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只能被动等待的静观其变么?”
听着众人的谈话,樱井七海微皱着眉头问道。
按照这帮男人们的说法,他们根本拿那个男人无能为力,甚至如果轻举妄动还要担心是否会触怒对方,这简直太憋屈了。
“不,我想我们应该还有事情可以做……”源稚生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环顾众人之后,缓缓开口。
“您……不会是想说……道歉吧?”风魔小太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这似乎是唯一的答案。
面对这样的困境,似乎除了拉下所谓的家族颜面道歉之外别无它法了。
但是……甘心吗?
前任大家长孤注一掷的努力,只是换来这样的结果。
然而在场的其他家主都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大概是最不甘的人,毕竟对方与政宗先生的关系可比在座的诸位要密切多了。
想必做出这样的决定,必然下了很大的决心。
这是为了整个家族的存亡而不得不做出的决策。
“是的……”源稚生无奈的叹息一声,“我已经派人在寻找那个男人的踪迹了,到时候……我会亲自面对面与他进行和谈。”
“这……的确是唯一的方法,想要通过武力解决眼下的问题,很显然是不可能的……”一旁的犬山贺深以为然的点头。
看来政宗先生将大家长之位交给少主是正确的决定,即便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少主依旧能够暂时放下个人的想法以大局为重,的确是合格的大家长。
“……”
其余几位家主皆是保持沉默。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源稚生出面和谈意味着什么。
说得好听点才叫和谈,其实就是他们所想的低头认错,请求原谅,到时候没准还会被对方嘲笑他们真是有‘躬匠精神’,总之这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他们这些家主都觉得丢脸,更别说此刻源稚生身为大家长了。
有时候接受现实也是需要勇气的。
能够怀着不甘鼓起勇气背负家族的错误,政宗先生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少主……不,现在是大家长了。
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果然是拥有气量之人。
蛇岐八家的问题……似乎就这样在这‘爷俩’的肩负起责任之后完全解决了。
说起来还真是够丢人的……此刻诸位家主心中的情绪十分复杂,家族原本就是靠着政宗先生才能发展到如今的水平,现在又要将这样的责任推到一个刚上任的孩子身上,关键这个人还是政宗先生的养子。
他们实在是太没用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作为黑道至尊的蛇岐八家,已经落寞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至少让在下同行吧……”风魔小太郎起身,伸手抚摸着腰间的武士刀,低头恳求,“我等都默许过政宗先生,在他离开之后会尽全力辅佐您,拼死保证您的安全,是我风魔家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风魔家是传承的忍者氏族,也是蛇岐八家在必要时刻会出鞘的最后一把利刃。
虽然也许这样的‘刃’在面对眼下的对手显得有些脆弱不堪,但是风魔小太郎至少想要尽到自己唯一能尽的义务。
似乎是理解这样的缘由,源稚生微微点头,没有拒绝。
随后,源稚生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望向宫本志雄,问道:“宫本先生,请问最近……日本内陆出现过什么异常状况么?我指的是海底地震之后出现的状况。”
“额……”宫本志雄被问住了,微微一愣,随后朝着源稚生投向尊敬的目光,“您也想到这一点了吗?”
说着,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连上会议厅的大屏幕,打开一份文档。
“我正想向诸位报告这个问题,这是岩流研究所最近收集的地质情报,从须弥座投放核弹头炸掉神葬所开始,实际上地震就一直没有停歇过。按道理来说核弹造成的后遗症不可能持续这么久才对。经过我们仔细的勘察,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我们的注意力被神葬所的海底地震误导了,虽然的确都是地震,但实际上日本内陆的地震源和海底地震完全是两个源头!海底地震平息之后依旧还在地震的区域并非沿海地带,而是集中在富士山周围!!”
“有没有可能……是海底地震影响到了富士山?”一旁的犬山贺微皱着眉头问道,他不愿往坏处去想。
“也许有关联,但绝非联动的地震那么简单。”宫本志雄遗憾的摇头,“更有可能的是……我们炸毁神葬所,不小心惊醒了某种存在。”
“这样啊……”
源稚生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他并非料事如神,而是老爹在离开之前留下的手记中特意叮嘱过他务必注意这一点。
蛇岐八家的处境远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糟糕,因为很可能他们脚下还沉睡着一头随时会咬断他们脖子的古龙。
那是被猛鬼众的疯子们视为‘神’的存在,至尊中的至尊,就连四大君主在其面前也只能敛去锋芒的白色皇帝!
“据我所知……沉睡在我们这边的龙类,恐怕和那位脱不了关系吧?”
龙马弦一郎表情异常难看,“最糟糕的情况,我们惊醒的是‘神’!这里毕竟是祂的沉眠之地,不会还有别的龙类敢在皇帝陵墓之上再建墓穴吧?”
“是的,毫无疑问,因此我们必须尽快做准备了……”宫本志雄指着富士山的火山口,“震动的中心是富士山附近,这意味着很可能这位皇帝就沉眠在富士山之下,毕竟对于龙类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孵化场所了,整个火山的脉络都能作为向祂输送养分的通道!”
