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屿顿了下,茫然散尽,旋即扬起下巴说:“都说了吃亏最补脑,你哥我没吃过多少亏,脑袋怎么可能会大。”
“......”
他这冤大头似乎还做得挺不亦乐乎。
【不知道为什么,对比陆明屿,陆漾反而更有家长风范,尤其现在,陆漾就像是在教育自家傻孩子。】
【陆漾向陆明屿拨去一个电话:歪?我家的怨种哥哥在不?】
安静的密林像是一幅水墨画,遥遥望去薄薄的白雾浩渺绕在腰间,青葱的森林纯净如翡,幽幽的鸟叫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这会儿太阳有点烈,陆明屿非要自己一人收拾,让陆漾去旁边阴凉地休息。
他摆弄出手臂上硬梆梆的腱子肉,胸有成竹说:“看哥一身肌肉,搞这点东西半个小时绰绰有余。”
陆漾拿他没有办法,颇有点无奈,心里念着傻哥哥,念头一转道:“也行,你是真汉子。”
听到赞美话的陆·真汉子·明屿十分卖力地收拾东西。
陆漾站在树下,被树影笼罩着,风吹动发丝,露出了脖颈处细致如美瓷的肌肤。
【陆漾五官太精致了,全长在我审美上,这绝对是女娲的毕业设计呀!】
【我的漾啊,脸型五官没有任何瑕疵,连发际线都美得不可思议,太有氛围了!】
陆漾的视线匆匆掠过林辛蒙,黛色的新月眉蹙起,眼神微暗。
陆明屿平日就是个乐观阳光大男孩,神经线条比拳头还粗,怕是不会注意到林辛蒙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
他不会把人往坏处想,但林辛蒙心思又不浅,这就好比没心眼的小白兔和佯作软弱的黄鼠狼,很容易就会落套。
更何况,按陆漾对自家傻哥哥的了解,陆明屿水性很好,失足落水而亡这事定然另有蹊跷。
待陆明屿收拾十分钟左右,陆漾便揽着竹篮子,向他迈近,她伸手拿起篮子里的浆果递给他,眸底都是欢快的笑意。
“哥,你辛苦了,吃个果子。”
陆明屿浓黑的眉毛舒展成愉悦的弧度,像是小孩得到了日思夜想的礼物,乐滋滋道:“还是漾漾对哥好!”
于是,陆明屿更加雀跃地继续收拾东西。
【一个野果都能给陆明屿能耐坏了,他也太好满足了吧。】
稍事整顿,大家汇合,踏上向草屋进发的漫漫征途。
虽说陆明屿也去过草屋,但他路痴,根本记不得路,只能由陆漾带路。
源于其他人驮着大背包,步伐受到一定限制,加上昨日的长途跋涉,大家受尽煎熬,今天陆漾特地放慢了速度。
崇山峻岭生长着荫森森的千树万树,路崎岖不平,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仿佛没有尽头。
陆漾和陆明屿在前面领路,陆明屿把长的野草折断,以避免陆漾被割伤。
而路上的杂物很多,如果不注意会硌到脚,陆漾将其处理到旁边,其他人才没有被硌到。
【陆氏兄妹为你保驾护航!】
【之前谁说陆明屿没有奉献意识的,这不是很有吗!为你开辟一条路的男人,他不止帅,还很有责任感!】
这座山呈深绿色,山上的树木在风中摇摆,多数时候,他们六人走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偶尔能看到野生动物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留下的印记。
空山鸟语,不绝于耳,清幽脆响,所有声音不真实得像是隔着一层似的。
陆明屿浑身冒汗,陆漾梭巡般看了几眼,斟酌道:“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闻声,身后四人眼底显而易见挂起了笑意。
尤其是秦亦谭。
他气喘吁吁地感叹道:“呼……终于……可以休息了!”
经常一天唱跳训练12小时的温笺体力一直不错,而周末黎和林辛蒙为保持身材没少去运动,只不过,这里毕竟不像是健身房,他们身体还是有些受不了这个强度。
大家一致同意就地休息一会儿再赶路。
六人停在的是一个斜坡,源于海拔陡然升高,视线一转,远处的一座险峻山峰便陡立在眼前。
由于无处可坐,加上累瘫了,秦亦谭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丝毫不记得自己立的洁癖人设了。
陆明屿把陆漾安置在一背包上坐着,揉揉她的肩膀,没缓过来,鼻息稍重地问:“漾,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别忍着难受,记得和哥说。”
这段路连经常锻炼的他都觉得有点累,妹妹细胳膊细腿的,这么虚弱,肯定也很难熬。
陆漾站起身,将水递给他:“哥,我没事,你喝点水。”
见她气色没问题,陆明屿绷起的心才松了口气,补充了水分,又想给陆漾捏肩膀。
“漾漾,肩膀酸吗?”
“不酸,你休息一下。”
“那胳膊呢?脚呢?眼睛呢?或者脑袋疼不疼,哥给你按按太阳穴。”陆明屿的话像是鞭炮,不停地响。
他背着冗重的背包,走了这么久路,再不歇息,怕是会累死。
陆漾音量比平日拔高一个调,不容置喙地说:“陆明屿,你给我好好休息。”
见她神色认真,陆明屿这才作罢。
“好吧,那你累了记得叫哥。”
陆漾无奈地点了点头。
哥哥偶尔还有点聒噪。
【笑不活了,这就是所谓的血脉压制吗?】
【以后谁要再说陆明屿高贵冷艳,我立马甩这段视频给他看,这分明就是个老妈子陆明屿!】
秦亦谭的视线从他旁边比人还高的野草中穿过,落在远方的白云上,他茫然地注视着远处,忽然大喊:“啊啊啊啊啊!”
温笺两手撑腮,讷讷地转过头,“叫什么呢?”
“我在练肺活量。”秦亦谭露出久违的得意眼神,“听说山林间空气清新,对嗓子有帮助,多叫几声,可以提高唱歌水平。”
“听说?”温笺皱了皱眉,“你听周公说的吧?”
秦亦谭没听懂其中的含义,天真地纠正:“不是啊,是听着名音乐人说的。”
林辛蒙脸庞堆砌笑容,试图凑话开玩笑:“听说爬到山顶喊嗓子,很容易会被雷劈。”
然而,秦亦谭没有笑,反而窘迫极了。
她不是在咒他被雷劈嘛。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之下被雷劈就类似于六月下雪,只不过六月下雪是冤屈,而他被雷劈纯属是道德沦丧。
大家正安静地享受难得的惬意,突然,如临丧尸的声音划破了阒寂。
“我的背包!我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