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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傀门有三种禁法,分别是“八元锁骸”、“呼魂唤影”、“移身魔咒”,这三门咒法都各有千秋,只是修炼过程之中,也会存在一定的风险。

贺平决心祭炼出这门移身咒,这门咒法修成之后,便利极大。

只是,要修成这门咒法并不容易,盖因移身大咒需要有呼影术这个前提,施展移身咒还要用到寄于自己影中的“影神”,所以,在修炼过程之中,就要动手钳制住几个影神。

……

贺平盘坐在一张蒲团上,面前放着一个小巧的香炉,上面被他随手插上三根香。

这三柱香并没有点着,接下来,贺平伸手便往三柱香上一抹,随着他的手掌抹过,三柱香一瞬间齐齐点燃。

他弹了弹襟袂,双手掐起咒印,嘴里喃喃念了起来咒语。

贺平的声音其低,语调飞快,念的字词似乎很是拗口,且形意不通,韵不成韵,就这么滚珠一般的念了一段时间,他面前的那三柱香的香头忽地一亮,香本身也以极快的速度燃了起来。

这景象有些诡异,这三柱香没有半点烟丝冒出,反而火光大作,只是不见火星。

贺平动作不紧不慢地取出两根铁钉,伸出指头,夹着铁钉在香头喷出的火光上灸烤。

那两根钉子被香头上的火烤了起来,钉子的尖锐一端渐渐变得赤红。

贺平面色平淡,他用右手伸出的两根指头夹着钉子,也不嫌烫,同时,他的左手取出一枚铜镜。

拿出铜镜后,他立刻将手指放进口中,猛地咬破中指指尖,滴出一点血在镜面上,同时飞快画了一道符咒在镜面上,再接下来,他便伸手拿着镜子往自己脚下的影子照了过去。

一瞬间,镜面骤然亮起明亮的一道光,落在脚下,脚下阴影中黯淡透明部分,渐渐变得黑成一片,从中出现两团影子,黑中带着一丝殷红,其轮廓也像两团朦胧的烟雾。

贺平右手弹动两根铁钉,钉子飞落在地面上,钉住了这两道影子,这两道影子陡然拉直,变得又细又长,并且还长出了头和四肢,渐渐有了人形。

“成了。”

贺平知道两个影神被自己定住了,心情大为放松,他站起身来,往旁边走了几步,两道影子还被钉子“定”在原地,只是部分拉的很长。

“看来效果很好啊。”

他从旁边的书桌上取了一块方砚,往其中一道影子抛去。方砚“噗嗵”一声,好似沉入水中一般沉入影子里,就像影子变成了一波水潭。

贺平俯下身子,拍了一下那团影子,影子“咚”的一声,方砚就从影子里“弹”了出来,重新落入他的手中。

“好。”

他点了点头,知道咒法已成,这两道影子受移身咒所控,能够利用咒法之便利,将物品移入影子里,自身的影子也变成了一个随身空间。

当然,利用咒法能够储存的物件也有限度,但是除了活物不能置入其中,自家的傀儡大抵上都能塞进去这两道影子之中,

“纸傀灵偶、爆灵巫偶、木魈傀儡、还有那顶纸轿子都能塞进去,只是,像是赤心子的那个‘赤鳞地甲蜈龙’那么大的傀儡就不行……不过,呼影术后面还有七个‘影神’会慢慢苏醒过来,完全支配九个影神后,能够用移身咒转封进去的东西更多。”

他对于这个结果相当的满意,移身咒法一成,以后炼成的傀儡,多半可以封转入影子里,用的时候,就从影子里取出来就行了。

“接下来,我还是要祭炼一尊或是两尊傀儡,赤心子的‘赤鳞地甲蜈龙’那一类的就不错,他的那个设计图倒是不能用,只是取其框架,重新设计一尊傀儡也不是不行。”

除了用“赤鳞地甲蜈龙”的设计图再制作一件傀儡外,贺平也打算从自己的那一卷《无形秘藏》之中记录的众多傀儡中,挑一具进行炼制,对于选择哪一种傀儡,他心里还没有定下来。

“‘赤鳞地甲蜈龙’是大型傀儡,我需要一具大型傀儡来弥补我的战力方面的不足,对付山魈这种妖物时,我的纸偶、木魈都显得有些吃力,除此以外,还需要一个能进行侦察,也能充当前锋的傀儡。”

贺平思索了一番,有些想法,就从充当闭关场所的密室走出来,这密室在书房墙壁的后面,由手下擅于布置密室的门客设计,他按下机关,墙壁入口闭合。

他做好掩饰工作,径直出了书房,就发现管家贺福生在门口候着自己。

“是有什么事吗?”

