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帮你说话嘛,你都听不出来。”陆奶奶气愤的说道。
“你以后对三房好一点,不然有的你后悔的。”陆老爷子低声警告道。
陆工的眼神闪了闪,莫非今天大堂哥能看病是甜甜的功劳,可不应该啊,他明明听到大堂哥要对付甜甜的,甜甜还帮着他,真是蠢透了,活该被坑。
“看得咋样了,手能不能治好?”陆奶奶又问。
“治好个屁,不砍手的话,只能保证活二年,这二年还不能生病,不然就......”
路老爷子说不下去了,总不能咒自己孙子死吧。
陆奶奶大吃一惊,只能活二年,还不能生病,吃五谷呢,哪里会不生病,可砍手就要一百多块,怎么算都亏啊。
二娘站在门的后面,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她听到大房的陆利国不能生病时,嘴角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可笑容瞬间就变成了苦瓜脸,不能生病的意思就是要好好的养在家里,那不是多了一个吃白饭的,自家不是亏了嘛。
“二郎,二郎,你听到了吗,大小子残废了,要吃白饭了,这个家咋还不分呢。”二娘拍了拍二郎说道。
二郎翻身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手,嗯不痛了,又摸了摸自己的脚,还是痛的厉害,果然崴脚和脱臼是不一样的。
“等我的脚好了再说,总得想个法子分家的,不然我们得白养着大房了。”
“如果娘能把大房分出去就好了,三房多会干活啊,再说爹也能干活,小妹也能干活,不亏。”二娘盘算道。
“不可能的,娘喜欢大哥,大嫂又是她远房侄女,有血缘关系的。”陆二郎摇头。
“这倒也是,可这么下去,迟早得饿死。”二娘点点头,摸了摸肚子说道。
“去,那东西进来给我吃。”二郎指挥着二娘道。
“娘,二郎饿了,我能拿个菜团子进去吗?”二娘看着陆奶奶,小心的问道。
“自己拿,一人两个。”糠菜团子不值钱,还拉嗓子,陆奶奶才不会吃这个东西呢,她跟小闺女早就在房间里吃了玉米饼子,肚子饱饱的。
二娘拿了一个碗,装了四个糠菜团子进了屋子,没办法,没有面粉粘合的团子,咬一口就全部碎了,必须要用碗接着才行。
看到二娘动手了,其他的人如同恶狼似的跑了上来,将自己的份额都装到了碗里,这才慢慢的吃了起来,完全忘记了站在门口的大郎和陆利国。
看着大海碗里剩下的几个糠菜团子,大郎连忙放开了陆利国,冲到了饭桌边上,先把自己的份额给抢了,然后才踢了大娘一脚:“还不把大小子给送房间去,拿上菜团子。”
大娘连忙加快速度吃起了糠菜团子,只是这个团子实在是又干又涩,大娘只能伸长的脖颈使劲的往下咽,那副急切的样子,让大郎觉得没眼看。
还有陆大妮看到大郎进门,就开始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可糠皮实在是磨得太粗了,她只能伸着脖子使劲的往下咽。
陆老爷子看着大妮急切的样子,还有两只鸡爪似的脏手捧着饭碗的护食样子,脑子里出现了陆甜甜淡然的样子。
同样是瘦骨伶仃,穿着补丁打着补丁的小姑娘,可一个看上去干干净净,一张脸也是白白净净的,一个邋遢拖沓,连自己的头发都是乱糟糟的不像样。
哎,老婆子走眼了啊,错把榆木当珍珠了,就看大郎大娘那对懒货,怎么可能养的出甜甜这样的孩子。
“三郎呢,咋还不回来,不是跟你一起进去的吗。”陆奶奶问。
“他去叫他媳妇回来吃饭了。”路老爷子说道。
“叫啥叫,深耕的不是有午饭的吗,咋地,吃了村里的还想吃家里的。”陆奶奶瞪起了三角眼。
“她不吃三个孩子不要吃啊,你这个记吃不记打的死老婆子,我刚才说的话你又忘记了是吧。”陆老爷子真的火了。
陆奶奶缩了缩脖子,看了眼大海碗,里面只有四个糠菜团子了,一个人两个,小明念书不回来吃,大明和陆青够了。
后山的大树低下,大明欢快的吃着大肉包子,一个大肉包子转眼就吃了一半,陆青看着手里的包子,轻声对三郎说道:“爹,你真的吃过了吗?”
“吃过了,不但吃了大肉包子,林叔还让我吃了大白米饭呢。”三郎得意的说道,不过他不敢说红烧肉,担心给村医招来麻烦。
听到三郎说吃过大白米饭,陆青放心的吃了起来,三娘犹犹豫豫的要分三郎一半,她可不相信三郎吃过包子了,嘴里都没有包子的味道。
三郎生气了:“快吃,给人看到了不是给甜甜招祸,你不会是想害闺女吧,那可是你亲生的。”
三娘一听连忙往四周看了过去,好在深耕基本上已经结束,大家都回家休息了,剩下的一点是留给三郎的,至少也能得五个公分。
大肉包子实在是好吃,大明吃完了自己的又看了一眼三娘手里的,僵硬的转过头,他要回家吃午饭,因为今天挖到野菜了。
三娘笑着想把还未吃完的小半个肉包子给大明,大明一溜烟的跑了,娘的东西就是娘的,自己怎么能贪嘴呢。
拿起一棵野菜用竹筒里的水洗了洗,放在嘴里嚼吧嚼吧,这样能去了肉包子的香味,回家就不怕被奶查到了。
看着两个孩子跑远了,三郎连忙掏出棉袄口袋里的钱票递给三娘:“林叔真好,他让甜甜给我五十块,还有些布票,让我们送几个孩子去读书。”
三娘也很高兴,她看着手里的布票,可她不认识字,看不懂上面写什么,有些懊恼的问三郎:“这是布票吗?”
三郎读过小学,还能认识几个字,看了眼点点头:“是布票,七市尺的。”
“啥,七市尺,这么多,可以给你做一套衣服呢。”三娘激动起来。
“给三个儿子做,每人一件,穿了新衣服就能上学。”三郎连忙摇手,自己有棉袄穿,虽然破的不像样,但至少比几个孩子身上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