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郑有恩大叫出声,下意识伸手为陈萧擦拭,原本勉强能被汤药遮掩的前胸后背大片走光。
陈萧看在眼里,脑海一片空白,握针的手颤抖得更厉害。
郑有恩发出更为刺耳的大叫,“扑通”一声又蜷缩着躲进了浴桶里,溅起更大的水花,陈萧身上的白大褂几乎完全湿透。
“大姐,你是在玩冲浪吗?”
黑着脸,陈萧索性一手按住郑有恩的香肩,一手盲人摸象那般隔着水针灸,偶尔误碰,进境缓慢。
不知不觉,大半个钟头过去,当陈萧总算为郑有恩扎完最后一针时,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
“有恩,我到了,你在哪呢?”
郑有恩顿时吓得如同受惊的小麻雀:
“糟糕!我妈来啦,你赶紧拿衣服给我穿上!”
陈萧哭笑不得:
“你最少还需要浸泡半个小时,而且每天一次,连续半个月,更何况你是在治病,不是在偷情,怕什么?”
说话间,陈萧已经起身出门,准备见过郑有恩的妈妈之后就去换一套干爽的衣服。
但他前脚刚走出小诊室就遇到了郑有恩的妈妈,不禁有些错愕:
“潘……潘教授,你怎么来了?莫非你就是郑有恩的妈妈?”
潘海棠不是别人,正是陈萧的大学老师之一,身上的狐臭非常有辨识度。
偶遇前不久刚毕业的学生,潘海棠明显也有些吃惊,愣了一下才用不确定的语气开口:
“陈萧?我女儿说的能够祛除狐臭的陈医生该不会就是你吧?”
话音刚落,眼尖的她看到陈萧身后小诊室里正捂着脸泡在浴桶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的郑有恩,脸瞬间就绿了,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那般冲着陈萧咆哮:
“混蛋!你竟敢泡我女儿!”
说着,平时在课堂上温文尔雅的潘海棠已经用力将陈萧推开,然后百米冲刺一般冲进药香弥漫的小诊室,不顾一切地脱掉身上的外套要给郑有恩遮羞:
“有恩,你太不爱惜自己了,大白天的怎么可以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泡澡?”
陈萧在校五年的表现虽然可圈可点,也难怪潘海棠能够一眼认出他来,但这时候,她已经将陈萧当成欺骗她女儿的流氓了。
此时的郑有恩既羞怯又慌乱,却不忘解释: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陈医生清清白白,这个中医药浴能够改变遗传性狐臭基因……”
潘海棠的理智早已失控,毫不客气地打断郑有恩的话:
“什么中医药浴能有这种离谱的功效?骗术而已!我教了他五年的中医,难道还不清楚他有几斤几两吗?”
“这……”
郑有恩张口结舌,神色间难掩的都是不可思议:
“你……你说陈医生是你教过的学生?”
含恨怒瞪插不上嘴的陈萧,潘海棠气势汹汹地说:
“连我这个当老师的都对遗传性狐臭束手无策,他一个只学了五年中医基础理论的臭小子凭什么可以?”
连连摇头,郑有恩毫不犹豫地接口:
“妈,我的意思是,既然陈医生是你的学生,你怎么不早点求他祛除你身上的狐臭?”
“你……”
潘海棠气结,眼珠子都瞪圆了,想了想索性沉住气继续怒视陈萧:
“你到底给我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如果再不说实话,我就要报警了!”
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陈萧丝毫不慌,直接端来一碗已经熬好的八逆汤:
“潘教授,你现在情绪失控,我再怎么解释都于事无补,但事实胜于雄辩,只要你喝下这碗中药,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骗子。”
说着,陈萧直接转身去换衣服了。
“想跑吗?站住!”
潘海棠见状,作势就要追出门,不小心将身旁八仙桌上的八逆汤打翻在地。
郑有恩顾不得走光,慌忙伸手将她拉住:
“妈,你冷静点,陈医生真没骗你,昨晚我在晚浓家喝了他秘制的八逆汤,身上的狐臭当场就没了,不信你自己闻闻!”
“真的?”
潘海棠将信将疑,赶紧凑到郑有恩高高举起的腋下猛吸鼻孔,果然闻不到半点狐臭,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常言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难道陈萧的中医真有那么神奇?”
这么一想,她迫不及待地挣开郑有恩的手:
“你继续泡着,我去试试他的八逆汤。”
郑有恩哭丧着脸指了指地上摔碎的瓷碗:
“被你打翻的就是八逆汤,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