贺平问了一句。

“少爷,有位客人上门拜访。”

贺福生沉声道:“是县衙的捕快,姓何。”

“何中衡。”

贺平笑了笑。

“他来这里干什么?”

“自然是为了这几日那些地痞无赖的失踪一事。”

贺福生微微一笑。

“据说,有人看到那些失踪的‘青皮’,被人用轿子送到了我们这边的宅邸附近……”

“喔。”

贺平点了点头。

他心里弄明白了,这应当是三帮九会那些人居中搞鬼。

毕竟,被自己抓走的那些人都是些无赖地痞,他们普遍都像吴三一样,家中无妻无子,就算有亲友,也因为其恶行,断了来往……这种人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什么人去主动报官,他们要是死了,最少半个月内不会有人过问此事。

何中衡是县衙的衙役,又是快班的班头。大幽的胥役分为四班,即皂、捕、快、壮。所谓捕快,就是捕班与快班合称,泷河县是个大县,人口众多,官衙的人事务也不少,几个地痞无赖失踪不见算的了什么大事,何必会劳烦衙门里的人来查探。

贺平稍微想了想,就知道这是三帮九会的手笔,然而,这事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他也想利用这个机会,暗中弄出一些事端来。

“好,我跟这位何兄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他嘿然冷笑,转身向会客厅走去。

……

“米公子,又见面了。”

何中衡本来正坐在座椅上喝茶,这时起身抱拳。

“何兄不用客气。”

贺平一边还礼,一边坐了主座上。

“何兄这次来,应该不是为了访友,是有什么公事吧?”

“确实如此。”

何中衡的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我来这里是为了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希望能够从米公子口中得出一些指教。”

“指教不敢当,何兄不如直说。”

贺平拿起旁边的瓷盅,掀开盖子,品了一小口香茗。

“但凡我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米公子可知,最近一段时间里,县城中有七、八名地痞无赖诡异失踪,不知去向,我从他人那里得到一个线索,那就是这些人可能来到贵府?”

何中衡肃然道:“我想问一下,米公子,是否有此事?”

“自然断无此事。”

贺平表情一敛。

“我米家做生意多年,一直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掳掠人口这等恶行岂会沾染,万一传出去,谁还敢与我米家做生意,我不知道何兄从何处听到这等言论,但这绝对是诽谤污蔑,何兄请将此人请来,我要与他当面对质!”

“这……”

何中衡有些无奈,他微微摇了摇头。

“你说的那人,我请不来,对方也未必会与你进行对质。”

“敢问对方是何人?”

贺平反问。

何中衡有些沉默,片刻,他才缓声开口:“这人是赌帮的帮主常富贵,道上人称‘天九爷’,他说他雇了几个帮闲,最近失踪了,说可能被米府的掠走,我才来这里打探情况。”

“帮闲?”

贺平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按道理说,若是有人失踪,首先是他家眷亲友前去报官,怎么是这位‘天九爷’告知何兄的?”

“这个?”

何中衡脸上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这事是县老爷吩咐查办的,不然这几个地痞无赖出了事,还不至于由我来负责。”

“地痞无赖吗?”

贺平一脸恍然大悟。

“说起来,我米家这段时间在泷河县开了几家铺子,开张后就深受一些地痞骚扰,让我们向他们孝敬银子,被我家的仆役赶走后,还频频上门找碴,该不会失踪的就是这些人吧?”

何中衡闻听此言,双眼一亮,连忙追问:“米公子,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哪有什么线索,只是,何兄不觉得这事很蹊跷吗?”

贺平沉声问:“若是真的失踪的,就是那几个地痞,这不明摆着有人在陷害我们米家,坏我们的名声吗?”

何中衡深深的看了一眼贺平,听到这位米公子这么一说,他也有些怀疑。

(确实,这么说来,比起米家,那赌帮的常富贵更值得怀疑?毕竟,他有这种作案的动机……该死,难不成是此人恶人先告状!)

“还有,何兄你有没有查这些人的平日有无恶迹,得罪过什么人,是否经济拮据,或是欠人债务……所谓的失踪案,依我们商贾来看,多半是欠下钱款,无力偿还,就逃窜到外地,以躲避追债之职……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命案,尸体也铁定会被人发现?”

贺平又淡淡的提了一句。

何中衡心中一动,又有了一些想法。他忆起第一个失踪的人,名为吴三,是个有名的烂赌鬼,欠着那常富贵不少钱。

“该不会,这几个失踪的人真的跟常富贵有什么关系?那常富贵连个人证都没有,这般空口无凭,与诬告又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