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第一天,星期五晚上。
敬默突然遭受不小视觉的冲击,以至于耳尖发烫,只好转过身不去看眼前的景象。
“音芙,你先换上睡衣,我再给你吹头发,怎么样?”
裹了裹身上的白色浴巾,音芙低头审视一番,然后直接坐到吹头发的那张单人沙发上。
“快点过来吧,害羞的胆小鬼~”
披着一头还在滴落水珠的头发催促着敬默,音芙今晚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他逐渐适应自己洗完澡后的这个形象。
站在原地踌躇着脚步,敬默握着吹风机的手,好像失掉了力气。
“我只是好心提醒,胆小?谁胆小了,真是的。”转头看向电视墙,拿起吹风机绕到沙发后面,敬默坚决否认。
不过一想到音芙极有可能会‘一不小心’就做出的事情,他的心里就禁不住的打颤。
几分钟过去,呼呼的风声停了下来。
“再吹一会儿嘛~”音芙用食指绕弄着发梢,“发尾好像还是湿的。”
嗅着沐浴露的迷人香气,敬默抬手捧着她的头发顺滑地一溜到底。
“我检查过了,已经干得不能再干了,要是不满意,你就自己吹,我回屋休息去。”
说完,他便拔掉吹风机的插头。
吹头发的几分钟时间里,就算他内心完全不想注意音芙,但视线却总会本能般的下意识扫视她的肩膀,半个露在外面的白皙后背,以及……
眼见的一切,都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害羞,和些许说不出的满足。
转眼间换穿上贴合大腿的短睡裤和无袖睡衣,音芙噙着笑意,说道:“满意,我当然很满意喽~”
开了第一次的头,她就有把握让敬默慢慢习惯,自己那同样会变得更加出格的浴后形象。
对于这样的结果,她满意的不得了。
“那就晚安。”敬默边收卷插线,边往卧室走。
同时将两人的门推开,音芙反手抛出那条浴巾,语气如同摇曳的蒲公英般轻柔:“晚安~,收下这个吧~”
“你……我……啊这……”揭掉盖住头脸,蕴着湿意和香气的又一份‘礼物’,敬默顿感手足无措。
敲门送回去?
怕不是今晚就要被强留下来睡一觉。
泰然收下?
心理上却产生羞耻的抗拒。
理由自不必说。
打开暗盒,敬默找了好几个理由,才说服自己。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再送什么玩意儿!”
挑出最壮胆子的一个理由念叨出声,他抹了把脸,似乎是要拭去并不存在的湿意。
打开手机点开网抑云,躺在床上放起让人听了会忍不住emo的歌,只不过没一会儿,敬默脑子里就产生了与悲戚的曲调格格不入的奇怪想法。
‘郁金香感觉不如音芙的浴巾香。’
因为家里沐浴露的味道,就是郁金香味的。
“我他妈怎么能联想出的这么变态东西?”拍着额头捏住太阳穴,他直接骂起自己,“脑子估计是真出毛病了。”
“烦恼起来了呢~”
借助隐匿监视掌控着敬默的一举一动,即便此刻没有获取心声,音芙也知道敬默究竟缘何困扰。
而她十分乐于见到这种场面。
近近贴视眼前着画面,她不再克制自己;暗室中闪烁的蓝眸,浮现出最纯粹的欲念。
“就像这样一步步退让,却不断怀疑自己的行为的正确性和合理性,亲·爱·的~就像这样的话,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
嘴角抑制不住的极力张扬,音芙忍不住双手遮面,上半身大幅度向后压,伸出舌尖舐舔唇瓣;足足深呼吸数十次,她才终于控制住满溢爆棚的情绪。
一切几乎都在朝着最理想的方向发展。
“明天只要不出意外的话,那份欠下的奖励,我也可以送出去了~”
掏出那支有如活体般扭曲的画笔,音芙勾勒完善着与某个魔法相适应的增效阵。
这两样可是确保奖励能被敬默不知不觉接受的得力助手。
三个半小时后,时间几近凌晨。
音芙甩扔掉画笔,听它发出了一声如同小老鼠的低叫。
“叫什么叫?废物。”
打开解析阵旁和敬默同款的暗盒,音芙摸出一瓶浓稠的暗色汁水砸到地上,嫌恶道:“只有草貂的血,给你五秒钟时间补墨,地上要是敢留下一滴……”
充斥冷意的威胁还没说完,地板上充当墨水的黑血转瞬无踪。
这根封禁着几个灵魂的画笔,早就不止一次的领教过音芙的手段;如今即使煎熬着灵魂被切剪拼凑的痛苦,它依旧不敢怠慢音芙的命令。
视线扫过座位旁陷入漩涡的碎玻璃,音芙似乎是想找出点滴污迹。
然而找了一圈,好像都没找到。
勾勾手指,让扭动没那么激烈的画笔回到手上,她这才以庆祝似的愉悦升调说道:“很遗憾呢~”
指着自己故意踩在右脚下的小片草貂血,音芙拧着脚尖,握笔的手逐渐施加力量。
“没有我的允许,你们居然敢发出声音?”不顾这根笔扭动的如何激烈,她只管继续用力,“这么点小打小闹都受不了,当时竟敢组团审讯我,可笑。”
音芙刚才脑子里正巧闪过一道有关改良精神控制法阵的灵光,不过因为这根掉链子没墨水的笔,让她没能及时抓住灵感,将其随手记下。
所以音芙的心情很烦躁!
带着怨念的低语,是笔内六个灵魂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
现在,她只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高举着死死攥笔的右手,音芙收起恶狠的表情,转而换上优雅平和的笑容。
解析阵的淡淡红光映着她的下巴,使得这个笑容沾染了几分阴暗血腥。
“你们知不知道我刚才没抓住的想法是为了谁!”
直直将笔尖砸进桌面,整根笔立刻晕染出大片大片的鲜红,音芙再度用力,咬牙质问着剧烈扭动却再没敢发出任何声音的画笔。
没有得到它的回答,音芙大拇指抵住笔头狠狠往下一掰;而那支笔,也兀的停止了挣扎。
“呵,废物。”
猛地将笔拔出,她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