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来莺儿在台上施了礼,一双如深潭一般的美眸而飘了过来。
目光如流光一般在袁术、袁绍、何进等人的身上略过,落在了曹操的身上。
“曹公子,又见面了。”来莺儿轻声道。
曹操立时如打了鸡血一般,温敬有礼的回礼道:“莺儿姑娘,一别年余,别无无羔。”
“有劳挂念,小女子在京倒无碍。”
“那便好……”
“咳咳……”刘容见此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咳了两声打断道:“莺儿姑娘,不愧为京城第一美人,舞姿跟一般舞姬不一样,似乎有一种独有的动感奔放在内,每一个动作都似饱含一个含意,今日幸得一观,甚幸甚幸。本王琅琊王刘容,见过姑娘。”
“原来公子便是琅琊王。”来莺儿这才把目光定在刘容身上。
“正是在下,莺儿姑娘还继续歌舞否?”刘容问。
“今夜就舞一曲,无心再舞。”
“好,既然不再表演,不知可否请莺儿姑娘一聚?其实,本王对歌舞亦有所研究……”刘容说着,左右看看道:“此大堂甚是嘈杂,藏香阁应有雅间,诸位,不如咱们换一个清静的地方再饮,一边请教莺儿小姐歌舞之技如何?”
刘容本想请她过来,但看此大堂却是共桌酒席,却不好让她一起共坐对饮。
“琅琊王第一次来藏香阁?”来莺儿闻言却秀眉一皱道。
“呵……莺儿姑娘莫怪,琅琊王的确是第一次来。”袁术赶紧接话,跟着低头对刘容道:“子阳,藏香阁规矩,客人须用才情打动姑娘,不可强行相邀。”
“子阳,如可随便能请动这里的红姐,那么谁都可以势压人了。这里的姑娘怕也没有几个可以独善其身,我等来此玩乐,一般也都会遵从这里的规矩。”袁绍也低声对刘容道。
这时,四周的宾客,亦似有意见的样子,对刘容这一桌人敢怒不敢言的直瞪眼。
“额……是本王唐突了。”刘容这才醒起,其实袁术他们有提过。
“好吧,那么不知如何才可以跟莺儿私下相聚?”刘容耸耸肩道。
“嘿嘿,看曹某的。”曹操冲刘容挤眉弄眼的低笑了一声。
刘容暗汗,此时的曹操,跟自己在泰山郡时所见到的那个深沉威凌的曹操有如变了一个人一般。果然不愧为曹操,在什么场合都能放得开。
曹操对来莺儿再一抱拳道:“莺儿姑娘,曹某这年多来,对莺儿姑娘甚是挂念。曹不才,有时思而有感,作有一诗,请莺儿品鉴。”
“哦?曹公子又有新作?”来莺儿闻言,美目一亮。
“惭愧。”
“请曹公子一诵。”
“好。”
曹操欣然背负起双手,放声念道:“朝日乐相乐,酣饮不知醉。悲弦激新声,长笛吹清气。弦歌感人肠,四坐皆欢悦。寥寥高堂上,凉风入我室……”
曹操念罢一诗,大堂内自发的一阵掌声。
刘容一拍额头,想起曹操的确是一个才华出众的人物,历史上也留传有不少他的诗词,这首诗的确也是他所作。
不过,这么随意?一般的情节,不是在举行什么的诗会什么的时候,作出一诗打脸吗?怎么不见别人也如曹操这般献诗打动来莺儿或别的姑娘?
