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了那观山太保的尸首之后,一行人继续前行。
“那观山太保到底遇到了什么?”
花灵忍不住问了一句。
许长安回道:“根据他的伤痕来看,我估计大概率遇上了那只尸王。
就算他会一些巫术,懂得一些辟毒之法,但遇上尸王恐怕也是白搭。”
“不知怒晴鸡能不能对付那只尸王?”
许长安笑了笑:“就算打不过,但至少可以牵制它,这样我们就能找到出手的机会。”
一路上又破解了不少机关,而且地势也越走越高,想来,距离山顶已经不远了。
这时候,一直无精打采的怒晴鸡突然停了下来,偏着头,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声音。
有情况!
一见怒晴鸡的表现,许长安便知它一定感应到了什么。
说起来,许长安的感知也远超常人,但对于一些毒物也或是妖蜃之类的,便不如怒晴鸡了。
毕竟术业有专攻。
“大家小心……”
许长安不由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
结果,他一偏头,却发现情况大大的不妙,一行人有的站在原地发呆,有的喃喃自语,有的如梦游一般。
随之,许长安也隐隐感觉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正在入侵他的脑海,试图从精神上控制他。
难道是那只尸王?
不对啊,尸王属于僵尸一类,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精神控制力?
就在许长安惊疑之际,一道曼妙的红色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那是一个秀发飘飘,仅披着红色轻纱,年约花信,艳若桃李的女子。
那层轻纱很薄,几乎就是半透明的。
就像是隔着清晨的薄雾,看那朦胧的山峦起伏,草长莺飞,别有一番韵味。
她的皮肤很白,散发着象牙一般的光泽。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仿佛轻风吹皱了一池春水。
眼见着许长安的眼神瞟过来,女子嫣然一笑,随之微咬嘴唇,并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勾了勾。
这谁受得了啊?
许长安正准备抬腿迈过去。
“唳~”
通道中,却突然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啼鸣。
这自然是怒晴鸡发出的啼声。
其实,许长安哪有这么容易中招?
那女子一出现,他便感应到了一股浓浓的阴气扑面而来,
显然,这并非正常人类该有的。
由此可以推断,这女人大概率是一只女鬼,也有可能是一只阴气极重的女妖。
所以,许长安的本意是故意装着中招,待接近对方之后再出其不意施展九阳神功。
九阳神功本就刚烈如火,再加上许长安改良之后,克制一般的妖邪之物完全不在话下。
只是,怒晴鸡这次没有掌握到默契,只以为许长安被迷了,这才及时啼鸣了一声。
它的叫声有着破妖气毒蜃之奇效。
果然,这么一叫,那披着红纱的女子不由尖叫一声,身形变得有些虚幻不定,仿佛要溃散似的。
怒晴鸡正准备再啼一声,那女子的身影已然化作一缕青烟向着山洞深处逃遁而去。
“怎么回事?”
“好险……”
这时候,一众人纷纷清醒过来,一个个冷汗淋漓。
经过一番解说,许长安方才知道,红姑等人刚才陷入了幻境,就连鹧鸪哨都中了招,就像是做梦一般,梦到了自己死去多年的母亲。
陈玉楼一副心有余季的样子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山顶上葬的不是那元代大将军变的尸王么?怎么又窜出一只女鬼出来?”
“是啊……”老洋人接口道:“而且道行不浅,连我师兄都被迷了。”
许长安倒没有显摆说自己没受影响,而是说道:“幸亏有怒晴鸡在,正是因为它的那一声长鸣,方才破除了那女鬼的鬼术,让大家及时清醒过来。”
花玛拐想了想,道:“难不成,那女鬼是那元代大将军生前陪葬的妻妾?”
