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属联盟,斯比亚帝国,首都圣都。
在魔属联军的高级指挥官们联袂自尽的同一天,神殿下派官员鲁曼也正在受煎熬。他不停的在自己的左相府大厅里来回渡步,面色沉重,还时不时看看房间里那以水滴计时的计时器。
作为联军的总後勤官,他是提前回到圣都的,而且还身负三位神殿红衣祭司的嘱托。现在,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正在等着红衣祭司的最後消息。
忐忑不安的鲁曼非常紧张,连自己的女儿前来问安都被他骂回了房间。
多年来的苦心经营,鲁曼在斯比亚帝国的势力不可小视,但是今天要做的这件事却太冒险了一点,如果不是有神殿的全力支持,打死他都不敢独自进行。
一个贴身护卫疾步跑了进来,伏倒在地说∶“大人,外面有信使到!”
“快叫他进来!”
“是!”
一个以黑色斗篷罩住全身的人在护卫的带领下走进大厅,迳直来到左相面前。两人对看一眼,同时探手入怀掏出一样东西。
这是被劈成两片的玉石,一人一半,是用来辨别身分的。两人的玉石合在一起後,附加在玉石上的魔法被唤醒,整块玉石在丝丝白光中恢复了原状。
左相呼出一口大气,对来人点点头。
“主人要我对你说,到目前为止,科恩·凯达的军队没有一兵一卒回到神属联盟,他们的命运已成定局┅┅你可以行动了。”
“明白了。”
“现在,主人把城内外的各种力量全部交由你控制。”来人说∶“他们的头目就在门外等你的命令,你的行动要果断坚决。其他方面自然有主人为你打点,你无须担心。”
“明白。”
“预祝成功。”来人说完这句,转身离去。
送走信使,左相手中紧握着玉石发了好一阵呆,然後转过身体擦去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恶恨恨的对身边人说∶“让他们都进来!”
先进入大厅的是左相自己的亲信,後进入的是几位祭司的亲信。这些被红衣祭司派来的人本在联军中供职,其中不少人还是其他帝国的资深军官,为了帮助左相,他们早几天就以其他身分潜入了国境。
看着陆续走进的人塞满了整个大厅,左相的眼光也变得阴鸷起来。
“诸位,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事成之後,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会与诸位分享。圣都城内除去皇宫之外的所有财物,全归你们!”左相对这些人点着头说∶“我们会成功的,大家要努力!”
众人低声回应∶“遵命!”
“诸位请看,这是圣都的地图。”左相示意近卫打开挂在墙上的地图,一一指点给众人观看∶“在这其中,我将亲自负责皇宫,馀下的地方就要仰仗诸位了!”
“遵命!”
“现在到关闭城门还有五个钟,诸位要在这五个钟之内准备好!”对於这件事,左相很明显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城门的当值将领是我的人,他会给你们方便┅┅”
众人明确了自己的任务後一一离去。
“来人。”左相心里踌躇了一下∶“把我的那套礼服拿出来。”
命令下达,圣都的叛乱终於由此拉开了序幕,从这刻起,任谁都无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虽然在与魔属联军对垒时他们表现的很稀松,但却不得不承认,神属联军的军官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专业的┅┅当然,左相的许诺极大的刺激了这些军官。
在左相规定的时间里,受命协助他的部队已经全部到位。
其中数量最大的一支部队是班塞帝国的步兵军团,他们在一天前手持联军军部发给的通行令来到圣都城外,指挥官在非常“适当”的时候生了病┅┅这支军队负责圣都所有城门的战斗。
另一支部队来自里瓦帝国,是一个军团的骑兵,在距离圣都城外五十里处驻扎。同样是手持军部发给的通行令,他们要负责击溃圣都城外卫戍部队中的骑兵,因为拱卫圣都的斯比亚骑兵军团在任何情况之下都只忠於自己的国王--克里默·夏麦陛下。
其他的部队负责圣都城内的战斗,有左相的私人军队,也有他麾下的走狗。
按理说,如果不是有三位红衣祭司的协助,以左相自己的力量是无法谋反的。不要说驻扎圣都城外的那个骑兵军团,仅是守卫皇宫的五千近卫军都够左相喝一壶的。就算一时好运拿下圣都,帝国里其他的不服气左相的总督也不会给他好日子过。
但现在,三位红衣祭司利用了联军大撤军的时机,不但在斯比亚帝国各处塞满了军队,而且还在神族夏洛特公主的默许之下把神殿本身秘密培植的一支武力调给了左相。
左相有几个联军主战军团帮助,再加上他在国内的党羽,圣都可以说是危在旦夕。而其他总督,例如说执掌暗月行省和黑暗行省的凯达家族,左相当然是不会忘记的,他已经为这些人准备了足够的节目。
