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傻愣着干啥呢?”高宁不解我为何突然不走了。
我看着她,又看了一眼身后。
陈家那豪华别墅也一片静谧的,从外头看起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感觉你的……有道理。”
我转身快步又朝陈家跑去,心里越想越觉得刚才陈爸对我的回应,其实是做给陈彦峰看的。
想起陈彦峰那不注意就被忽略了的动摇、对他父亲的那一丝维护。
我感觉陈爸像只老狐狸,他好像在某些事上,成功了。
“诶!”高宁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
“我咋办啊?我在这等你?”
“卧槽你跑慢点儿!”
听到高宁的声音时,我已跑回陈家别墅的前院门口。
诡异的是,刚才明明没人出来过,这铁栅栏式的门,已经严密的锁上了。
危险的气息,让这栋豪华别墅,看起来就像一个囚笼。
“卧槽,锁门了?动作这么快?陈……”
高宁想扯起嗓子就喊陈彦峰出来开门,我立刻制止她的声音:
“走,绕后面去看看。”
“刚才那青铜匕放回石狮子底下了,看看石狮子有没有变化,没有的话,咱们就走。”
“有的话……”
“说明青铜匕被拿出来了?拿出来用了?”高宁的反应越来越快了,不用我说完,她就能明白我想说的是什么。
她率先绕跑到了别墅的后面,隔着金属的高高围栏,我和她一眼就看出来,石狮子歪了。
不只是歪了一头,两头都歪了。
这说明——
“左边摄魂匕,右边还有别的邪器。”
“摄魂匕以三魂为食,万一……那真就没救了。”
我莫名急了起来,抬眼,这栅栏至少四米高,顶部还尖尖的,攀爬的话,也没有踩脚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被顶部的尖尖刺伤。
就在我琢磨该怎么办时,身旁的高宁不知在鼓弄什么,几秒后我才看清,她把直播杆举起来了,屏幕也清晰的亮着。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主播我突然上线!是为了直播一起失踪案!”高宁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生怕声音不够大、周围若是有人、怕那些人听不见似的:
“还记得之前直播时,跟我同行的那个朋友吗!”
“他在这儿失踪了!”
“如果!我找不到他了!那么他肯定是在这里遇到了危险!”
“就在这栋别墅里!”
“里头的人听见了没!丫给老娘把陈彦峰放出来!不然我一定把事儿能闹多大闹多大!”
高宁喊话到最后,几乎是在以泼妇骂街的架势,叉着腰举着直播杆,朝别墅里头死命的尖锐叫喊。
“滴滴,啪嗒。”
喊话的短暂静谧间,别墅的前面忽然传来电子锁被打开的声音。
闻声,我跟高宁面面相觑,尔后快步朝前面跑去。
陈彦峰并没有出来,这前院的铁栅栏门,却不知是被谁打开的。
犹豫要不要进去时,院子里那通往客厅的门,又传来一声“啪嗒”的开门声。
睽睽目光下,陈彦峰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不是面无表情,而是呆滞、无神,就像个麻木的行尸走肉?
“你没事吧?”高宁也懒得再管直播,收起直播杆,将屏幕熄灭、手机揣进兜里后,就急切的凑过去关切他。
然而陈彦峰就像没听到似的,依旧呆呆着眼神往前走,甚至就像连我们俩都没看到。
“什么情况?”高宁满脸问号的看向我。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身上的气息没什么异常,用我这几乎残疾的眼睛去看,也看不到诸如三魂不稳乱晃等等异常。
主要是现在我没有证据证明,刚才高宁的猜想是不是猜对了。
也没证据证明陈彦峰的父亲真能为了守住财富而虎毒食子。
因此也无法推断——
那没了魄身的孤魂野鬼邪道,是不是就藏在陈家别墅里。
我犹豫要不要强闯陈家别墅,又担心这种状态的陈彦峰会出事。
最终只能跟高宁一起,跟在他身后。
过了一个多小时,陈彦峰的脚步已沿着别墅区的蜿蜒小道,走到了别墅区的大门口。
站在车来车往的主干道旁,我忽然瞧见陈彦峰的后背,微微的抖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身来,眼神终于有了光彩,而不是像刚才似的一点神儿都没有。
“诶?”他疑惑一声,奇怪的环顾了一圈四周,又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我不是在二楼么?怎么走这儿来了?”
“你们不是在后院的么?咋回事?”
“……”我估计他是被什么邪术,抹掉了记忆,这么一想,我忽然觉得那个邪道有点摸不透了。
“你装什么呢你,走这么多路你腿不酸吗?”高宁虽然见识过几次诡异的事了,但眼前这个,她第一反应就是翻白眼、以为陈彦峰在演戏:
“你爸他……”
“别说了,”我打断高宁,因为我知道,我们是外人,在陈彦峰没有记忆的情况下,说的话可能会让陈彦峰半信半疑,用解释就取得一个人的信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慢慢来比较好。
“什么啊?腿是有点儿酸。”陈彦峰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又半蹲下身子,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脚踝:
“难道我梦游了么?我明明有点儿犯困,在二楼刚想睡觉,就听到北斗你喊我下来。”
“然后就在这儿了,我应该没有梦游的毛病吧?”
我不动声色的朝他微笑了一下:
“你爸回来了你不知道么?”
陈彦峰先疑惑后摇头:
“他回来了?”
“走,回家吧,你不是说有事想问他。”
他说完这话就在自己身上到处摸车钥匙,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只能又嘀咕着自言自语“我梦游了还是做梦了”之类的话,又朝别墅里头走。
高宁像是下意识似的揽紧了我的胳膊,满脸都是害怕的:
“北斗……还去么?我害怕……”
高宁的胳膊挺细的,还软乎乎的,触感莫名的微妙。
只是这肢体触碰间,我总是会下意识般想起胡小蛮,于是我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胳膊,拒绝被她搂着:
“去,得去。”
“陈爸不可能会邪术,那个邪道,可能真的躲在那别墅里。”
我想起了那个黑到发油、“年纪”至少八十岁的那个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