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案件侦查到现在这个程度，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任何人有犯罪嫌疑。
或者说，重案组现在接触到的所有人都没有明确的作案动机。
但是别忘了，陈言他们手中现在掌握的一枚关键证据。
半枚脚印。
在郎洞村悬崖巨石上发现摩托车的时候，同时发现了半枚脚印。
也正是这半枚脚印，经过和张松林家里的鞋子对比分析。
确定了张松林并非凶手。
而现在，张松林的尸体在射击靶场的沙墙里被找到了。
那么，即便射击靶场的5名工作人员现在没有任何指向性嫌疑。
但是张松林死在射击靶场，这5名工作人员本身的嫌疑是逃脱不了的。
“刘组长，我建议将在郎洞村悬崖巨石上，发现的半枚脚印和射击靶场5名工作人员的脚印一一进行比对。”
“也许会有一些不同的发现。”
比对悬崖巨石上的半枚脚印？
刘永明点点头。
张松林被杀，发生在朗洞村枪击案件的前一天。
而且同样是被枪击，虽然枪伤没有造成致命伤害，导致张松林致死的直接原因是窒息。
但是，从逻辑上来推理的话，杀死张松林的凶手和和枪击王百万、赵晓梦、赵胜国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员对脚印进行比对。”
会议结束不到十分钟。
张松林中枪的弹道化验结果送到了陈言和刘永明面前。
“两位领导，张松林体内的弹道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负责化验弹道的侦缉员叫王全民：“张松林被枪击时是近距离中弹。”
“但由于凶手使用的枪械是自制枪械，造成的身体创伤比较小。”
“而且子弹并没有击中要害，这才导致张松林当时并没有死亡。”
“对比结果怎么样？”刘永明拿起报告：“杀死张松林的枪和在狼洞村打伤王百万三人的枪是不是同一把？”
“是的，”王全民肯定的点了点头：“根据子弹射入人体之后的轨迹分析。”
“打伤张松林的枪和打伤王百万赵晓梦，打死赵胜国的枪，都没有膛线。”
“并且口径相同。”
“经过弹道模拟分析，我们可以确定击伤4人的枪是同一把枪。”
“好！”
“好，只要是同一把枪就好办了。”
刘永明转过头看了一下陈言：“陈组长，现在就看那半枚脚印的对比结果。”
“如果和射击靶场上5名工作人员的其中一人能够匹配上，这个案子就破了。”
陈言点点头，确实如此。
半个小时后。
痕迹鉴定室传来了好消息。
半枚脚印的所有者……正是张斌。
审讯室里。
陈言和刘永明亲自审讯张斌。
在看到张斌的第一眼，陈言的表情就微微一怔。
“原来是他？”
在张松林和赵晓梦的家里，陈言曾经发现属于一位陌生男人的气味。
但这个气味并不属于王百万。
当时的陈言判断赵晓梦除了王百万之外应该还有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赵晓梦三岁儿子的父亲。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个张斌。
叫来一名侦缉员，陈言在其耳边耳语两句后，坐在了张斌的对面。
“张斌，说说吧，5月6号到5月7号这两天你都在哪里，都干了什么？”
刘永明将手里的脚印鉴定资料扣放在桌面：“张斌，我给你5分钟时间考虑。”
“第一，如实交代你为什么杀死张松林，为什么在狼洞村枪杀赵胜国，赵晓梦和王百万。”
“第二，你可以什么都不说，跟我们顽抗到底。”
面对刘永明的问话，张斌一脸懵逼：“这位警官。”
“我都已经说过了，5月6号的时候我在射击靶场上班。”
“那天生意不太好，大家走的都比较早，我是4点多最后才走的。”
“之后我就回家了，哪儿都没去。”
“第2天是周二，我们靶场休息，大家都没上班。”
“我也哪都没去，一直在家里。”
“老板的死跟我真的没关系。”
“张斌，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关于整件案子的真相，我们知道的要比你想象的多的多。”
陈言站起身走到张斌身边。
递给张斌一张照片：“这个孩子你不陌生吧？”
张斌看着陈言递过来的照片，脸色骤变。
“这个孩子跟我没有关系……”
“先不要忙着狡辩，我刚刚已经让人做你和赵晓梦小儿子的亲子鉴定，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了张松林？”
“就因为他发现了他养大的两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也不对，按理说赵晓梦是王百万的秘书，张松林发现孩子不是他亲生的，怀疑的也应该是这两个孩子都是王百万的。”
“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那你为什么杀了他？”
“不！”
