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黑漆木门很高很厚,门上有两个铜环,“当当,当当当,当当——。”钱善仁抓起铜环有节奏的敲了起来,这是敲门的暗号,听到这个敲门声,里面的人就知道是自己人了,果然,里面有人回答:“来了,来了,等一会儿。”
“咔——”黑漆木门上的一个小窗户打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眼睛很大,眼光也很凶的年轻人出现在小窗户后,只看到钱善仁和停在门前的美式洛克面包车,陆珊和高文和等人躲藏在大门的两侧。
“老钱,怎么是你,你昨天不是来过了吗”眼光很凶的年轻人口气有些不耐烦了,“这个地方很隐秘的,不能随便过来。”钱善仁陪着笑脸,“原来是小田哥啊,昨天的货已经出完了,客户要的紧,没办法,我今天又跑了一趟。”
看到小田哥有些犹豫,钱善仁接着说道:“小田哥,理解理解吧,遇上一个大客户不容易,这些事还要防备警方,我见面正在和何先生解释。”
“这个——”被称为小田哥的年轻人,有些犹豫,还没来及回话,突然感到一个冰凉的金属顶在自己脑袋上,一个威严的声音低声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放在脑后,快!”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位田先生有些惊呆了,无奈的举起双手,放在脑后。
“哗——”门栓来开,黑漆木门有里向外被推开,李久福和郝明贵站在门后,郝明贵的枪口顶在小田哥的脑袋上,二人偷偷的翻过院墙,利用小田哥和钱善仁说话,注意力分散的机会,控制住小田哥。
小院里很空旷,青砖地面,院子中间有一棵果树,果树旁一口青瓷大缸,一栋南北朝向的房屋,四个房间,房间窗户大开,只有最东侧的最大的房间里有四个人,高文和挥手喊道:“上——。”
高文和、赫平从房门冲了进去,鲁明、肖东分别从敞开着的窗户跳入房间,黑洞洞的枪口对房间里的四个人,“不许动,举起举起手来,放在脑后,起来,站成一排。”
房间里的陈设像一个华夏绅士的房间,墙上挂着字画——昭君出塞,松木紫红色地板,檀香木八仙桌,地上摆着几盆仙人球,东侧墙壁下摞着十几只大木箱子,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檀香木八仙桌,还有三个伙计模样的人在房间里忙碌。
突如其来,房间里的人还没有准备,愣愣的坐在桌子旁,没有反应过来,一名伙计模样的人,怯怯的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高文和厉声回答:“少废话,起来,举起手来,我们是什么人你们心里一定很清楚,不要在伪装了。”
“啪——”一名伙计模样的人,手慢慢的伸向腰间,似呼想拔枪,赫平眼疾手快,一枪击中这名伙计的右臂,“啊——!”这名伙计的右臂鲜血横流,疼的浑身颤抖,还不敢大声呻吟,“几位最好规矩一些,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赫平冷冷说。
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显得并不惊慌,这名男子中等个头,留着干练的平头,身穿米色长衫,带着一副檀香木眼镜,手里拿着一本蓝色账本,慢慢的站了起来,按照吩咐,双手放在脑后,平静的问:“你们是什么人,擅闯民宅,我们还是正规的津县居民。”
高文和挥挥手命令道:“大贵搜搜他们。”郝明贵和肖东走过去,从三个伙计模样的人身上搜出三把日式十四式手枪,十四式手枪俗称王八盒子,其细长的枪管,对瞄准的导向起到了良好的作用,因此,王八盒子的射击精度,在二战时期世界各国的手枪中,算是比较优秀的。
戴着檀香木眼镜的男子身上搜出一把手枪,也是南部式特型袖珍手枪,从这些人的武器装备上看,是日本地下谍报人员无疑,陆珊命令道:“把他们都带到院子里,铐上手铐,文和你们认真搜搜几个房间。”
高文和和鲁明留在房间里负责搜查,陆珊带着其他人,押着戴着檀香木眼镜的男子和他的几名伙计来到院子里,李久福和章达过来给他们戴上手铐,江岚给那个被赫平击伤的伙计简单包扎。
李久福挥了挥手枪,声音严厉的说:“诸位,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老老实实的站着,不要乱动,否则——。”李久福知道日本人很顽固,对这些日本人不能有一丝疏忽。
陆珊让这些人在果树下站好,看着戴檀香木眼镜的男子问:“想必阁下就是河野三郎,幸会呀,难得一见,你的假币印制的很精致,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了。”
戴檀香木眼镜的男子,举起手来扶了一下眼镜框,慢慢的回答:“这位女士,你说的话我听不明白,河野三郎是哪一位,什么假币,我听不懂,本人何山郎,是鲁南人,在津县作皮货生意,已经几年了。”
赫平看到这个自称何山郎的人,狡诈自辩,哼了一声,问道:“既然是本分的生意人,为什么带着武器,一水日式装备,日式十四式手枪,特型袖珍手枪,河野三郎阁下,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何山郎没有一丝惊慌的感觉,平静的回答:“先生眼光独到,有日式装备就是日本人,山城一些警备部队配备三八大盖和日式歪把子机枪,他们也是日本人了,日式十四式手枪,枪管细长,射击精度高,在地下军火市场很抢手,我们买几把防身,有问题吗,你们几位使用的是美式手枪,难道就是美利坚国人。”
何山郎态度不卑不亢,情绪稳定,侃侃而谈,怼的赫平一时语塞,陆珊招呼钱善仁过来,指了指何山郎,问道:“钱善仁,你看看,他是不是河野三郎。”
钱善仁走过来,看着何山郎,肯定的回答,“长官,这个人就是河野三郎,我们昨天还见过面,我一时糊度,上了他的贼船,和他一起贩卖假币,他这里还隐藏着几百万的假币。”
何山郎看了看钱善仁,嘲讽的说:“老钱,你欠了我三千银元,我已经宽限日期了,宽限到明年春天,没想到你心狠歹毒,竟然要置我于死地,忽然诬陷我是日本人,还诬陷我贩卖假币,钱善仁你太狠了!”
何山郎一脸的冤屈,喊道:“女长官,我冤枉啊,这个钱善仁和我一起做生意,欠了我三千银元,一直不还,现在竟然诬陷我贩卖假币,想置我于死地,赖掉三千银元,请长官明察。”
陆珊看着何山郎,心里感到有些棘手,这个何山郎死不认账,看来只有拿到有力的证据,何山郎才会认账,这时高文和和鲁明从东侧房间里出来,高文和向陆珊摇摇头说:“几个房间搜遍了,没有找到一张假币,也没有电台和设备之类的东西,都是一些账本书籍,还有几间古玩。”
陆珊想了想问道:“我注意到靠东侧墙壁,有十几个木箱子,里面是什么”高文和无奈的回答:“我和鲁明都看了,是一些皮货,都是鹿皮,狼皮,还有几张兔子皮,没有其他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