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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唐人的餐桌 > 第一六八章 这终究是我的族,我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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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章 这终究是我的族,我的国。

第893章 这终究是我的族,我的国。

很多时候,人都是看到了事情的后果之后再倒推,基本上就能明确一个坏事情的起因是啥。

朝堂上经常会做这种倒推,往往会倒推的鞭辟入里的,该追究就追究,该砍头就砍头。

之所以会做这种倒推,完全是因为大家都想把这事弄到别人头上,争取这件事与自己无关。

不过呢,这种倒推只能倒推出坏事,好事,人们一般不倒推的,万一倒推出好事跟自己没关系怎么办呢?

现在发现营州契丹人有问题,还不算晚,不论是营州都督郭待封,还是幽州大都督郝处俊,都有能力迅速的将契丹人全部弄死,继而结束契丹人的光辉前程。

就在大家都这样想,在朝堂上讨论让契丹人怎么死法,让李尽忠给大唐君臣跳什么样的舞蹈的时候,营州都督郭待封上了谢罪表,表示辽东各部上贡给皇帝的礼物,在距离范阳六百里地的东平被歹人劫走,损失人参两百斤,东珠三斗,皮骨书两匣,良马三百匹……

宦官诵读了郭待封的谢罪表之后,满朝文武一致认为这件事就是契丹人干的,急切地要求皇帝下旨意,要求营州都督尽起营州各族兵马,踏平契丹部。

皇帝没有表态,只说来日再议,就匆匆的结束了早朝。

李敬玄刻意的在台阶上等侯云初,等云初出来,就凑过来道:“味道不对啊。”

云初瞅着李敬玄道:“既然如此,你可以向陛下要求领兵去一遭营州,灭此朝食。”

李敬玄摇头道:“我不擅长打仗,这是你的活计。”

云初不解的道:“你既然不擅长打仗,为何每一次朝会上只要提及打仗,伱都说的头头是道,还处处与人争辩,不像是不会打仗的样子啊。”

李敬玄瞅着云初道:“在朝堂上,哪怕不懂也要据理力争!”

云初笑道:“你都不甚熟悉军阵,还怎么据理力争,用的哪门子的理?”

李敬玄指指自己的鼻子道:“老夫自己的理,难道还不够吗?”

这个回答让云初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应对,因为他将无耻的话说的如此的坦荡,如此的理直气壮就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大道理一样。

云初觉得他以后可能会死在这张嘴上。

李敬玄继续分析道:“你看啊,契丹人敬畏我大唐如同敬畏父亲一样,这些年虽然说在不断地谋求扩张,可是呢,只要是部族,扩张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现如今,突然出现了黑水部的贡品被劫的事情,老夫以为断然与契丹部无关。”

云初笑道:“既然你觉得无关,刚才群情激昂的时候,为何不为契丹部辩解两句呢?”

李敬玄摇摇头道:“没有人喜欢当别人的靶子,更不要说当所有人的靶子了。”

云初玩味的瞅着眼前这个越看越像郭待封的李敬玄,终于,忍耐性到了极点,就硬梆梆的对李敬玄道:“契丹人这次死定了,郭待封此次若是不能按照朝廷的决定平灭契丹部,一旦陛下派遣裴行检,薛仁贵,抑或是我出征营州,抵达营州之后,干的第一件事情必定是斩杀郭待封!

他这些年也不知道收了契丹人多少好处,为了这点好处,就连国朝大义都不顾了。

李侍郎如此卖力为契丹人开脱,难道说,你也收了契丹人的好处不成?”

李敬玄连忙分辨道:“哪有此事,我只是认为凶手另有其人而已。”

云初道:“冤枉了契丹部又如何?事情发生在东平本就是契丹人的地盘,他们如果不能给我大唐一个清晰明了,且让我们满意的答案,我们就当是他们干的,就算是死,也要让他们当一个冤死鬼。

无论如何,我们胸中的这口恶气总要出吧?

大唐至高无上的颜面总要维护吧?

他们死的不冤枉!”