至於左相以前最担心的其他帝国与神殿乃至神族那里,现在就全部交给三位“仁慈、正确”的红衣祭司了。当然,相对於红衣祭司来说左相只是小角色,有关於神族两位公主之间的心结左相是不可能知道的。
对於左相的异心,克里默·夏麦与维素·凯达都是有准备的,可他们却都没想到,左相在谋反之日居然会得到这麽多支持,差不多所有的神属国都有部队参与,以这样的力量来谋反,在大陆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这也足见三位红衣祭司的胆量与想像力。
孤单的圣都,孤单的斯比亚王族,就要在今夜面对如此浩劫┅┅孤单的面对。
天可怜见,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如此丑恶,而在这些人中,就有一个叫温特哈尔·雷尼的女将军。
作为撤退部队中的一支,温特哈尔·雷尼将军带领的部队早已经过了圣都,虽然左相的名单上没她的份,但这位一直待在军部高层的女将军还是发现了一点什麽,在大形势逼迫之下,这位心细如发的女子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可能正因洛up此,她忘记了约束部下,以至於她的部队行进缓慢不说,还在距离圣都三百里的地方与当地的守备部队--左相的一个走狗总督大闹一场,狂怒的士兵在放火烧了十几个酒馆妓院之後还冲进了总督府┅┅在当日中午,一个桀骜不逊的、自称为温特哈尔·雷尼手下的军官把这个消息带到了神属联军在斯比亚帝国的调度处,而神属联军在斯比亚帝国的总调度官正是菲谢特王子殿下,他自然就急急忙忙的带着点护卫前去调解┅┅左相在得知此事时,菲谢特已经身在圣都百里之外。
在大局未定之时,左相权衡利弊并没有派人追击,只是在心里骂遍了温特哈尔·雷尼家族的所有先人,并暗暗发誓要在恰当的时候与这位将军“算总帐”。
暮色低垂时,圣都的谋反┅┅终於开始了。
首先被攻击的是驻守圣都城外的斯比亚卫戍部队,一边是准备充足,一边是仓促应战,两方人马在圣都外的平原上打得热火朝天。
当值的守将大开城门,让参与谋反的里瓦步兵军团大摇大摆的进了城,而在这时,圣都城内已经是火头四起,一片混乱。
仅在圣都这一仗,就从头天傍晚打到第二天黎明,其中最为激烈的是皇宫周围的战斗。
守卫皇宫的五千近卫军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克里默·夏麦陛下本人更是身经百战,以至於在城外的卫戍部队全军覆没之後,皇宫大门还未被攻破。
左相亲自到皇宫外督战,声嘶力竭的喊了半夜,无奈皇宫四门依旧被防守得滴水不漏。最後他不得不派出神殿的部队,虽然红衣祭司一再告戒他非紧要关头不得使用。
於是,几百名“光明神殿骑士团”成员在一位白衣人的带领下,撕去身上的伪装冲上了前线。在这之前,光明神殿骑士团从未被世人所知,他们只执行一些暗杀任务,而且多在魔属联盟活动。
神殿的武装果然与一般军队大不一样,甚至比魔属联军的特殊兵种还要厉害,双方刚一接触,守卫皇宫的近卫军就伤亡大增。一阵冲杀之後,皇宫大门失守了。
面对着光明神殿骑士团,特别是带队的那位蒙面的白衣人,皇宫近卫军拼上性命也抵抗不住,这不能怪他们,他们已经尽了全力。
他浑身上下的衣着全是白色,连蒙面的布巾都是,体形看起来不很强壮,可过墙越树的身法快如鬼魅。手中武器是一柄一指宽的细剑,常常是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近,一剑刺出之後,近卫军中必有人溅血倒地,不管是士兵还是军官,都无人能够幸免┅┅配合着步法,白衣人手中的剑连连挥出,在皇宫近卫组成的防线上撕开一个个口子,拜他所赐,谋反的军队以很快的速度杀入後宫--皇宫的最後一道防线。
几声闷哼,守在花园门外的几个近卫也倒在地上,白衣人看看自己的胳膊,衣袖被对手的刀锋划过,差一点就触到皮肤。
“划到衣服,你很强。”白衣人看着一个靠墙站立的近卫军官,第一次说了话,语气冰冷。
胸前还在冒血的近卫军官大口的喘着气,闻言抬起头,鄙夷的向他吐了口唾沫,就在白衣人皱眉的那一瞬间,军官突然毫无预兆的朝他冲了过来┅┅白衣人的身体闪了闪,还是在原位站着,而他身後的几个同伴却被近卫军官最後一击的馀势夺去了性命。
“你很强。”白衣人看着自己手上的剑,冷冷的说∶“但我比你更强。”
近卫军官倒了下去,白衣人走进了花园。
国王与王后被围在一个凉亭中,也就是科恩第一次见到王后那地方。
白衣人带着同伴清理了周围最後的近卫军,然後就自己找个地方独个站着,而身穿皇袍的左相就迫不及待的站到克里默·夏麦面前。
左相的双眼血红,他呼吸急促,鼻孔还不住的翕动。
“鲁曼,你穿上这身衣服。”出乎所有人意料,克里默·夏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真像个小丑。”
“是吗?那是谁取得了最後的胜利?就是我这个小丑!”左相用尖利声音狂笑着∶“你看到了吗?我在笑┅┅最後是我在笑!”
