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婴看了一眼簪星,簪星莫名其妙,听得他道:“盘花棍上有辟邪驱妖的清心咒,杨簪星靠近他,符咒克制妖虫,妖虫才会主动逃离宿主。”
簪星明白过来,看向腰间的盘花棍,难怪刚刚这棍子晃得厉害,是在给她提醒?
“可是......我师兄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荣余抬起头,“就算是藏在赌坊中的妖虫,为何只单单寄生我师兄一个?”
“可能你师兄运气不好?”田芳芳试探地道。
“那他运气未免也太不好。”牧层霄摇头:“修仙界里,已经近几十年没有人看到过赌虫的踪迹了。况且这间赌坊里凡人众多,赌虫却偏偏选了一位修士......”他看向谈天信:“真巧。”
“你什么意思?”谈天信冷笑:“怀疑我?”
牧层霄:“我没这么说。”
“我没做这种事!”谈天信咬牙,“你们这是血口喷人。”
“小子。”顾白婴转头看向荣余:“害你师兄的妖虫已经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的意思,就是要不要继续查下去了。继续查下去,查到赤华门头上,最后多半也是不了了之。果然,荣余闻言,目光挣扎几番,就垂首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带师兄回客栈,再做打算。”
“就这样?”牧层霄眉头一皱,“你师兄伤成这样,肯定是不能进秘境试炼。”
荣余苦笑一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簪星心中叹息一声,荣余大约也是不想和赤华门起争执,才会选择息事宁人。
谈天信见荣余如此,脸色好看了些,纵然脸上带着一个鞋印,仍得意道:“识相就好。”
顾白婴看他一眼,谈天信下意识地捂住脸,憋了半晌吐出一句:“算我倒霉,那灵石我不要了,就放你们一马!”
门冬和孟盈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们二人来得晚一些。门冬一眼就看见了被困在光牢中的赌虫,惊喜道:“赌虫!”他快步上前,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竹编小笼,逮蛐蛐一般的将赌虫关进去,提着竹笼道:“这可是好东西,能入药的。没想到离耳国里,竟也有赌虫。”
孟盈走到顾白婴跟前,问:“师叔,没事吧?”
顾白婴道:“没什么。”
“锵锵赌坊”里,陡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仙姿玉色的大美人,众人登时眼睛都看直了。就连谈天信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起来。方才站在簪星身侧那位摇扇子的蓝衣公子,这时候也上前一步,走到孟盈面前,风度翩翩地开口:“这位就是太焱派的孟师姐了吧?久仰大名,在下聂星虹,是吟风宗弟子。”
簪星心中“啊”了一声,看向聂星虹的目光已是不同,原来这就是那个暴发户宗门。
和赤华门不同,赤华门算是老派宗门,宗门历史也算悠久。这个吟风宗在修仙界宗门中,只能说是后起之秀。也是他们掌门人走了狗屎运,大概几十年前,吟风宗掌门在自家宗门后山处挖出一条灵石矿,自此开始走上了暴富之路。
家里有矿,灵石是不缺的。吟风宗的掌门人也颇有远见,知道一个宗门要想发展得长久,最重要的还是人才,于是这些年来,积极发展人才引进战略,很是招收到了一批好苗子。也勿怪那些天才俊杰愿意往吟风宗跑,听说吟风宗每月发给弟子的灵石都有几百块,更别说住宿用度等别的硬件设施,总之,吟风宗靠着家里的矿,硬生生地用灵石在修仙界中砸出了一席之地。
有了钱又有了人才的吟风宗,自然就要踩着旧人的名头打出自己的招牌,这其中,日渐式微的太焱派就是一个极好的目标。是以过去几十年修仙界每每有什么仙门斗法大会,吟风宗总是将太焱派当作竞争对手或是踏脚石,屡次出言挑衅。太焱派的弟子们都很看不惯吟风宗宗门的行事风格,见到了都要呸一句“暴发户”。
难怪刚才这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簪星心想,原来是对头。
大美人孟盈不愧是太焱派的派花,平日里见过献殷勤的人海了去了,压根儿没将这么一号人物放在眼里,甚至看也没看聂星虹一眼,直接无视了他的搭讪。孟盈越过他问顾白婴:“师叔,我们该回去了。”
顾白婴将银枪隐去,招呼簪星几人:“走吧。”
田芳芳耸了耸肩,拍了拍荣余的肩:“兄弟,我们先走了,秘境试炼日再见。”
荣余又道了一声谢,簪星几人这才离开。
一出了“锵锵赌坊”,顾白婴脸上的笑容就散去了。他扫了一眼簪星三人,语气不大痛快:“谁先动的手?”
簪星和牧层霄后退一步,田芳芳留在了最前面,迎着顾白婴冷冽的眼神,这壮汉小声道:“是我......但是师叔,他们太欺负人了!怎么能为了一点灵石把人往死里打呢?而且他们还辱骂师妹丑八怪。最重要的是,牧师弟也说,分明就是赤华门的人故意用赌虫惹琉璃宗的人出事,好少一个人进秘境。这太卑鄙了,是不是,牧师弟?”
牧层霄道:“我只是猜测。”
“师弟,你怎么......”
不等田芳芳说完,顾白婴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既然先动手就好好打,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赶到,太焱派的脸面就要被人踩在地上了!”
田芳芳:“啊?”
簪星忍不住笑起来。
“啊什么啊,还有你,”顾白婴又将矛头对准簪星:“出了姑逢山就不是太焱派,不会人人都让着你。连偷袭都躲不过,杨簪星,你好歹是内门考核第一的弟子,在外面就这样丢人现眼?”
簪星:“......”
牧层霄开口道:“师叔,师父临走时嘱咐过我们,在外面不要轻易与别的宗门人发生争执。”
“没有必要的事当然不用争执,但是既然已经动了手,就要打赢。”他轻哼一声:“不然动手干什么,恐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