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借海港…
售卖田地…
组织劳工…
用这套组合方案换取资金,以偿付维和开支。
很完美的一条龙服务。
其中并无恃强凌弱,也没有掠夺剥削,完全是‘平等互利公平交易’。
充分体现出华夏天朝对藩属国的友好尊重及人文关怀,比之后世那些帝国主义,可谓尽仁尽义慈悲为怀了。
最起码,赵孟启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并且不接受任何反驳。
只是释利诃梨和保脱秃花这占城两大权臣一直沉默着,似乎有点不识抬举。
所以赵孟启脸上升起薄怒,有些不耐道,“怎么?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抑或是,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还是说,你们刚才答应拿出诚意只是嘴上说说?”
保脱秃花被惊醒过来,抢先开口,“殿下误会了,外臣只是震惊于殿下的奇思妙策,也感佩殿下的仁慈开明,所以才一时忘语……”
“殿下这个提议,外臣自然是极力赞成的,只要殿下愿意相信外臣,那外臣必定尽心竭力执行此策。”
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何况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保脱秃花算是彻底想开了,就算这些条款里面埋着隐患,也得先把眼前这关度过了。
眼见保脱秃花毫无负担地放弃底线,释利诃梨也只能抛开顾忌,“殿下,您如此煞费苦心帮助鄙国,外臣感动到无以复加,您的提议前无古人,却又妙至毫巅,只是细节上或许还有待商榷……”
赵孟启暗笑,就知道这两个家伙落入囚徒困境中,只能任由自己拿捏。
“细节嘛,来日方长,慢慢完善便是,孤想要看到的只是你们的诚意,不过空口无凭,孤觉得最好还是先签订一份意向书,才能令人安心。”
“意向书?”
释利诃梨先是一愣,想明白意思后,接着紧张地问道,“不知殿下想由谁来签署意向书?”
谁签署了,就意味着以后是谁代表占城来履行。
其实释利诃梨也就是在问,燕王打算支持谁成为占城掌权人。
保脱秃花立刻义正严词道,“外臣乃占城监国大臣,这种国书自然是由外臣来签。”
释利诃梨讥笑道,“呵呵,笑话!猪鼻子插根葱就敢装大象了!?什么狗屁监国大臣,自把自为,沐猴而冠,我可不会承认!”
“你算什么东西用得着你承认!?”
保脱秃花恼羞成怒,大声争辩道,“这监国之职,是我临危受命,虽然没有国王谕令,却也是受到满朝大臣共同推举的,那份百官联署的檄文就是最好的证明!”
“别在这里自欺欺人,所谓的大臣推举是怎么来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燕王殿下如何能受你蒙蔽!?”释利诃梨满脸不屑。
保脱秃花瞄了一眼赵孟启,见他眼中似乎也有不以为然,只好退让一步,“就算这监国之职有争议,但我也是占城右上卿,有足够权力签署一份国书!”
“那某家还是左上卿呢,官位上与你平起平坐,权力上更无不及,也一样能签署国书,凭什么让给你?而且你无德无能,难当大任,若把占城交到你手里,无法胜任是小,耽误了上国所托可就不妙了!”
“你…你才无能,你才无德,占城上下谁不知道你释利诃梨阴狠狡诈,十足卑鄙小人,更是没有资格统御一国……殿下,您可千万别被他迷惑,否则将来他肯定对上国阳奉阴违,说不准还在暗中捅刀子……”
“呵呵,若不是燕王殿下来得及时,你早已被某家斩于马下,这还不够无能?”
“……那是我心眼没你多!退一万步说,即便我打仗本事不如你,但燕王殿下也不需要一个能战善战的占城王,要比对上国的恭顺忠心,你绝对不如我!”
这两人越吵越激烈,若不是场合不允许,肯定已经撸着袖子扭打起来了。
赵孟启也被吵得有些脑仁发疼,就重重一拍案几,“够了!”
随即,两大权臣都像是被掐住了喉咙,停止争吵望向赵孟启。
赵孟启佯做无奈,按着额角道,“都别争了!占城权力归属乃是你们内政,孤至始至终都无意干涉,最终结果还是得看你们占城官民如何选择,当然,从目前来看,你们两位是最有希望的,却又难分上下,孤也猜不准谁能胜出,这样吧,二位共同签署也是可以的,最后无论是哪个掌权,都不能否认这份意向书的有效性!”
闻言,保脱秃花眼里罩上了一层阴霾。
这宋朝皇储看着年纪轻轻,却怎么可以虚伪成这样?
都这个时候了,还立着贞节牌坊给谁看啊?
咱的态度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只要让我上位,你的一切要求我都全力满足。
别说一百万贯,就是两百三百,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不起就多卖点地……
你吃肉我喝汤,你好我好大家好,何至于这么一直吊人胃口?
同时间,释利诃梨心里也不停打着转。
这狗燕王到底想干嘛?
总是这么一直拖着,迟迟不决定支持谁,难道是还有什么更深的企图么?
如果只是想要钱,那不管是保脱秃花还是自己,都已经答应了,挑一个替他把事办了就好,没必要让两个都签字吧。
不管是选哪个当占城王,起码短期内都会是他的牵线木偶,基本没差别啊。
疑惑之下,释利诃梨忍不住扭头找到站在他身后的蒲崇谟,以眼神询问。
其实蒲崇谟没见到燕王之前,并没有太多想。
对于占城所发生的一切,他一直都认为,根源就是占城三巨头之间争权夺利。
然后被毕文从中看到了机会,所以借着三人尔虞我诈,趁机在其中兴风作浪,只为窃取占城权柄。
蒲崇谟作为毕文同谋,置身于其中都有种横看成岭侧成峰的眼花缭乱感。
只是当此生大仇就在眼前时,他抛开了以前所有的计划和打算,一下子就从‘此山中’跳了出来。
此时再往回看,就隐隐感觉到一股不对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