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宴给安颜说了好多两人的回忆。
虽然他遗忘了一部分,但是安颜和他讲述过不少,现在轮到他不厌其烦地讲着。
一直到他眼皮打架,握着安颜的手趴在她的身边睡着,距离上次合眼已经四十多个小时了。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猛地看向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眼中是掩不住的失望,毕竟谁不希望这是一场梦。
梦醒来,他的妻子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笑,对他说一句:阿宴,我好想你啊!
这时,病房门被敲响。
傅时宴起身,便看到慕博琰带着司徒云清走进来。
傅时宴恭敬地唤了一声师父。
司徒云清虽然年纪已过六十,但是那副容貌看起来顶多三十岁。
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傅时宴,走到病床前,轻叹了口气,“我这个徒儿又因为你的烂桃花受苦了。”
傅时宴垂眸,不置可否,这件事和苏曼夕绝对有关系。
如果阮青青也参与其中,那么很大可能还是和他有关。
所以,司徒云清说得没错,都是他的烂桃花。
“师父教训的是。”
司徒云清嘴角抽了抽,心里不爽,这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若是傅时宴反驳几句,他还能呛他一下。
“我徒儿什么时候能醒来,就看她的造化了。”司徒云清看向他,“这期间要绝对的保证她的安全,如果她再出什么事,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师父您放心,我保证不会让颜颜再受到伤害。”
司徒云清冷哼了声,“你说这话,我都不敢信了。动不动就被催眠失忆,要不然就是被注射药物失忆五年不归,现在终于回来了,又出了这么糟心的事儿!你倒是不痛不痒的,可怜我徒儿又伤心又伤身,生了两只又怀了一只!那么多重要时刻你都不在场,我看你的作用也就能提供小虫子了!”
他瞪着一声不吭的傅时宴,“一直到安颜醒来,你都要寸步不离,你能做到吗?”
“能。”傅时宴垂眸,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听着老师的教诲。
司徒云清越看他越气,“老婆儿子护不住,废物东西!”说完,转身就走,行至门口,他停住脚步,“一会儿方舟就会来,你等着挨揍吧。”
慕博琰从未见过令人闻风丧胆的傅时宴,会被人骂得狗血喷头还不还嘴。
不过他挺赞同司徒云清的话的,觉得暗爽。
傅时宴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用安慰我,师父骂得对。”
慕博琰轻笑,“我没想要安慰你,就觉得那话挺有道理,说出了我们的心声。小五出事,我们慕家心里自然是愤怒的,对你肯定怨言多多。要不是小五对你情根深种,我们慕家一定给你踢出去!当然,我们四个等小五醒来后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现在还需要你照顾小五,赎你的罪。”
傅时宴:“……”果然这四个大舅子不会放过他的。
慕博琰拍拍他的肩,“你放心,我会让方舟手下留情,毕竟你还要照顾小五。”
傅时宴:“……”
说曹操曹操就到,慕博琰出门的时候,方舟就进了门。
男人周身散发着戾气,他走到病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安颜,唇角崩成了一条直线。
看了好半晌后,他转过身看向傅时宴,“耽误你十分钟。”
傅时宴跟在他身后穿过走廊,进了电梯上了天台。
天台铁门关上的瞬间,方舟的拳头就砸在了傅时宴的脸上。
傅时宴向后踉跄了疾步,稳住身体,再次承接男人的重拳。
一拳接着一拳不断地砸在男人的身上,傅时宴没有还手。
方舟抓着傅时宴的衣领,再次扬起了染着鲜血的拳头,他却松了手,“知道为什么揍你吗?”
傅时宴指腹揩去唇角的血渍,“没处理好苏曼夕。”
“你还知道!一个垃圾也能再掀起波澜,让安颜受这样的无妄之灾!”方舟擦拭着手,“我听说她死了。”
“是,脸被毁容、手脚筋被挑、脖颈动脉被刺穿,身体部分被烧毁。”
方舟冷嗤,“你以为这样就算是死得很惨了?死不足惜!”
傅时宴舌尖顶了顶腮,“我其实还怀疑一个人。”
方舟狭长的眼眯成一条线,“谁?”
“阮青青。”
“跟我说说。”方舟微一挑眉。
傅时宴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方舟轻啧了声,“你还真是个祸害。”
傅时宴:“……”
方舟想了想,“她要是这么心思缜密,我这边也无法下手,还会打草惊蛇。这样,你调查出结果,如果真的是她,就把她留给我处置。”
“灭口?”傅时宴问道。
“灭口?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方舟眸中闪过一丝阴冷。
傅时宴有些疑惑,“医生的职责不是治病救人吗?”
方舟轻笑了声,“我的手术刀、电钻不止是治病救人的。”
看着男人狂妄的背影,傅时宴想起安颜曾和他说过,她的师兄方舟千万不要惹。
医生是白衣天使,但是方舟就是天使中的魔鬼。
此刻的阮青青还不知道,她的余生将会生不如死。
这个叫方舟的男人,简直就是魔鬼般的存在,叫她想死都不能!
傅时宴回到病房,在洗手间清理狼狈的自己后,又坐回病床前和安颜说话。
前十天,安颜一直吊水消炎,没有打流食。
韩阳每天只负责傅时宴的饭菜。
从第十一天开始,那些瓶瓶水水都撤了下去,医生给安颜从鼻子插管,方便打流食。
傅时宴看着格外心疼,他让韩阳去辛月斋让棠姐亲自下厨给安颜做流食,不得经手旁人。
韩阳谨记着,看着棠姐亲自做饭,再用破壁机打成流食,他再亲自送过来。
平安夜这日,韩阳抱着保温桶进了医院的电梯,正巧阮青青也走了进来。
她笑道,“韩特助。”
韩阳微微颔首,“阮小姐。”
阮青青提着手提袋子,“今天平安夜,我来看看安颜。”
韩阳勾唇,“我们夫人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韩阳心里并不认同的,毕竟傅时宴对阮青青有看法。
阮青青点头,“真希望安颜能够早点醒来。”
韩阳笑笑,“是啊,我们都盼望着那天。”
两人走进病房的时候,傅时宴正拿着一本童话故事给安颜讲着,准确的说是给安颜和肚子里的孩子讲着。
傅时宴闻声回头望去,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阮小姐来了。”
阮青青抿唇笑着,“我来给安颜送平安果和鲜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