这时,正在为克里默包扎伤口的王后也抬起头来,同样用淡淡的语气说∶“那你就继续笑好了,能笑多久就笑多久,看你能不能笑到最後。”
“你们┅┅”克里默·夏麦夫妇恬淡的态度令左相非常愤怒,他指着这对夫妇咆哮着∶“你们--你们现在是我的阶下之囚了!你们要乞求我的怜悯!快点┅┅快点来求我,我已经准备好要施舍了!”
“原来你还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啊!”克里默哈哈大笑∶“怎麽?拼上这麽多人,搞出这麽大的场面,却只是这个样子?”
“你怎麽不问问我为什麽要这样做?”鲁曼在怒吼∶“为什麽不问!你们为什麽这样对待我?”
“要怎麽对待你?”克里默站了起来。
“问我为什麽要叛乱!你为什麽不问?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难道还在看轻我吗?”鲁曼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没这个必要。”
“你以为你不问就行了吗?你不问我也要说!”激动的鲁曼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他被这份畸形的心态折磨很久了。
“你是皇帝,二十多年来你一直是皇帝,从出生的那天起你没有付出过任何努力就是皇帝!”鲁曼张牙舞爪∶“而我呢?我从小就进了神殿学习,经历了那麽多的磨难,忍受了那麽多屈辱才当上白袍祭司!你知道什麽是白袍祭司吗?你清楚这其中的苦难吗?”
“我没有必要了解。”
“当然!你当然没必要了解,就因为你是皇帝。”鲁曼嘴里的唾沫四飞∶“而我,无论我再怎麽努力,我都是左相。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先考虑你的感受。还有那些总督,那些总督敢不听我的也是因洛u扣a在,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
“所有的大臣都一样。”
“不!我跟其他的人不一样,我有尊贵的神殿出身,我比其他所有人都要聪明,我不应该屈居人下!”极度自恋的表情在左相脸上流露出来∶“我为斯比亚帝国奉献了整整二十年的青春,二十年的青春啊┅┅可我得到了什麽?”
“你已经是左相了,还不满足?”
“不!我不满足、我不满足这要高不高,要低不低的位置,我离这王座只有一步之遥,却被人叫左相,你知道被人叫左相的感受吗?这样下去的话,我将永远是左相,永远都只能是左相┅┅所以我要改变。”左相凄苦的说∶“现在就不一样了,我将是皇帝,我会成为斯比亚帝国的皇帝,永远都是。”
“这种种理由都是你的藉口。”王后点破了左相的谎言∶“事实上,你不过是想满足自己的私欲,却又要装成受害者的模样,追根究柢--你怕报复,你怕死。”
“我是怕报复,我也怕死,可那又怎麽样呢?你们现在是在我的手里,你们的儿子迟早也会落到我的手上!我有强大的力量消灭所有对手!嘿嘿嘿嘿┅┅”左相龌龊的笑着∶“求饶吧,我会让你们活下去的,我甚至为你们准备了新的贵族头衔。”
“你看过史书吗,哪有姓夏麦的人投降的?”克里默·夏麦一边回答左相,一边爱怜的看着妻子∶“亲爱的,奶还能用魔法吗?”
