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宜的户口是读大学就迁到了学校,后来买了房就完成了独立落户。
她从家里拿了户口本出来,见到男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两颗眼珠子没转,明显是在发呆。
初宜没有说话,关上门往楼下走。
骆恒像是身上安装了什么‘初宜跟随器’似的,初宜一动,他就动。
等坐上车,他的眼睛落在初宜受伤的棕色的户口簿上,移不开。
“你的户口簿带在身上?”初宜问他。
骆恒说:“没有。”
初宜提醒:“没有户口簿,拿不到结婚证。”
骆恒这才猛然回过神,启动发动机,驱车前往自己的公寓。
他看了眼时间,四点二十五分。
距离民政局下班还有三十五分钟。
骆恒忍不住踩下油门,车速加速,几乎是卡在超速线上行驶。
有一段等待红绿灯时间,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不停地敲动。
初宜察觉到他的焦躁,说:“你情绪有些不对,骆恒。”
她顿了顿,又道:“也不一定要今天去民政——”
“就今天去!”
初宜话还没说完,男人就打断她的话。
语速极快,带着急切。
骆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看了眼副驾驶上的爱人,解释道:“初初,我不是烦躁,是担心不能在民政局下班前赶到。”
“……”
“最近离婚的人也多,可能办手续需要排队。”
“…………”
这人可真是‘考虑周到’!
骆恒打开车载蓝牙,拨通了首席秘书的电话。
就在初宜想说,你这个状态似乎不太适合处理公务的时候,听到男人开口吩咐秘书:“你去民政局帮我排个队,结婚用的。”
“?!”
初宜震惊地看向骆恒。
骆恒挂断电话,在拿结婚证这件事上多了几分板上钉钉的趋势,他明显平静了许多。
“你……”
初宜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憋出来一句:“我以为你们这种霸总会在民政局插队,或者强制人家工作人员加班给你办手续。”
骆恒一本正经的说:“结婚是喜事,我怕这种影响不好的行为会影响我们之间的福气。”
“……?”
初宜哭笑不得,心跳又不受控制的加快。
这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骆恒是真的很期待和她结婚。
这个在商场算计上游刃有余、喜怒不言于色的男人,会因为她一句‘领证’而坐立不安,情绪失控,甚至做出让首席秘书去民政局先拿号排队的荒唐事情来!
更离谱的是,他平时做事都不考虑积德和缺德,这个时候竟然还能考虑到不能干影响不好的事情影响他婚姻的福气!
民政局等候大厅内,首席秘书低头看着手里的等待号码。
初宜认识这位高管两年,头一次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极度困惑。
然而,这份困惑在首席秘书看到初宜的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和狂喜。
“骆总,前面还有两位,马上就到您了!”秘书把排号签恭敬的递给骆恒,笑眯眯的和初宜打招呼,“初小姐,好久不见!”
“张秘,好久不见!”初宜和这位他挺熟,从前和骆恒交往的时候,没少和对方见面。
张秘情商一流,瞧见自己老板和初宜手上都拿着棕色的户口簿,立刻道:“恭喜二位!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骆恒这才正眼看了一下自己秘书,满意地点头:“辛苦,你今天提前下班吧。”
“谢老板!”
张秘一出民政局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秘书室的同事——老板让他来排队,明显就不是想隐婚!
秘书办的微信群里普天同庆:
初宜这老板娘好啊!
脾气好,讲道理,好伺候!
能管教老板,以后老板也好伺候!
初宜不知道自己被下属们狠狠地奉承了一遍。
她刚从工作人员的手中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一本结婚证,听到工作人员对她说:“恭喜二位!百年好合!”
另一位工作人员说:“你俩都没笑,但是这结婚照看着就登对,好看!”
红底照片上的两个人都没有笑,但是表情放松,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美好。
仔细看,能看出照片上的男人是微微偏头靠近初宜这边。
初宜想起刚才拍照的时候就想笑。
因为骆恒一直看她,被摄像师说了好几次:不要看你媳妇,看镜头!
这样的话听着,就好像他的目光一刻都不能从她身上移开似的。
一如曾经那个暗恋他多年的她。
夕阳的余晖金灿灿的,将人的影子拉长。
骆恒为初宜打开车门。
待自己坐上驾驶位,却迟迟没有启动车。
他转头问副驾驶位上的女人:“初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结婚需要冲动。骆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初宜很清楚,如果没有冲动,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嫁给骆恒。
因为被伤害过,她性格里那保守的本质总会在理智占据上风的时候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轻易把自己给交出去,你可能还会受伤。
可另一方面,她也知道自己放不下骆恒。
所以,今天她趁着脑袋一热,给自己一个了断!
女人的话像是撬开了男人脑中的某个机关。
骆恒终于毫无顾忌,突然倾身压过去,捧着初宜的脸,吻下去!
他的合法妻子,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吻!
从唇齿相依,到舌尖描摹。
相濡以沫,交缠缱绻,层层深入。
男人越吻越凶,初宜身体软在坐位里,渐渐呼吸不过来。
即使和骆恒接吻了很多次,在这方面,初宜总是跟不上对方屡次得寸进尺的步伐!
骆恒松开初宜,看着女人双眸带着迷离的水润,大口的喘息,他忍不住宠溺的揉了一把女人的头发。
“初初,我很高兴。”
初宜被头发挡着的耳根是红的。
骆恒启动保时捷轿车,目标是一家高级珠宝店:“我们先去选一枚戒指,定制婚戒大约要等半年,你先挑一个喜欢的暂时戴着。”
初宜把结婚证和户口簿一起放回帆布包中,低声嘀咕先前的话题:“领了证你才问我知不知道在做什么,没有诚意。”
骆恒也不隐藏:“你原本就不爱我了,我若是提前问,万一你突然不愿意嫁给我,我都没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