说完了,云初就拂袖而去,李敬玄瞅着云初的背影,忍不住抬起衣袖擦拭一下微微渗汗的额头,觉得自己刚才情急之下找云初作为突破口实在是太失策了。

云初此人本就是大唐朝臣中最坚定的武力份子,这些年来的大唐重要的对外战争,他都有参与,不论是在西域,还是在辽东都杀了的人头滚滚的,自己刚才实在是太想当然了,以为云初是一个愿意变通的人。

没想到,云初的变通只是对内,对外,他只有长槊,横刀,或许,还有火药。

贡品被贼人劫夺,这是对大唐皇帝,大唐朝廷的羞辱,毕竟,这些贡品中,不但有属于皇帝的,皇后的,太子的,自然也有满朝文武的,进行军事威慑与讨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李治看似柔弱,实际上他才是一个根本就无法忍受大唐国体受辱的家伙,仅仅隐忍了六天,从百骑司那里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就下旨剥夺郭待封的营州都督之职务,命营州都督府长史程务挺暂代营州都督一职。郭待封即刻出来,来皇帝所在地前来述职。”

派去传旨的人是散骑常侍贾春言。

云初送别贾春言的时候低声道:“请天使务必查清楚契丹人与河北豪族的关系。”

贾春言同样低声道:“怎么,君侯有了出战的想法?”

云初道:“现在出战是最合适,也是代价最小,效果最大的时候,假以时日,一旦让契丹与突厥余孽,河北豪族,高句丽,新罗,百济遗民勾连到一起之后,到时候,就只能再来一次东征了。”

贾春言道:“君侯想不想为郭待封说一两句好话,如果愿意说,郭待封那里必然会有一份不错的谢礼。”

云初摇头道:“郭待封这一次就算不死,也能扒层皮,这人天生的晦气,谁沾染了,谁就倒霉,这一点在当年辽东的时候,我们已然见识过了。”

贾春言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老夫竟然被李敬玄给哄骗了。”

云初笑道:“天使想要钱使唤,为何不直接找李敬玄,千里迢迢的去找郭待封也不嫌累。”

贾春言捋着山羊胡道:“本该如此啊。”

说完话还朝不远处正在看他的李敬玄拱拱手,而后,就带着队伍踏上了浮桥,直奔营州而去。

看着贾春言队伍远去,云初留在水流变得汹涌的黄河边上来回的踱步。

在他的记忆中,营州之乱似乎并不是现在爆发的,应该是在二十年以后的事情,可是呢,现在的营州就似乎已经暴露出纷乱的苗头,是何道理?

云初思考良久之后,回头看看自家的兵营总算是想清楚了,营州之所以现在就出现叛乱的苗头,根源其实就出在皇帝身上。

也就是李治此次要进行的泰山封禅大典,以及路上要进行的永远平定山东,河北人心的各种举措,才将营州这个大烂疮提前给催熟了。

皇帝的军队一路向东,一些自知必然会受到打击的豪族们,也开始将家业向东搬迁,皇帝向东走一步,他们就向东跑十步,虽然这样做,受到打击的时间只是延迟几天而已,他们还是不甘心,觉得多活一天就多活一天。

了不起,就反了他娘的。

“这样也好,如果营州的乱事能现在爆发对大唐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云初找到躲起来的英公,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赞成提前挤破脓包。

李绩放下酒杯不屑的看着云初道:“五年前就该下狠手的。”

云初道:“你们那么支持薛仁贵这件事该去问他为何不在五年前就把契丹部除掉。”

李绩叹口气道:“是因为有人哀求薛仁贵,求薛仁贵莫要将敌人都杀光了,给他留一些。”

云初瞅着英公道:“李承修?”

李绩点点头道:“当时还以为是孩子话,没想到薛仁贵还真的给他留下来了一些敌人。”

云初叹口气道:“您让薛仁贵知晓这个孩子,却死死的瞒着我。”

李绩冷漠的看着云初道:“你当时是勋贵中的叛贼,大家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云初摊摊手道:“不至于吧。”

李绩看着云初的眼睛道:“现在也一样,公孙长槊被削职入鸿胪寺为少卿,你敢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云初道:“真的不关我事。”

李绩叹息一声道:“他不过是弹劾了你一下,你一下子就把他送去了鸿胪寺这种清水衙门,以后,公孙一族恐怕要跟武职无缘了。”

云初不再分辨,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倒霉公孙一族,能活无数将士的性命,也是一桩好事。

这人呐,不怕没有本事,也不怕平庸,就怕这种人明明没有本事,却掌管着数万将士的性命,跟着这样的将军,将士们不吝于半条腿踏进了鬼门关。

公孙长槊,一个连火禁都不愿意遵守,还在军营中聚众饮酒的蠢货,合该如此下场,我以后要擦亮眼睛,这种混账看到一个,就拿下一个,拿下十个这样的混账,老子对大唐军队,就有再造之功。

还有,英公啊,你们这一群人都是盖世无双的战将,主帅,为啥到了子孙这一带,就连一个能用的都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