这个,刘容想多了。
诗词歌会什么的,其实也是有的,但却很少,一般也都是一些文人骚客弄出来的。这毕竟是汉代,虽然有不少诗词歌赋,可是真正诗词大行其道的,是唐宋年间。
至于青楼这些风花雪月之地,诗词不过是文人骚客卖姿弄骚的地方,并没有固定形式的什么诗词歌会。
其实所用的打动这些姑娘,所说的才情,不一定就是诗词这些方面的。
这个时候,更多的是辩论。
事实上,这汉时,也很少有人会专门为青楼女子专门创作诗词,就算是有,也都是可遇不可求,不会出现争相向那些歌舞姬献诗献词的情况。
当然,偶尔也会有人凭一首好诗好词获得这些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子子青睐的情况。
才情包括了琴棋书画各方面,如有人画出一幅佳作好画,拿来请这些青楼女子鉴赏,如果真的好,且女子也懂得欣赏的话,那么自然便会请他单独一聚。
所以,如今大堂内的宾客,如果谁有诗词,或有别的才情,那么可直接展示。
这一方面,是向来莺儿展示,同时,也是给其余的宾客展示,如果是当真的好,大家都认为不错,那么众人也都心服口服,被来莺儿请去单独相聚的话,也不会有人有异议,不会闹事。
其实也是这个理,能够来这藏香阁玩乐的人,哪个没有一定的背境?如果谁都不讲规矩的话,那么藏香阁也就没法经营下去了。
如曹操这般,作一首诗词,如果没有人能够从才情方面盖过曹操的话,那么来莺儿和曹操相聚,甚至是侍寝,那别人都不得眼红。
“曹公子的确才华过人,此诗极好。”来莺儿细品了一会,称赞道。
“谬赞了。莺儿姑娘,不知可否单独一聚离情呢?”曹操问道。
曹操自然也是极自信的,平时和袁绍、袁术纵情风月,他基本上都能够独占鳌头,都能够吸引最好的姑娘作陪,而他们,却只能是捡他挑剩的。
“这……”来莺儿犹豫了一下,抬头环视了一眼大堂。
见大堂无人要再展才情,她才点了点头道:“那小女子就在凤香阁相候……”
“等等。”刘容这才道:“呵呵,孟德兄,本王对莺儿小姐一见如故,尤感亲切。既然是以诗表情,那本王也作一首诗让莺儿小姐品鉴一下。”
刘容本觉得这样很中二,有强行以诗打脸的感觉,但他还真的不想让曹操跟来莺儿再有什么的关系,这样的美人,怎么也得要争一争。
但刘容并非是那种熟读唐诗三百首的穿越者,甚至他未必真的看完唐宋诗词,就算是看过也未必记住。
他穿越后,记忆力虽然惊人,但肯定不可能记得那么多的东西。说够不好听的,叫刘容一下子背诵出腾王阁序怕也背不出来,或许,让刘容用心冥思苦想三几天甚至更长的时间,他可能会慢慢的忆记得出来。可这一时半刻,真的记不全。
所以,刘容现在苦忆,才记起一段比较应景的也不知道是何人何时所作的半首诗来。
刘容道:“昔有朝歌夜弦之高楼,上有倾城倾国之舞袖。
袭袭樱花落,惜惜旧时人,何日凭墨舞,今时始弄琴
依依别故人,樱花纷纷然,花落亦无人,墨舞清宵冷……”
“额……本王比不得孟德兄,暂时,本王就只能作出这些来。”
刘容就记起这几句,抓抓头道:“莺儿姑娘,其实本王是观了你的舞蹈舞姿,心有所感。那个,其实本王觉得你之舞,还有不少可以改进的地方。舞有舞意、舞魂,可以表达出一个人的思想感情,可以通过肢体语言,把你内心所想的思想表达出来。莺儿姑娘你的舞,本王觉得已经深得舞意之精髓,但还缺了舞魂。”
刘容其实也不懂这些古时代的舞蹈,但并不妨碍刘容似有根有据的点评一翻。
因为,刘容看过不少后世的综艺节目,看过一些舞蹈比赛节目,听过不少那些根本不知道是谁的舞蹈老师们一本正经的点评别人的舞蹈。
刘容记得,以前看那些所谓的老师点评的时候挺气愤的。想想,像郭天王在台上表演舞蹈,那些不知道是谁的所谓老师,又有何资格对人家指指点点呢?还厚颜的指出人家哪里不足什么的。
现在,刘容倒可以搬来那些“老师”的评语。
但或许是歪打正着,刘容的这不完整的诗,却似正好说中了来莺儿的舞蹈心境,对她的舞蹈的言论,也让她惊讶,细想竟然也觉得有道理。
曹操等人此时也有些惊讶,细想刘容所念的诗,竟也觉上佳。并不比自己所作的诗词差,且似乎也更应境一些。
“舞意、舞魂?”来莺儿似首次正视刘容的样子,深深的看了刘容一眼,问:“琅琊王爷,你真的对舞蹈有所研究?”
