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建议向东北方向绕行,陆凤接受了陈山的建议,下达命令,“全体注意了,我们一直向东北向行进,这里距离南浦镇还有四十公里左右,出发——”柳三虎和三魁子是本地人,在前面带路,陈山和小武子走在最后。
早上四点多钟,天气不错,朝霞漫天,空气湿润,苞米枝叶上挤满了露水,经过一晚上惊心动魄的战斗,王霞改变了对陈山的看法,走在到陈山身边,歉意的说,“陈山,对不起了,我昨天态度不好。”
陈山腼腆的笑了笑,回答说,“没什么,我说话的口气太急促了,在战场上都是这个说话口气,积习难改,王霞你和我表姐早就认识。”
王霞回答,“我和陆凤是大学同学,一起从燕京逃出来,一起去的晋西北,和我们一起逃出来的还有何之光,他是陆凤的未婚夫,我们都是大学同学。”
何之光,陆凤的未婚夫,这是陈山第一次知道陆凤未婚夫的事,陈山和陆凤分开几年了,陈山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在生死线上翻滚,对于和陆凤的关系早就看淡了,陆凤身材高挑,英姿勃勃,她看上的人一定很优秀,陈山暗暗为陆凤祝福。
穿过一片高粱地,前面是一条公路,公路有七八米宽,砂石路面,三魁子陆凤请示,“指导员,有一条公路,怎么办?”
陆凤命令道,“大家注意了,暂时隐蔽,观察周围情况。”公路两侧是榆树林,三十多个人,迅速隐蔽在榆树林中。
“快走,快走——,磨磨蹭蹭的,找死啊,迟到了,皇军要责罚的。”公路上传来了严厉的喝骂声,公路上来了七辆马车,马车上满载麻袋,一看就知道是粮食,马车前有一个车老板,抓着马缰绳缓慢行进,周围是十几名荷枪实弹的治安军士兵。
“咕噜咕噜——”马车车轮碾压砂石路面,发出持续不断的声音,是日军的运粮车,陆凤判断,治安军士兵只有十几个人,距离日军龙源镇据点二十多公里,简直是送上嘴里的肥肉,陆凤抽出手枪,下达命令,“山子,小武子,你们二人负责监视伪军的行动,其他人冲过去,消灭这伙伪军,上!”
“砰——”陆凤冲出榆树林,为了震慑伪军士兵,向空中开了一枪,然后大喊道,“治安军士兵注意了,我们是太行武工队,缴枪不杀,举起手来!”
十几名治安军士兵,倒背着三八式步枪,一字排开,押解着七辆马车,突然从树林中,冲出一支队伍,大喊着缴枪不杀,面对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治安军士兵只能乖乖的举起双手。
高继庄,治安军排长,少尉军衔,来自龙源镇日军据点,负责押解运粮车,最近一段时间,龙源镇地界很平静,没有发现八路的活动,高继庄带着一个班的治安军士兵押解运粮车,以为是一个美差,可以趁机勒索一些财物。
突然出现的太行武工队,打碎了高继庄的美梦,高继庄双手抱头,嘴里大喊着,“饶命,饶命,我有八路颁发的路条,你们不能伤害我们。”
陆凤看到一个治安军士兵,肩章显示是一个少尉,还说有八路颁发的路条,陆凤很奇怪,疾步走了过来,严厉的说,“你叫什么名字,八路颁发的路条,是什么样子的,拿出来我看看,撒谎要严厉处分。”
“长官,我叫高继庄,是治安军排长,真的没有撒谎,我真有八路的路条。”高继庄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红纸,递给陆凤说,“长官,这就是八路的路条,路条上说,有了这张路条,见到真得的八路,一律免死。”
陆凤接过红纸一看原来是一张宣传单,宣传单印着隶书黑体字:伪军弟兄们,华夏人不打华夏人,日本人兽行残暴,华夏人在他们眼里不如猪狗,要认清形势,不助纣为虐,不向华夏军开枪,不残害百姓,就会得到人民政府的宽恕,持有此宣传单者,如果被俘,应该释放,不得伤害。落款是:安雄县人民政府。
陆凤认出宣传单上的字是卢政委的字体,遒劲有力,把宣传单还给了高继庄,态度平和的说,“高继庄,我们八路说话是算数的,既然你已经放下了武器,还有安雄县人民政府的路条,我们就不会伤害你,还会释放你,不过,有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高继庄听说要释放自己,急忙向陆凤鞠躬致谢,“女长官,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不敢有半点隐瞒。”据高继庄介绍,再次东南方向,二十多公里,有一个很大的村子——锦园村,锦园村有几千人,维持会长是纪山槐,有一个十几个人的保安队,日军在锦园村屯有几万斤粮食,准备粉笔运往龙源镇。
锦园村有几万斤粮食,是日军的一个粮库,陆凤有些心动,急忙有问道,“高继庄,说说吧,锦园村日军的兵力部署,日军在锦园村有多少兵力?”高继庄回答,“锦园村有日军三个班,四十多人,治安军一个连,日军指挥官长谷川令少尉。”
粮库重地,日军有重兵看守,陆凤虽然心里有些懵动,但是南苑区小队只有十四个人,林庚的地方工作队都是非战斗人员,只能以后再说,决不能轻易放过锦园村,陆凤心想。
高继庄还提供了一个情报,日军准备偷袭南埔镇,分成两路,东路日军有长谷川令少尉指挥,三十名日军,还有一个排的治安军,治安军连副程达显随行。
日军准备偷袭南埔镇,高继庄只一个排长,属于下级军官,他怎么能知道,陆凤将信将疑的问道,“高继庄,你只是一个排长,是一个低级军官,怎么会知道这么机密的情报。”
高继庄回答,“长官,今天本来安排,我们排随长谷川令去南浦镇,排里的弟兄都不愿意打仗,有一个押运运粮车去龙源镇,我就争取来了,躲过了一场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