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凤灼华生下孩子后,她这期间昏昏沉沉,醒醒睡睡的,等到彻底清醒过来已然是三日之后。
当然在这期间,汴京城中却是格外的风起云涌。
那一日凤灼华顺利剩下孩子之后,在外头帐子里守了一夜的帝王,当即喷出一口鲜血陷入昏迷。
帝王突然得了重症,虽然这消息把控得极严,但是偏偏那日遇上刺杀,刺杀之后的凤灼华动了胎气早产,各处的把控范围依旧是被人钻了空子。
谁让并没有直接爆出消息弄得满城腥风血雨,但是太子之争在朝中大臣的眼中,似乎依然陷入战队边缘的白热化阶段。
偏偏这事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帝王在经过紧急救治之后,才将将醒过神来,外头又爆出太后跪于御书房门前,说是找到了她假死多年的嫡子!
此消息一出,朝中的暗波纹又开始越发的汹涌。
太后当年的和先帝嫡子?
当今帝王就是因为没有太子而继承皇位的,若是找寻了先帝嫡子,那这皇位是不是还让还呢?
就在众人探听消息的时候。
那位被传说中为先帝嫡子的人也出现在了御书房门前。
朝中大臣看着那张可以说是和先帝极像的那一张脸,全都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别说是太后作证亲口承认了,就算是民间传言,但凭着那张脸也能信上三分。
凤初九跪在大殿门前,他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神态苍老的妇人,凤初九缩在袖中的拳头狠狠一握:“陛下!臣有事要禀!”
太后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她强撑的那口气:“你来做什么!哀家不是说了!你的路哀家为你铺,哀家算计了一辈子,维护了一辈子的脸面,最后哀家得争这一口气!哀家的嫡子,必须的大晋的帝王!”
凤初九却一声嘲讽冷笑:“何必呢!”
“何必?”
太后的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那是哀家的颜面!哀家用这一条命在为你铺路,你难道觉得这一份补偿还不够?”
补偿?
凤初九再次冷笑;“不过是太后娘娘你的颜面。”
当即凤初九突然抬头道:“陛下,臣有事高禀!”
“这天下之大,姓凤之人何其之多,太后娘娘年纪大了,看着个相像的难念老眼昏花,世人皆知,当初的太后嫡子早就死在了难产那日!臣不敢有那等狂妄的想法,臣这一生,只求娶一美妻,过和和美美的日子!”
太后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千辛万苦动用自己赵家所以的力量,为了凤初九未来能平步青云,更是不惜与反贼凤安合作,泄露宫中消息,把自己布下所有的暗桩都献了出来。
就是要逼得朝中动荡,她好趁此机会联合赵家,把自己的嫡子给送上帝位!
可是!
他前头的野心的,前头对她的好呢。
太后赵氏颤抖着唇瓣:“你前头的野心呢?
你与哀家所说的话呢?
你这是为什么,哀家是亏欠你,但你是哀家唯一嫡子,你若是出生时不曾被安王算计,哀家自然是对你百般疼爱的!”
凤初九突然对着太后勾唇一笑,那张漂亮的脸,此刻一笑竟然是像足了太后年轻时的样子:“自然是骗娘娘的。”
“骗我的?”
太后简直不敢相信。
“为什么?
我可是母后!”
“为什么?”
凤初九眼眸荡起一阵冷意,“娘娘心大,臣受之不起,娘娘竟然三番两次想毁了我心爱的女人春山,那么臣不介意毁了娘娘!”
“毕竟娘娘虽然生了我,但是自小陪我一同的只有春山!”
春山?
太后不敢相信。
不过是凤灼华身旁一个令他另眼相看的婢女罢了,若是成为天下之主,他日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偏偏是一个她看来不过是一值不得几个钱的婢女。
殿前,二人说话声音极小,众人只见得太后的神色转瞬间苍白,而后突然的一口鲜血吐出来后,便整个人晕死了过去。
至于跪在大殿上的男人。
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跪了多久,之后大殿里走出一个小太监,太监拿了一道圣旨递给他,太监眼里头透着笑意:“奴家,先祝福王爷百年好合。”
一共是两道圣旨。
一道是封凤初九为王爷的圣旨。
另外一道则是,赐婚的旨意。
至于的谁家的姑娘,旨意上却是空着的,只要凤初九心里愿意,他想娶谁,便拿了圣旨去娶便是。
大殿里。
小太监送了圣旨,看着龙榻上面色苍白的帝王:“陛下,奴才已经送出去的。”
帝王紧闭的眼皮微微睁开一条缝隙:“他是怎么说?
