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猛地回头,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衣黑裤、戴着口罩的男人,手里攥着一个装满液体的瓶子冲了过来。
她眼底寒光乍现,垂着的双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忽地,她眼尾扫到一抹身影,速度极快飞奔而来,轻身跃起飞脚踹在男人肩头,男人直接飞进了灌木丛中。
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男人哀嚎起来,“我的脸,我的手,啊啊啊......”
安颜有些惊讶地望着满身戾气的人走过来,双手扶住她的肩头,眼眸中带着一丝慌乱,“你有没有事?”
傅时宴关切的话语让安颜一时间怔愣住。
“吓傻了?”他下意识抬手想要揉揉她的头,却又收回。
“小叔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
“有没有受伤?”
安颜木讷的摇摇头,“没有。”
韩阳疾步走过来,“傅总,那个瓶子里面装的是浓硫酸,害人终害己,他面部和手都被浓硫酸侵蚀了。”
“报警了吗?”
韩阳回,“已经打过电话了。”
他目光落在傅时宴的背部,“傅总,你后背的伤似乎抻到了。”
安颜赶紧转到男人身后,雪白的衬衫透出了血色,“抻到伤口出血了,我们先回碧水湾,家里有医药箱,先处理一下。”
韩阳说,“是啊,傅总,一会儿还要到警局做笔录,先处理一下伤口比较好。”
傅时宴点头,接过韩阳手中的车钥匙,同安颜离开。
到了家,安颜脱下鞋子,赤着脚跑进衣帽间,取来医药箱。
傅时宴看她光着小脚丫,弯身拿起粉色米妮拖鞋走到她面前,“穿上。”
安颜哦了声,穿上鞋,露出的白皙脚趾显得特别可爱,“小叔,你坐到沙发上,脱掉衬衫。”
傅时宴很配合,坐在沙发上,双腿微微岔开,莹润的指尖将一颗颗扣子挑开,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和结实的八块腹肌。
他解开袖扣将衬衫脱下,丢在地上。
背部巴掌大的烫伤处,触目惊心。
白皙的肌肤和鲜红的烫伤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颜深深锁眉,很是自责。
要是自己没有设计那场火灾,他就不会烧伤。
要是没有设计那晚,害他淋水,他伤处就不会感染发炎。
今晚要不是他救她,伤处也就不会再次受到牵扯。
虽然他昨天的话真的有伤到她,但是她仍旧心疼他。
安颜打开医药箱,拿出棉签沾染碘伏给他杀菌消毒,清理后,她低声说,“对不起。”
傅时宴侧眸便看到女孩儿自责的神情,他问,“对不起什么?”
“害你受伤。”
“不怨你。”
安颜眼眶泛红,从医药箱中拿出一瓶药膏,拧开盖子,指尖挑出一块轻轻涂抹在鲜红的患处。
丝丝凉凉的药物涂上去瞬间缓解了患处的疼痛和灼热感,女孩儿指尖的轻柔带着酥麻的痒意。
傅时宴身子绷紧,看向她,声音略暗哑,“不用了。”
安颜收回手,整理好医药箱,“上次你留下的衬衫,我洗好了,我给你拿来。”说完,起身进了卧室。
折回时,手捧着一件雪白的衬衫。
“小叔,给你。”
傅时宴接过,慢条斯理地穿上。
“小叔,你吃蛋糕了吗?”
“没有,我不喜甜食。”
“是不喜甜食还是不喜做甜食的人?”
傅时宴唇角抿着冷淡的弧度,垂下眼睑,“这不重要。”
安颜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与我而言挺重要的,毕竟我不想破坏小叔喜欢甜食的兴致。其实我做的蛋糕不比外面买的差,所用食材都是最好的,所以......并不廉价?”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安颜有些许后悔,毕竟她不是已经清楚人家就是那么想的嘛。
“我没有那样想过。”傅时宴淡淡说道。
可是你已经那么说了呀!
安颜轻笑了声,“我知道小叔什么都不缺,所以才想要自己动手做些蛋糕表示感谢的。感谢小叔,让管璐璐她们得到应有的惩处。”
“我不是为你,只是管栋欺骗了我,触碰了我的底线。”
安颜蹲在他面前,抬眸仰望他,“那我也曾骗过小叔,小叔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救我,我可以理解小叔愿意为我放宽底线吗?”
女孩儿肌肤吹弹可破,秀眉纤长,鹿眸盈盈明澈,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诱人沦陷。
傅时宴别过头站起身,他系好袖扣,“我不会为任何人放宽底线,只不过看你和瑾乔年纪相仿才帮你几次罢了。”
安颜缓缓起身,声音里皆是失落,“我知道了。”
傅时宴突然开口,“你和小白约会了?”他担心安颜误会他太过关注自己,补了一句,“我看到他在群里发了照片。”
安颜眨眨眼,“只是碰巧在傅氏门口遇到,我欠他人情便请他吃了饭。”
傅时宴整理着衬衫领口,手忽地滞住看她,“选择谁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是个专一的女孩儿。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小白前女友不少,每段感情不超过一个月。他这回倒是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认真,你可以考验他一些日子。”
安颜忽地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向下压,她轻颤着眼睫问,“你真的一丁点都不在意我和他在一起?”
两人呼吸近在咫尺,傅时宴点漆的瞳仁倒映着女孩儿倔强的小脸儿,“安颜,你怎么能......”做得到同时面不改色地勾搭三个男人?
安颜踮起脚尖凑过去,傅时宴迅速偏头,柔软的唇瓣贴在了男人的侧脸上。
傅时宴攥住她腕部,“松开。”
水汽在安颜的眼底蔓延,“我不相信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傅时宴将她的手慢慢扯下,郑重说:“我所做的这些,完全是因为傅家欠你的。我说过我会替傅家补偿你,仅此而已。”
他走向门口,换好鞋子,背对着安颜,“在我眼里,你和我侄女瑾乔一样,都是晚辈。”
“那你会吻你侄女,和你侄女发生那晚那样的事吗?”
傅时宴握着门把手的手紧紧地攥着,手背上的青筋绽出。
他胸膛反复隆起,那种深深的背德感油然而生,口口声声说是叔侄女的关系,但是竟做出了情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即便是没有做到最后的一步,但终究是那样的亲密。
他回眸,眸中尽是淡漠疏离,“那晚是个失误,以后不会再有。你整理好心情,我在楼下等你,一起去警局。”
门被轻轻关上,安颜长叹了一口气。
她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扁嘴,“我是不是真的应该放弃了?”
下楼后,安颜看到傅时宴倚靠着车门吸烟,升腾的烟雾笼着他俊美的眉眼,辨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见来人,他揿灭烟蒂丢进垃圾桶,“走吧。”
清清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安颜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她的脸别向窗外。
两人就像是陌生人那般,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