“当然。”王后握住丈夫的手∶“感谢你,我亲爱的夫君,你给了我那麽多快乐的日子。”
“我也一样。”克里默·夏麦握着妻子的手,把妻子扶了起来,王后随即吟唱出一大段魔法咒语。
“阻止他们!快阻止他们!他们想自杀!”左相气急败坏的对身边的白衣人吼着∶“我命令你阻止他们┅┅”
白衣人正平静的看着克里默·夏麦夫妇,左相跳到他面前时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听到左相的话後,白衣人想也没想就抬起手来,很不客气的给了左相一记耳光,然後再一脚将左相踢到身後。
左相被摔得昏头昏脑,连意识都还没恢复过来,才刚刚撑起半个身体就听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然後整个人被魔法冲击波撞得飞了出去。
巨响过後,以凉亭为中心方圆五十臂距离内所有的东西都化为乌有,站在周围的光明神殿骑士团的成员全都灰头土脸,左相身上的皇袍已经变成了乞丐装,如果不是白衣人那一脚,鲁曼已经跟着陛下夫妇去了。
但与其他人不一样,站在最前面的白衣人身上居然还是一尘不染。在肯定克里默·夏麦夫妇已经自杀後,他平静的转过身向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被护卫扶起的左相大声喊着∶“就是你!”
白衣人停住脚步,转过身冷冷的看着鲁曼。
鲁曼的眼中全是血丝,虽然国王与王后已经自杀,可他心中的感觉并不好受,这轻易得来的结果并没有满足他饥渴的心理。
“我┅┅我现在已经是斯比亚帝国的国王了!”鲁曼咬牙切齿的说∶“而你┅┅我不管你是谁,你只不过是神殿派来协助我的人!你不但不向我道贺,还对我无礼,快向我道歉!”
白衣人依旧冷冷的看着他。
“向我道歉,企求我的怜悯,快啊!”谋反成功令鲁曼有些神智昏乱,白衣人冷冷的眼神让他想起克里默·夏麦夫妇刚才的态度,这更是深深的伤害了他,於是口不择言起来∶“怎麽,不愿意吗?你这穿白衣的杂种!”
白衣人眼里杀机闪过,又是一脚踢出!
现在这一脚不比刚才,鲁曼的嘴角挂上一丝血迹,痛苦的坐倒在地┅┅这还是白衣人脚下留情,要不然十个鲁曼也不够死。
“你┅┅”左相十分辛苦的才说出一个字来。
白衣人冷冷的看着他,上前一步,右手搭在了剑柄上。
鲁曼身边的护卫大呼抢上,白衣人手中的细剑挥出,鲜血飞溅中,冲在前面的五个护卫已经横尸当场,这五人全是喉头中剑,哼都没哼一声就立马玩完。
後面的人再不敢上前,一脸企求的看着白衣人的同伴┅┅当然了,鲁曼已经谋反成功,谁也不想在这最後时刻搭上小命。
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盯住左相的脸,白衣人又向左相迈了一步。
“你疯了吗!”白衣人身边的同伴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不能杀他。”
“告诉祭司。”白衣人还剑入鞘∶“事情做完,出去散心。”
说完他踏着染血的小径走了出去。
“你给我回来!”同伴大声说∶“你干什麽!”
白衣人连头都没回,在众人惊讶的眼神注视下离开了皇宫。而他的同伴只能看着左相苦笑一下∶“你最好不要招惹他。”
当白衣人走出皇宫时,天色已经微明,圣都内外的战事临近结束,各国军队正在圣都大肆抢劫,而这一抢就是三天,把好好的一个圣都弄得满目疮痍。
而我们的菲谢特王子呢!因为职责所在,所以他在圣都叛乱的当晚并没有休息而是在赶路,因此左相派出的人没能在第二天追上他。
在得知圣都叛乱的消息後,菲谢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回去救父王和母后,还没等他下令卫队阶ux,站在他背後的特纳西照着他後脑就是一拳┅┅菲谢特王子就乖乖的晕了过去。
虽然近卫们掉转方向护着菲谢特向暗月行省狂奔,却还是在半路被叛军围堵在一个小城堡里,如果不是特纳西和威伯表现出色,王子殿下早被抓去圣都邀功了。
在小城堡中坚守了三天之後,菲谢特身边的近卫只剩下四百来人,这还要感谢这个城堡的小规模。
第四天上午,阳光很灿烂,空气很清新,叛军的增援部队也很多┅┅他们可是神属联军的正规部队,专为生擒菲谢特而来。对这位仅存的王室成员,鲁曼慷慨的开出非常可爱的价码,这价码的可爱程度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当叛军在城堡下列队的时候,有的部队还因为争抢前面一点的位置而拳来脚往。
望着城堡下黑压压的叛军,城堡上的菲谢特不禁悔恨万分,他在悔恨自己为什麽没有留在圣都,为什麽没有留在父母身边。
今天的战斗是毫无悬念的,两万叛军对四百来人,小孩子都知道胜利是属於谁的。城堡下的叛军士兵哄笑着,互相开着粗俗的玩笑┅┅在他们贪婪的眼光看来,站在城堡上的每一个人都如同是用黄金铸就,他们的心情简直爽到极点。
叛军阵中,一脸贱像的指挥官正在下达着各种命令,他非常满意自己的部队┅┅你看,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而他手下所有人都干劲十足,这真是一支令人骄傲的部队啊!
