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剑士正是露卡。她虽然一直闭门不出,但一听到巴士底狱遭到不明敌人的围攻,还是立马就赶到了前线。她的剑招简洁而凌厉,一出手就朝着法兰西岛伯爵的要害。仅一招,就让法兰西岛伯爵意识到这是一名强敌。在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的瞬间,剑的碰撞声就叮叮咚咚地响了十余声。在身形交错之后,双方又各自在空中翻转身体,又互相拼了三、四招,直到两人的身体互相远离到剑所无法触及的位置,方才罢手。法兰西岛伯爵占据上风,但却未能伤到露卡,而他在空中的运动轨迹却已经因为这激烈的交锋而改变。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下坠,如果不再想点办法,眼看就要碰不到吊桥的锁链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股杀意从下方袭来!
法兰西岛伯爵来不及转身,直接把剑负到后背,这才勉强挡住了从下方袭来的一剑。扭过脖子一看,竟是露卡又从下方跳了回来。这一下大大出乎法兰西岛伯爵的意料之外,在他看来,这城墙上已可以无落脚借力之处,只要不是飞鸟,就不可能再跳回来。
可露卡偏偏就又跳了回来,在空中又对法兰西岛伯爵发起了一连串的攻击。法兰西岛伯爵难以调整姿态,在这一轮的对拼中完全落了下风,却见露卡几剑挥完,双脚在城墙上使劲一踏,整个人就横向飞了出去。她在空中一把抓住云梯的边缘,几剑击落了一名正在攀爬云梯的剑士,然后就踩着云梯,迅速地回到了城墙之上。
法兰西岛伯爵的人都是在安提利亚上受过良好剑术训练的剑士,露卡这一落、一回、一交锋,城墙上的守军只是看了个热闹,而这些剑士却看的是敬佩不已。另一边,法兰西岛伯爵虽然在剑术上占据优势,但被露卡这一套打下来,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落入了下方的护城河中,最后像一条落水狗那样爬回了岸上。
“露卡来了!”
“露卡她来了!”
“露卡小姐来了!”
城上的守军响起了一阵欢呼声,士气高涨到了极致。
安提利亚的剑士已经出现了较大的伤亡,攻下城池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但在宙斯的加护之下,他们依旧在不知畏惧地继续攀爬着城墙。
“够了!”法兰西岛伯爵爬了起来,喊道,“撤退!”
宙斯的加护从众人身上散去,这群剑士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那高大的城墙和城墙上密密麻麻的敌军,恐惧从他们心中油然而生。即便没有法兰西岛伯爵的命令,他们也准备掉头逃跑了。
“运输车上有火把!”法兰西岛伯爵喊道,“没有火把的都去拿一根,点起来!”
两百个火把在地上亮了起来,同时,也让攻城的人数被守军数的清清楚楚。
“对面似乎也就百来个人!”有人喊了起来,“干脆我们下去把他们捉回来吧!”
法兰西岛伯爵一边跑着,一边不时回过头打量着城上的情况。这次撤退是一个诱饵,虽然安提利亚的剑士们看起来已经溃不成军,但只要他使用宙斯的加护,这群剑士立刻就能重整士气反击。如果敌人抛弃城墙在追赶他们,在平地上,他的魔法加上这群剑士自身的剑术,绝对能够把追击的敌人打的溃不成军。
但是,露卡身边的吉尔斯却摇了摇头:
“这么点人就敢进攻巴士底狱,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看后方多半埋伏着敌人的大部队。不许追击,等天亮了,再查明情况。”
露卡站在城墙上,眯着眼看着法兰西岛伯爵撤走的方向:“吉尔斯……刚刚和我交手的那个人,你看着是不是有点面熟”
“是吗天太黑了,我没看清。”吉尔斯说道,“不过是谁都无所谓,进攻巴士底狱,那就是我们的敌人。我看他们肯定是想来干扰明天的公审。”
半晌之后,露卡点了一下头。
“说的也是。”她说道,“吉尔斯,城内不能没有防备。公审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你带一半的士兵回去,这里就由我来驻守。”
“我也正有此意。”吉尔斯说道,“不过露卡,你一定要记住,坚守住城墙就好。像刚刚那种跳下城墙的举动,可不要再做了。等我把法兰西岛伯爵的事情给处理完,马上就来支援你。”
露卡没有再说话,她的眼睛,始终都盯着火把离开的远方。
在意识到守军不会来追击后,法兰西岛伯爵双脚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安提利亚的剑士们零零散散地赶来,或坐或躺或跪或趴地在地上恢复这体力。攻城失败,再加上同伴的伤亡,他们的情绪已经低落到了谷底。而对于法兰西岛伯爵,他们的态度也变得不太客气了。
“那什么伯爵……你之前说过,你有最后的什么手段的吧那到底是什么”
有人这么一问,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法兰西岛伯爵。他们并非法兰西岛伯爵的部下,不管怎么样,法兰西岛伯爵都得给这次的失败做出一个交待。
法兰西岛伯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最后的手段当然是有的。”
“不仅有,而且还简单的很。不需要你们流血,就能把玛丽给救出来。”
“因为我是加洛林,法兰西岛伯爵。”
“是的,我才是他们要公审的法兰西岛伯爵。”
“既然没法夺回巴黎。那现在要做什么,难道还不清楚吗”
——“玛丽玛丽是谁”
安提利亚来的这群剑士们面面相觑。知道刚才为止,他们还以为他们进攻巴黎是为了对付那位阿基坦公爵。
法兰西岛伯爵笑了起来。
“抱歉,骗了你们。”
“我对不起你们。不止如此,我还对不起骑士王,对不起瑞典王……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
“但不论如何……我也不能对不起玛丽啊。”
大地忽地震了起来,从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马蹄声。离得远的几名安提利亚的剑士已经惊恐地叫出了声:“敌人!有一大群敌人朝我们冲过来了!”
“追兵在这种时候”
法兰西岛伯爵也惊恐地坐起了身子。要是在这大晚上死在乱军之中,那他就算想用自己换回玛丽,也办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