战尚未结束,这一点,陆漾很清楚。
费总冷笑,不吭声,却透着赤果果的嘲笑。
仿佛在说她自不量力。
陆漾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外面,忽而外面,冒进了一个人影。
费臻顺着陆漾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穿着黑色风衣,一手撑着伞,一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江砚舟。
晶莹的水珠沿着伞骨留下,
他的短发有几缕飘上细细水雾,双眸透过在薄薄的雨帘,狭长眼尾漠然充斥着氤氲的雾气。
服务员见他进来,上前热情想接过伞,却被婉拒了。
陆漾望着不远处的人,莞尔笑了笑。
餐厅里的白光将江砚舟的侧脸渲染出一层淡薄的晕色,他抬眼时,看到她嘴角的那抹微笑,忍不住也噙了点笑意。
外面黑暗和光亮交织,光影玄幻。
费臻冷漠无情的脸没太多变化,他早就知晓陆漾和江砚舟的事情,也真是这件事情,他更确定了陆漾有着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杀伤力。
如果说费臻代表的是金钱,那江砚舟代表的就是权势。
两者相碰,谁会赢谁会输,一目了然。
她既不惧权势,又怎会畏金钱。
陆漾视线挪向费臻,摆明自己的态度,“我答应来见你,只是想问问你儿子怎样了?”
江砚舟一身疏离淡漠的气息,整个人逆着光笼上了一层温煦的晕色,分外模糊而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