“这是自然,不瞒莺儿姑娘,本王的其中一个妃子,名为卞玉,她的乐艺、舞蹈并不下于莺儿姑娘你之下。”刘容道。
“卞玉?”曹操却是抢着插话道:“小王爷,你所说的卞玉,莫非便是琅琊开阳卞家的姑娘?”
“对,孟德兄你也知道?”
“开阳卞家乃有名的姬倡之家,曹某自然听说过。甚至也听说过歌舞双绝的卞玉大家呢,可惜无缘一见,没曾想,如今她却成了小王爷你的妃子……”
曹操说着,无由来的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心里大感可惜。
来莺儿在台上听着,这才说道:“小女子也听说过卞家,如今卞家好像也准备在洛阳开设酒楼乐坊对吧?”
“对。”刘容并不否认。
天香楼、天香院正在修建,已经显规模了,这么大的动作,自然瞒不了人的。何况,天香楼、天香院等于跟藏香阁这些是同行。所谓同行是冤家,如果出现了同行,肯定会派人打探一下情况。
“可惜……”来莺儿得到了刘容的肯定,也说了一声可惜。
“可惜什么?”刘容知道曹操可惜什么,但却不明来莺儿又可惜什么。
“可惜莺儿无缘一见卞玉大家,可惜没有机会亲眼得见她的歌舞双绝。”
来莺儿说道。
她的话,曹操、袁绍、袁术、何进等人也一样认同,的确也觉得有些可惜。现在卞玉成了刘容这个琅琊王的妃子,那么他们真的没有机会观赏人家的歌舞了。
“呵呵……”刘容笑而不语。
来莺儿的目光在刘容以及曹操的身上转了转,似一脸为难的样子。
刘容倒是看出了她的为难之处,估计是一时不知道要在自己跟曹操中选择谁跟她单独聚话。刘容也看出她的心思,她也是不想落了曹操的面子,不想得罪人。
刘容这一点察颜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当下刘容对曹操道:“孟德兄,虽然本王跟你说过,咱们各凭本事,看谁可以获得莺儿小姐的青睐。不过,这次咱们可能让莺儿小姐为难了,毕竟这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咱们的诗到底谁更好,这很难说。这次要不就让让本王?”
“这……”曹操心里暗恼,女人还能让?
“如果孟德不肯相让,那么咱们就投其所好,咱们跳一曲舞,比一下,谁跳得更好,就跟莺儿姑娘小聚?”
“罢,看莺儿姑娘的意思吧。”曹操脸色一黑,摆手道。
“曹公子,得罪了。”来莺儿抱歉的先对曹操说了一句,再对刘容道:“小王爷,小女子真的想向你请教一下何谓舞意、舞魂,请小王爷移步凤香阁一聚。”
她终是选了刘容。
这时候,没有大堂的宾客什么事了。
其实也并非每晚都会有人要向青楼红姐展示才情,他们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来此作乐,其实就是看一个寂寞,凑热闹罢了。
来莺儿先离去,刘容跟众人再聊了一会话,便有侍女来相邀带路。
刘容对曹操等人道了声得罪便随侍女离开。
他们跟着,也是会换一个地方继续饮酒作乐的,自不须刘容理会。
刘容随侍女来到了一个小院,登上阁楼。
先由侍女斟茶,在一张矮几处候着。
刘容等了一会,这才叮当佩响,带着些许湿气的来莺儿才出来。
却是她先一步回来,沐浴更衣。
跳舞出汗,这也是正常的事。
刘容打量着秀发显湿,自然散垂,但玉容粉红如抹了胭脂一般的来莺儿。心道她倒是有几分豪放之气,不拘小节。
刘容先找话说道:“莺儿小姐,你大可不必可惜不能看到本王妃子卞玉的歌舞。如若……你有时间,可随时到本王府中,跟卞玉切磋舞艺。当然,就算不到本王府上,也是有机会看到的。”
“哦?王爷何出此言?”
“因为到时候卞家的乐坊开业,卞玉也会登台表演的。”
“什么?她……不是嫁与你为妃了吗?贵为王妃贵人,怎么还可以如此抛头露面,以色娱人?呃,对不起,小女子无意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