“殿下,喝点水吧。”城堡上,大魔法师威伯把一杯水递给菲谢特,好心的安慰着他∶“我们会撑过去的。”
“谢谢。”菲谢特接过杯子,随手放到城墙上,眼中的忧郁更加浓烈。
“殿下,你不用太担心了。人生的遭遇就像是天上的星辰,有明亮的时候,当然也就会有短暂的昏暗。”
“我没有担心。”菲谢特摇摇头∶“我只是在後悔┅┅我不该让科恩去联军,是我害死了他。”
“殿下,这不是你的错。”提起科恩,威伯的眼中也涌出一丝伤感∶“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科恩是个好孩子,我们会怀念他,相信他也不会怪你┅┅”
“那父皇跟母后呢?他们为什麽不逃出圣都?”
“这叛乱,左相一个人是做不出来的。”短暂的沉默之後,威伯低声说∶“我所知的也不是很多,但我可以肯定一点,就算十个左相叛乱陛下也有办法对付。而事实上,陛下早就对左相有防备。”
“那又为什麽┅┅”
“这次叛乱,主事的不是左相而是神殿。”威伯痛惜的说∶“神殿要杀的人,无论是谁,无论他身在何处,都会是一样的结果。陛下之所以不走,是因为他知道你走了,他坚信你能为他复仇并光复帝国!”
“我?”
“殿下,这是你的责任,你必须承担起来。因为你不是神殿指明要杀的人,所以你还有机会┅┅”
“我会承担这责任。”菲谢特看看城堡下的叛军∶“还有科恩,我有机会跟他说抱歉的,说不定就是在今天。”
“殿下,你不能灰心┅┅”
菲谢特没有听到威伯的话,他的注意力全被水杯吸引了--杯中的水面有了很细微的涟漪,而且幅度在加大。
转眼之间,菲谢特又隐约听到了一种低沉的声音,於是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听了一下,菲谢特紧张的呼吸着,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是大批的骑兵!
城堡上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就连城堡下的叛军中都有骚动,不过他们并不担心,这应该是又一支己方的增援┅┅几乎是在同时,分别站在三个方向的城堡箭塔上的望哨大声在回报菲谢特,他们所在的方向都有大量骑兵部队出现!
特纳西二话不说就冲上了箭塔,他要在第一时间判定这些骑兵的身分。可是他走下箭塔来到菲谢特面前却好半天没说话。
“是维素·凯达总督的部队吗?”菲谢特满怀希望的问。
特纳西摇摇头,用沉闷的声音回答∶“不是。”
“那就是叛军吧。”菲谢特自嘲的一笑∶“他们再多一点也无所谓┅┅”
“也不是叛军┅┅”特纳西一字一句的说∶“是、魔、属、联、军!”
“魔属联军!?”菲谢特的眼珠子差一点掉下来,如果现在还有什麽情况能让人吃惊的话,也就莫过於这个消息了。
号角声中,从三面而来的骑兵已经比较近了,军旗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魔属联军!
“妈呀┅┅魔属联军杀来啦!”城堡下的叛军都看到了,原本还算整齐的阵形顿时一阵大乱,已经有士兵开始逃散。
“快跑啊┅┅”
“天啊┅┅是魔属联军的骑兵!”
“去你妈的赏钱!老子不干了┅┅”
这些神属联军的“光荣战士”和魔属联军打交道的日子可不算短,少说也有半年,特别是在大战的後半段更是被魔属联军杀破了胆,现在无论是军官士兵看到魔属联军的第一个反应都是--逃!
逃得越远越好,宁肯当会说话的龟孙子,也好过成为出不了气的死烈士。
就在瞬息之间,城堡下的部队,从官到兵两万来人全跑个精光。有人丢盔弃甲、有人抢车夺马,还有些跑不快的人乾脆把心一横--非常爽快的倒下装死。
这情形看得城堡上的人连连摇头,因为谁都知道,在四十年之前,也同样是这支神属联军,却能把魔属联军杀得哭爹叫娘。
摇过了头,众人才发现,魔属联军的骑兵正在对以城堡为中心逃散的叛军进行包围,当然了,当他们收拾掉这些个叛军,城堡里的人也别想魔属联军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又是一阵号角响过,魔属联军对叛军的“收割”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