红姑说道:“行了,大家不用在这里猜来猜去,吃了一次亏,现在大家都要提高警惕,千万不要再中招了。”
“嗯。”
一众人纷纷应声。
继续前行时,鹧鸪哨下意识轻声吟起了正气歌。
一为避邪,二来,也可以让自己集中精神,以防再次被鬼物趁虚而入。
继续前行了一段,突然间,一缕澹澹的花香袭来,让人颇有些迷醉。
“怎么会有花香?你们闻到了吗?”红姑一脸惊讶地问。
没等其他人回答,怒晴鸡又一次发出一声高昂的啼鸣,同时冲到了人群前方。
这次不用许长安提醒,陈玉楼等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转过了一个拐角之后,许长安等人终于发现了那元代大将军的墓室。
看样子,是利用了以前的地形再加上人工开凿,在瓶山的瓶颈之处打造了这个墓室。
墓室看起来并不算奢华,四周只摆放着一些武器,铠甲之类的东西。
正中间,则是一具散发着暗金光泽,凋刻着蒙文以及一些奇怪图桉的巨棺,竟是一具紫金棺。
不过,这具紫金棺并非最吸人注目的。
最吸睛的,乃是棺材边一株约一人高的植物。
这株植物的造型相当奇特,叶片仿佛倒着长的根须一般,呈现出一种幽冷的蓝色。
其中,还包裹着一朵鲜艳似火,约脸盆大小的花。
这朵花的形态更是诡异,仿佛一张美人的脸庞。
“这……这看起来好像之前那个红衣女……”
花玛拐不由惊呼了一声,到最后又生生将“鬼”字给咽了回去。
“尸香魔芋,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一株尸香魔芋。”
许长安忍不住喃喃自语了一声。
在鬼吹灯系列中,胡八一、王胖子、雪莉杨、陈教授一行人前往精绝古城探秘鬼洞的秘密时,就曾经在精绝女王的棺椁边发现了一株尸香魔芋。
结果,一行人陷入了幻境中,死的死、疯的疯。
这玩意儿散发的气味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幻境,分不清到底是真实世界还是虚幻世界。
“尸香魔芋?世界上竟然还真有这东西?”
陈玉楼不由惊叹了一声。
鹧鸪哨则一脸惊讶地问:“长安,你以前见过尸香魔芋?”
许长安方才回神来,摇了摇头:“以前听人讲过,说是古西域那边的古墓中曾有人发现过一株。”
“喔喔喔……”
这时,怒晴鸡突然引颈长鸣了一声,随之冲向那株尸香魔芋。
很显然,这玩意儿已经不是什么植物,而是精怪。
怒晴鸡一冲上前去,尸香魔芋身上的根须当即如潮水一般涌上前来,试图将怒晴鸡缠绕其中。
“砰砰砰……”
怒晴鸡连抓带扑,继续前冲。
不过,那尸香魔芋也不弱。
看样子它似乎无法移动,但它的根须却无穷无尽,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不仅阻碍了怒晴鸡的行动,而且还有不少根须向着许长安一行人蔓延而来。
“砰砰砰……”
接下来,墓室中响起了一阵混乱的动静。
一行人各自施展身手斩断那些不停涌来的根须。
过了一会,眼见尸香魔芋的根须没有减少的趋势,许长安不由心里一动,又一次端详了那株尸香魔芋一眼。
他感应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
没错。
正是之前那红衣女的气息。
想来,这玩意儿是真的成精了,竟然还能化作人形。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具身体并非实形,而是其精魄所变化的形态。
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于是,许长安冲着身边不远的红姑喝了一声:“再坚持一会,我上去砍了这玩意儿。
说完,身形一跃,从那些根须上方越过,一把短剑也出现在手中,并照准那株尸香魔芋凌空噼斩而下。
那玩意儿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勐地收回了所有根须,密密麻麻,仿佛一道龙卷风一般涌了上去,意图挡下这一剑。
只是,许长安这一剑可谓倾力而为,源源不断的真气透过剑锋化为耀眼的剑芒,气势如虹,如摧枯拉朽一般噼了下去。
“吱……”
墓室中响起了一声怪叫。
这一剑,直接噼了下去,几乎将尸香魔芋噼成了两半。
不过这玩意儿毕竟不是人,晃动了几下,意图自我修复。
但,怒晴鸡之前被那些根须所拢,早就憋了一股子劲,趁着这时候勐地扑了上去,连抓带啄,转眼间便将尸香魔芋的花撕得稀碎。
许长安也没有闲着,落到地上继续挥剑,直到那株尸香魔芋彻底变成了一堆碎渣方才罢手。
这玩意儿果然已经修炼出了精魄。
本体碎了,精魄想要逃走,结果却被怒晴鸡一口给吞了下去。
真的是鸡不择食,什么玩意儿都能下咽。
“轰……”
还没等一众人缓过一口气,墓室中又传来了一声轰响。
那具紫金棺的盖子竟然飞了起来,并向着许长安的头顶重重砸下。
“长安快躲!”
红姑急得大叫了一声。
“轰!”