可有惊讶?”
小太监摇了摇头:“王爷好似早就料到陛下会下封王旨意一般,接过圣旨后随意一扫并不在意,不过对于那赐婚的旨意,王爷是极为珍重的。”
“那便好。”
帝王一声轻咳,接着我再也压不住的猛烈咳嗽。
“你这又是何必。”
皇后接过小太监端来的温水,小心翼翼的喂帝王喝了下去。
记着她轻身一叹:“你这身体你倒是瞒得好,若不是灼儿动了胎气,你心神震动压不住这并,恐怕哪天你要是突然走了,我都不知。”
皇后说着,瞬间就红了眼眶:“睿郎……你舍得我么?”
帝王拍了拍皇后的手:“舍不得,恐怕前半生福气太满,后半生老天爷要来收命了。”
“父皇。”
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三皇子凤景明,这时候他突然一声更咽跪在帝王榻前。
如今已经十四岁的少年,身量颀长,唇红齿白,也愈发的成熟稳重。
之前大半年他一直跟着晏昭廷学习,更是暗地里偷偷跟着他去了一趟西边,见了苍凉的大漠,一望无际的草原,江南富饶,西北的彪悍民风。
边陲战场,腥风血雨,深夜里的暗杀,远赴敌人腹地……
晏昭廷滴啊这条,一件件的经历,恐怕是他这些年来最宝贵的财富,凤景明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被关在宫墙里头唯唯诺诺,被阿姐一同教训便要哭鼻子的少年郎。
然而此时他跪在重病帝王的榻前,却是双眸哭得通红,十四岁的孩子,双手紧紧握着帝王的手腕,把脸埋在那温润入常的手掌中:“父皇,儿臣长大了,也懂事了,可是……可是儿臣作为您的孩子,却从未孝顺过您一日,儿臣……”
到最后,只剩无尽的更咽。
许久……
“景明……你母后陪着我便是,你去公主府,去看看你皇姐,都快三日了她还昏睡着,也不知那一对龙凤呈祥的孩子,如今可好,府上的嬷嬷照顾得可周到,会不会缺了人手,你去瞧瞧……”
“父皇……”凤景明还要说些什么,帝王却是摆了摆手,“去吧,去看看你阿姐……”
……凤景明离开后,皇后喂他用了汤药,等略微休息了半刻钟后:“让人把璟书叫来,我有话与他说。”
皇后心中微震,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压都压不下去。
恐怕他是要趁着如今人还清醒,把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下去。
皇后握着自己发亮的之间,她压下心头翻涌的气血:“睿郎你好好歇息,等璟书来了,我叫你。”
不一会儿功夫凤璟书便来了。
他看着虚弱的躺在龙榻上的男人,凤璟书脚下步伐一顿:“父皇。”
“来了?”
“皇后你扶我起来。”
凤璟书赶紧上前,与皇后一同小心把帝王扶着坐了起来,再拿了厚厚的软垫子垫在他的身后。
帝王看着眼前已经到了而立之间的长子,帝王深深一叹:“你可曾怨过我?”
凤璟书扶着帝王的手一僵,他缓缓垂了脑袋,许久后,他声音沙哑道:“儿臣曾经怨过,后来……后来却是不怨了。”
帝王也没有问,为什么后来就不怨了。
然而凤璟书却是自顾自道:“当年儿臣不懂,若是没有父皇把儿臣送到边关磨炼,恐怕儿臣便会像在京中的皇子一般,被养废。”
“朝中这些年来,因为安皇叔的原意,不愿父皇好的自然是大有人在。”
“是朕对不起你们兄妹。”
帝王捂着嘴巴,咳看数声,而后他突然抬头看着凤璟书,“听说你与定国公府许家大姐儿和离了?”
凤璟书摇了摇头:“没有的事儿,不过是姑娘家闹闹脾性,过些日子,等京中安顺下来我便想了法子把她哄回府的。”
帝王点了点头:“定国公府上养出来的姑娘是个好孩子,哄回来也是应该的,何况定国公世子犯下的蠢事与她并无关系,你莫要因着定国公府疏远了她,她如今的身份,先是是你的妻,而后才是府上的姑娘。”
凤璟书心头一动:“儿臣知晓。”
“皇后。”
凤睿神手指了指不远处放着的一个匣子。
皇后会意,她起身拿了那匣子转身交给凤璟书:“这是你父皇给你的东西,如今先别看,等……等日后吧。”
皇后这句带着更咽的日后。
凤璟书心头一震,眼眶微润,抬头看向床榻上已悄然昏睡过去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