闻言,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如果‘神’真的沉睡在富士山下。
那么祂复苏的时候,日本必然会迎来富士山千百年里最大的一次火山爆发,不用想那也将是一副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也许还等不到‘神’亲自动手,整个东京甚至日本就会在自然的伟力之下覆灭。
“的确得马上做准备了,毕竟察觉到这一点的或许不只是我们……”犬山贺沉声道,“别忘了,那群恶鬼时时刻刻盯着我们,对他们来说,神的复苏几乎是他们的夙愿。如果动作不快点的话,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对,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所以才会想在这样的会议上将这件事告知大家,”宫本志雄微微点头,“猛鬼众渴望的进化之路,与神密切相关,他们绝对不会错过这样觑见神的好机会。”
“见鬼!”龙马弦一郎闻言一阵头疼,“猛鬼众的家伙都没长脑子吗?难不成他们真的认为一个龙族的皇帝,会耐心坐下来与人类交谈,甚至赐予他们想要的东西么?”
“不会交谈,但或许真的会赐予他们想要的东西……”樱井七海冷笑着,“不过结局大概和他们想象中不同,他们只会失去思想与意志,沦为‘神’的仆人。”
“现在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吧……”风魔小太郎无奈的说着,“我们都很清楚这位皇帝的力量,毕竟我们的体内或多或少都流淌着祂的血脉。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比四大君主还要恐怖的至尊!它的力量仅次于黑王尼德霍格!而祂一旦在如今的社会苏醒,在这个没有黑王的世界,它就是无敌的,没有人能够压制住它!”
“无论如何……我们剩下的时间都不多了。”犬山贺有些无奈,“蛇岐八家是被公司的怪物毁灭,还是被神毁灭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等等,说起那个怪物一般的男人……我想,他或许能够对抗神?毕竟上一次他不是收拾掉了所谓的‘伪神’么?而且连核弹头都奈何不了他,果然能够对抗非人类的挚友非人类,是吧?”龙马弦一郎朝着众人询问道。
“所以我们更需要与他和谈了……”
源稚生叹息道。
“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得请他帮忙吗?”
几位家主闻言只能面面相觑的保持沉默。
毕竟要他们上他们也确实拿不出什么能够有效解决问题的方案。
说到底这件事情本身就早已超出了人类的能力范围了。
会议结束后,整个会议厅陷入了沉寂之中。
但源稚生并没有离开,只是沉默的坐在原本的位置上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乌鸦和樱守候在门外,没有去打扰他,毕竟他们都知道现在的源稚生大概需要静静的安慰。
源稚生独自一人安静的坐在转椅上,良久之后,他将椅子转向身后的玻璃,透过落地窗,他能够清楚的俯瞰整个东京的景色。
如果是正常接任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感到有种睥睨天下的错觉,但眼下肯定不会。
此刻看着下方五光十色的繁荣都市,他只是担心这一点光景还能留存多久。
虽然已经打好了主意准备去找那个男人和谈。
但对方毕竟不是日本人,按照公司对他们的态度,也许不屑于对付他们蛇岐八家,但如果有狩猎神的机会,恐怕不会轻易放过。
而到时候对方是否会考虑他们的安危采取怀柔一些的手段,这根本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咚咚咚——
就在源稚生还在因此头疼的时候,会议厅的门突然间被敲响了。
乌鸦和樱不会这么不看气氛,很显然应该是有什么必须要马上汇报他的事情,否则不会在这种时候敲门。
源稚生感到头更疼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进。”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源稚生还算淡定。
“少……大家长!不好了!”来人是夜叉,他的语气无比慌乱,“绘……绘梨衣小姐被拐走了!!”
“!!”
听到这话,源稚生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异常难看,“什么情况!?”
············
时间退回到十分钟之前。
绘梨衣当时还在源氏重工禁地的房间里独自一人无聊的用游戏机打发时间。
哥哥已经好几天没有来陪她了。
听来这里照顾她的人说,是因为哥哥这几天很忙。
绘梨衣很懂事,知道哥哥很忙之后就没有继续提出要求,只是自己独自忍耐着孤独,用游戏机打发时间。
可是这里的游戏她早就不知道已经通关过好几遍了。
几天没有哥哥陪伴,实在过于无聊。
于是绘梨衣又开始谋划她的翘家计划。
和往常一样,她偷偷溜出房间。
好吧,实际上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负责监控室夜叉的注意之下。
和平时没有区别,夜叉想着绘梨衣小姐大概又是最多只到十字路口就会回来,便没有太过在意。
因为这个女孩似乎既向往外面的世界,又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恐惧,源氏重工前的十字路口在这个女孩眼中就像是两个世界的分割线,跨越它需要很大的勇气。
然而没有一次,这个女孩是能鼓起勇气独自一人跨过去的。
可谁知道,这次出现了意外。
“想出去玩儿吗?绘梨衣。”
监控录音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源稚生看着监控画面满头黑线。
“想。”绘梨衣举着手绘本写着。
“你的哥哥这几天很忙,所以拜托我来陪你玩儿。”男人笑着,脸不红心不跳,“你知道的,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真的么?”绘梨衣似乎很聪明,歪着脑袋在手绘板上写着怀疑。
“真的,你看,这是你哥哥让我给你带的,你最喜欢的小黄鸭。”男人如是说道。
然后,绘梨衣相信了。
“靠!”
源稚生忍不住爆粗口。
那个男人出现了,没错就是他吩咐夜叉时刻注意各地区的监控,务必要找出来的孙浩然。
这货不仅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源氏重工门口,竟然还拐走了绘梨衣!!
这事儿怪不得夜叉,毕竟谁反应过来都没用。
外面盯梢的人,很显然是没有从这个男人手里夺回绘梨衣的能力的。
当一众人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绘梨衣已经跟着这个男人消失在了人海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