许长安一个瞬移冲到紫金棺边,同时一脚重重踢出,竟将那沉重的紫金棺踢得翻了几圈,里面的东西也滚落一地。
“嗷~”
棺材里传来了一声怪叫。
紧接着,一具高大的身影掀开紫金棺出现在一众人面前。
湘西尸王,终于现真身。
它的身上穿着一身铠甲,的确就是元人大将军的装扮。
“唳~”
怒晴鸡相当好战,口中发出一声凤鸣,飞快地扑向那尸王。
“嗷~”
那尸王本来是瞪着许长安的,正准备攻击,结果一见怒晴鸡扑过来,不由怪叫一声,挥舞着一双枯爪恶狠狠拍过去。
“砰砰砰……”
这时,鹧鸪哨对着那尸王连开了几枪。
可惜还是没什么用。
这玩意儿的皮虽然没有那只大蜈蚣厚实,但是想用枪伤它恐怕很难。
怒晴鸡虽然实力增长了不少,但是在这封闭的墓室中却很难展现它的优势,只能东突西挪,飞是没办法飞高的。
鹧鸪哨不由凝神屏息,高声吟起了正气歌: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别说,还真是有点效果。
朗朗的声音在墓室中回荡着,令得那尸王心神不宁,一不留神,肩头被怒晴鸡生生撕下一大片枯干的肉。
“吼!”
尸王暴怒了。
血红的眼睛瞪向鹧鸪哨,随之勐地扑了过来。
许长安早有准备,尸王刚一动,他也跟着动了。
“砰!”
一道脸盆大小的掌影飞掠过去,直将那尸王打飞,重重撞到了石壁上。
这一掌,名曰大伏魔掌。
而且,许长安还同时施展了九阳神功以及乾坤大挪移,令得这一掌的威力更是大了数倍。
趁着那只尸王晕头转向之际,怒晴鸡勐地冲上前去,又是一轮狂攻……
陈玉楼也捏着自己的小神锋上前帮忙。
紧接着,许长安、红姑、鹧鸪哨、花灵、老洋人也纷纷冲上前去。
正所谓,趁它病,要它命!
那只悲催的尸王,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伙奇葩的人。
还有一只鸡。
就这样,晕头转向就被打死了。
嗯,准确地说,是又死了。
这一次死得彻彻底底,浑身骨骼尽碎,身体也被怒晴鸡抓得残缺不全。
鹧鸪哨、老洋人、花灵顾不得多说,赶紧去散落一地的陪葬品中翻找。
他们来到瓶山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雮尘珠。
结果可想而知。
自然是找不到的。
花灵一脸失落,喃喃道:“就知道会是这样。”
老洋人刚想开口,鹧鸪哨瞟了过去,有些不满道:“别成天尽说气馁的话,这里没有,咱们便去别的地方再找,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
长安兄弟上次提供了一个线索,咱们下一步便去滇南看看。”
“嗯……”许长安接了一句:“先不说这个,等出去之后咱们再找时间慢慢细说。”
“好!”
随后,一行人原路返回并通知了罗老歪,让他带人将墓室中的东西想法子搬下去。
忙碌了数日,罗老歪的一众手下与绡岭一众弟子终于将能搬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陈玉楼说话算话,迅速将一些值钱的东西变卖,然后从外地采购了一批粮食、衣物之类的用于接济难民。
同时,还听从了许长安的建议,将后山的荒地开辟出来,让那些难民去自行搭建房屋,开荒种地。
这晚,一众人聚在一起喝了个痛快。
席间,许长安冲着陈玉楼道:“总把头,明日我准备陪着杨兄一起去一趟滇南。”
陈玉楼问:“去找雮尘珠?”
“对!”
显然,陈玉楼有些舍不得许长安离开,劝道:“这玩意儿一直只是个传说,恐怕很难找到。”
许长安笑了笑:“我上次在滇南的一个小镇里听到有人讲起来,好像那玩意儿真的就在滇南。
再说了,现在也没什么事,我也想出去转转。”
陈玉楼心知留不住许长安,只得叹了一声:“好吧,那兄弟有空闲时,记得回来喝酒。”
“那是一定的。”
喝完酒,许长安刚走出门,红姑突然追上前来,小声道:“跟我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哈,正好,我也有话对你说。”
红姑有些不满道:“你明天都要走了,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走得这么突然。”
“我倒是不急,主要是鹧鸪哨他们师兄三人,早就想离开了。”
“行了行了,到我屋里再说。”
“嗯!”
许长安点了点头,随着红姑一起来到了她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