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酒的你和以往清醒的你,还真是有很大的区别。”虽然是一样的禁欲,又气质矜贵出尘,但明显,醉了酒的霍言峥更加的依赖她,黏她,还似有似无地对她撒起了娇。
“别打岔,你还没说同不同意。”被安全带禁锢住不能动,霍言峥始终把楚婉圈在自己怀里。
“若是我说,我不同意呢。”
全身心放松的楚婉自暴自弃地瘫软在霍言峥身上,她双手扶着霍言峥的肩膀,紧靠着霍言峥鼓鼓囊囊的胸肌。
霍言峥下巴抵着楚婉,向来幽邃的面色隐隐有情绪外露。
他嗓音有些哑,刻意地压低,莫名地性感,“那你就别想走,就在我怀里好好待着,我不会撒手,直到你愿意为止。”
“那我不愿意。”楚婉心头微怔,而后慢吞吞地开口。
“为什么不愿意?”她不应该不愿意,在男欢女爱的事情上,他一惯不会逼迫她,从来都是基于你情我愿的基础上。
以往的每一次,他能感觉得到,她是愿意的。
可这一次,她又为什么会拒绝?
“因为……”楚婉从他的怀里抬头,她往前倾身,羞涩地亲了亲霍言峥的下颚,“我不想让你撒手。”
她只想让流动的时间静止在此时此刻,让画面停留在与他相拥的这一幕,这很好。
听见楚婉的解惑,霍言峥拉紧的心弦不自觉地松缓下来,面庞的绯红色已经消散,不见星点半点,可留存在他心口的甜蜜却久久没有消失。
两人拥抱着说了些话,腻腻歪歪地拥抱亲昵,许久都没有松开彼此。
楚婉见他黏人,她关上车门车窗,隔绝过往路人的视线,她摈弃了心底的顾忌,默默配合着他。
等霍言峥终于撒了手,她从驾驶座下来,抬眼看向前方。
黄静蓉还在,没走。
“这么晚了,不好打车,何况,我是个孕妇,需要照顾,你不能撇下我就这么离开,再说了,这会所附近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不会不清楚。”独留她一个孕妇在这,是危险的。
黄静蓉颤抖地紧咬住下唇,眼眶泛着点点红意,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失落,亦或者是妒忌。
霍言峥与楚婉旁若无人的亲密,令她如鲠在喉,怎么都无法咽下。
如果不是她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她险些上前把抱在一起的人拉扯开。
本来,有资格站在霍言峥身侧的,就只能是她。
“不好意思,我不是圣人,根本没打算顺路载你一程。”在明知黄静蓉接近霍言峥居心不良的情况下,她不会犯糊涂地将黄静蓉和霍言峥凑在一起,更不会好心地帮黄静蓉。
肉眼可见地看着黄静蓉露出讪讪又窘迫的神情,楚婉脸色淡漠,没有一点触动的情绪显现。
楚婉瞟了瞟坐在车上的霍言峥。
尽管车窗关着,她看不清霍言峥冷沉俊魅的五官轮廓,但是,她却能想象得出,在他软磨硬泡下,她应下他的要求后,他展露出的听话温顺模样。
楚婉有意无意地补充:“还有,这一路上有言峥折腾我就够了,再来个孕妇让我照顾,我只怕吃不消。”
“我和言峥对你都没什么好印象,你还是别来触我们的霉头了。”
说了话,也不管黄静蓉作何感想,楚婉径直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驱车离开会所。
路上遇有红绿灯,停停走走,霍言峥酒量好,酒品也好,除了上车伊始的闹腾,上车之后的霍言峥像个雕塑一样,愣是安安静静地坐着,没闹她。
要不是霍言峥睁着眼,楚婉都以为他是睡着了。
“言峥,怎么我没在会所里看见许秘书?”按说,短信是许阳发给她的,那么,身为他秘书的许阳应该待在他身边。
可全程,她没看见许阳的身影。
“许秘书去医院了。”霍言峥不是个有问必答的性子,但如果问的人是楚婉,他惯来不会不理睬她。
楚婉闻言皱眉:“是许奶奶出什么事情了吗?”
“嗯,医院来电话,说是旧疾复发,危及生命,许奶奶进了重症室。”在这么个紧要时候,许奶奶的身边最好有家属作陪,留存在医院里的电话,联系人是许阳。
楚婉不解:“可我上次去看许奶奶,听说她的情况已经一点点好转,伤势和病情早就得到控制,她怎么会突然就旧疾复发呢?”
“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才会旧疾复发。”许阳或多或少地向他透露过一点,按照许阳的说法,霍言峥如实回答楚婉。
“许奶奶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楚婉略显担忧,要不是这会儿就算她去了医院,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可能会给许阳添乱,增加许阳的心理负担,否则,楚婉肯定会立刻亲自去一趟医院。
“具体的,许秘书没来得及说,你要是关心许奶奶,有空了可以去看看。”三言两语没办法把一件事交代完整,许阳说了一些,但来不及说详细。
事出反常,楚婉没能想明白。
点滴相处之中,她早把许奶奶当成一个可以信赖的长辈看待,许奶奶出了事,她是着急的。
但着急也没用,有这时间着急,倒不如去把事情查清楚。
“这事存在疑点,要是不捋清楚前因后果,我没法安心。”眼见要好转的情况急转直下,存在的疑点不解答明白,她没法安下心来画画。
好,是相互的。
自从认识许奶奶,许奶奶对她真心实意的好,让打小就失去外婆的她体会到来自长辈久违的温暖和呵护。
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许奶奶被人迫害,她做不到。
不过,但愿,是她想多了才好。
怕就怕在,她的猜测会成真。
许奶奶的旧疾复发是人为,不是意外。
楚婉按耐下满腹心思,专注地看着前面笔直的高速公路,已经是凌晨,万家灯火渐渐熄灭,独属于滨城的喧嚣缓缓进入尾声,却依旧在延续。
远处,彩色的灯光斑驳。
一辆辆车飞快地从身侧疾驰,而开了灯的车子里一片明亮,伴着细细碎碎光线蔓延开来的,是难言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