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锦时睡得沉，陆明屿嘴上虽嫌弃，但动作很诚实，把江锦时抱到房间，盖好被子，才出来。
“漾，好好休息。”陆明屿莫名兴奋，“哥突然灵感爆发，要去回去继续搞音乐！”
说着，他步履生风走向门口，扭头看向捧着玻璃杯的陆漾，“有事没事记得叫哥。”
陆漾点头：“好。”
她哥的灵感总突如其来，除了支持他，也没其他办法了。
后面一段时间，有陈诉和叶瓷星两大信息来源，陆漾放心回了学校，在贺怀敬的带领下，进了京华医院。
《白色风云》开机的几天江砚舟一直很忙，拍戏几乎没断过。
这是一部由单元剧组成的电视剧，每一个单元有不同的病例，呈现人生各类百态。
临近年底，陆明屿每天忙搞新歌，忙演唱会排练，如此高强度的工作，陆漾担心他吃不消，特地给他开了调理身体的中药方。
陆漾站在窗前，垂着眼，正目不转睛注视楼下的梧桐树。
“你好，请问神经外科怎么走？”身后传来斯文的声音。
陆漾双手插在兜里，偏过头，看向熟悉的脸，轻轻一笑，“顾主任又来埋汰新人了。”
“新人？”顾离邺将手中饮料递给她，“我就没见过敢在一群老狐狸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新人。”
“我怎么肆无忌惮了？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大脑让我们有了意识、理智、灵魂和精神等形而上的东西，这些东西决定了我们会成为什么样子的人。”陆漾说，“大脑就是矛盾本体，神秘抽象是一面，实体又是另一面。”
顾离邺说不过她，略感无奈说：“矛不矛盾，我不知道，但那几个老狐狸估计不敢再随便说服你了。”
陆漾抿了两口饮料，味道是她喜欢的。
“饮料不错。”
“先别谢，饮料不是我买的。”
“顾主任，抢病人的食物？”
“……”
顾离邺咽了咽，说道：“不知晓谁送过来的，所有人都有。验过了，没毒。”
陆漾：“没毒的东西，你也敢吃？”
顾离邺：“……”
有个小姑娘挂了顾离邺的号后，看病看出了爱的火花，每天给他爱的早餐、午餐、晚餐，孜孜不倦送了一个月，却换来了人家顾医生温和问：
“有毒吗？”
小姑娘一喜，“没有！我亲手做的，绝对安全！”
“谢谢，但是我从不吃没毒的东西。”
赶尽杀绝的拒绝人，只不过，杀的是他自己。
贺怀敬和《白色风云》的导演沈向秩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剧本的事情，受托，他便爽快带陆漾去做咨询。
现在开拍了，要拍摄做手术的戏份，贺怀敬便让陆漾和顾离邺去帮忙指导。
离开医院的时候，下了场短暂的暴雨，匆匆来匆匆去。
到剧组拍摄地，工作人员给他们带路。
顾离邺说：“师妹，你哥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们吃个饭。”
“师兄，别想利用我哥。”陆漾缓缓道，“你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应该懂得如何去讨好自己的老婆，而不是拉我哥出来。”
顾离邺突然问：“两个治疗方法，一个存活率100%，另一个50%，如果你是病人，你会选哪个？”
陆漾看了他一眼，对方立即激动抢答，“存活率100%的手术方案。”
“陆明屿就是那个让我100%活下来的方法。”
陆漾：“……”
总有痴汉想拿我哥当工具人。
陆漾和顾离邺走近的时候，剧组正在如火如荼的拍摄中。
沈向秩导演已然一头白发，但他仍精气神十足，看起来比不少年轻人更具朝气蓬勃。
顾离邺粗略翻阅剧本，陆漾专心致志看着镜头里一身蓝色手术服的江砚舟。
现在的他倒与平日的样子有很明显的差别，手术室里光影绰绰，黑暗和光亮交织着，给他笼上了一层薄薄煦暖的晕色。
虽说拍戏用的器官都不是真的，拍戏的手术也不全，只拍一个片段，但此刻，陆漾却隐隐觉得江砚舟是真的在做手术。
——手术能将高度抽象的理论知识和实体相结合。
她兀地想起了外公说的话。
江砚舟和外公的性格和气质并不一样，但陆漾每每看到他，都能联想到外公。
而现在，江砚舟饰演的角色是一个医生，散发着救人的信念，和外公更像了。
“师妹，师妹？”顾离邺叫了她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