张斌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
“我没杀他，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相信你？”
啪！
陈言把两份报告摔倒张斌面前。
“张斌！你看看，这是开枪射杀张松林，还有狼洞村射杀赵胜国、王百万和赵晓梦的弹道分析报告。”
“枪击他们四个人的是同一把枪！”
张斌怔怔的看着陈言摔在他面前的报告，双手颤抖，眼中全是恐惧！
“还有这一份，这是足迹鞋印对比分析报告。”
“你以为你把摩托车藏在悬崖下的巨石缝隙上，就没人发现？”
“张斌，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半枚脚印，现在，这枚脚印和你的鞋印完全吻合！”
“有了这些证据，即便你什么都不说，照样可以定你的罪！”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此刻的张斌已经完全瘫软在审讯椅上。
全身的精气神似乎都被陈言的暴喝声抽空，双眼空洞。
“我……我交代……”
原来，这个张斌确实是赵晓梦的情人。
“4年前我到射击靶场工作，因为为人比较老实，张松林很信任我。”
“他早就怀疑赵晓梦和王百万有一腿。”
“但是一直没有证据。”
“后来他就让我跟踪王百万和赵晓梦……”
结果，这个张斌跟踪赵晓梦的事情被赵晓梦给发现了。
因为张斌长得比较帅气又年轻，最终反而被赵晓梦给看上了。
“我和赵晓梦在一起后，很快她就怀了孕还生了个孩子。”
“后来我就特别害怕，我想跟张松林坦白一切，但是赵晓梦威胁我。”
“她说她已经跟我生了孩子，如果这个时候我跟张松林坦白一切，张松林一定会杀了我。”
“后来没办法，我就只能把我和赵晓梦的事情隐瞒下去。”
“但是赵晓梦胆子特别大，每次我去他家的时候，他都要跟我那个。”
“有几次张松林喝醉了，我送他回家，赵晓梦就拉着我在张松林旁边……”
张斌其实在一开始是心怀愧疚的。
毕竟，在张斌来到连城的后，是张松林给了他第一份稳定的工作。
可是欲望就像吞噬人灵魂的深渊。
赵晓梦拿着王百万的钱，养着张斌，两人住豪华酒店，吃美味大餐。
渐渐的，张斌心中的愧疚早就消失，身下的只有对张晓梦的贪婪还有对张松林的欺骗。
赵晓梦给王百万当姘头，她又拿着王百万给她的钱养着张斌。
张斌呢，既和赵晓梦苟合在一起，又帮着赵晓梦瞒着张松林她和王百万的关系。
他们都享受着这种醉生梦死，苟且刺激的生活。
“但是一周前，张松林给他的两个孩子做了亲子鉴定。”
“知道两个孩子都不是他的，就说我欺骗他。”
“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他。”
“6号下午4点半，张松林从外边回来找到了我。”
“他当时拿着枪指着我，说是我骗了他，辜负了他对我的信任，他要杀我！”
张斌的表情再次变得激动起来。
“当时那种情况，我没办法，我想活命我不想死！”
“我真的没想杀他，我不是故意的，是夺枪的时候，不小心走火……”
“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要杀我……我没办法……”
张斌双手抱头，痛苦的抓挠着头发。
陈言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张斌，眼神复杂。
张松林的死因，并非因为枪伤。
而是因为窒息，如果当时张斌把他送去医院，张松林很可能不会死。
一切都还有救。
“说说你杀死张松林之后的细节。”
“开枪后，我害怕极了，张松林的胸口不停的冒血。”
“我听说你们警察能用什么仪器看到血迹，我就用那天刚买的保鲜塑料薄膜将张松林的尸体裹起来。”
“然后用洗洁精清晰了血迹。”
“靶场装修的时候，我就在那工作了，所以知道沙墙后边的地面是泥土地。”
“我就挖了个坑，把他埋了起来。”
“你在埋张松林的时候，发没发现他当时并没有死，而是还有呼吸？”
还有呼吸？
张斌错愕的看向陈言：“不可能！”
“他当时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有呼吸？”
陈言叹了口气：“根据尸检报告显示，张松林的枪伤虽然造成大出血，但是并不致命。”
“张松林的直接致死原因……是窒息！”
“也就是说，你其实使用保鲜塑料薄膜捂死了张松林！”
啊！
审讯一度中断。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用枪不小心打死他的……用枪……”
一个小时后。
张斌的情绪才有所好转。
只是，此刻的张斌，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眼中没有半点生气。
“张斌，说说王百万和赵晓梦吧，你为什么又要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