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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了他,就知晓了。”杨青山复杂的说道。

闻言,我稍稍松了口气。

可随之,我心复而又沉下去不少。

杨青山如此凝重,柳天牛如今是什么模样?

杨青山往院外走去,我顾不上去同何雉遁空说话,紧跟着他而去。

踢踏的声响传来,杨青山的马从路另一侧跑到了我们跟前。

他先上马,我随后。

出村后,杨青山便扬鞭策马。

他最开始走的是东方,再之后,又变换到了东南的方向。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的路途,马停在了一个极为寻常的村落外。

我们下了马,徒步进村。

这村子极为贫困,所有房子都是土墙篱笆,比之冯村相差甚远。

等我们到了村中央的时候,这里有一个稍微大一些的院子,和其它村民院子不同的是,里头没有养鸡鸭,反倒是干干净净。

在院子中央,跪着一个人。

此人,赫然是柳正道!

院子另一头的屋子便不是土屋了,而是村中仅有的一间砖瓦房。

其中传出一些稚子的声音,似是在诵读什么。

我皱眉看着柳正道,又侧耳倾听屋内传出的话音。

我怔住了片刻,有了几分猜测。

杨青山没有进院,驻足在院门口。

我也站在院门处,静静的看着封闭的屋门。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天色开始发暗,骄阳成了夕阳。

屋门终于开了,一窝蜂跑出来的,都是约莫七八岁的孩童。

他们朝着院外涌出……

有一些孩子甚至都撞到了柳正道,柳正道无动于衷。

等所有的孩子全部离开后,又有一个身影从屋内走出。

当那人彻底走出屋外后,我的脸色抑制不住的大变。

他,的确是柳天牛!

只不过……这十余年未见,柳天牛的模样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年,他的容貌是个威严肃然的中年男人。

仅仅十年,他居然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叟。

腰背不再挺直,头上的高冠不再,他眼皮耷拉下来,身上弥漫着独属于老人的死气。

怪不得杨青山是那副复杂,严肃,又沉默的表情。

对于他来说,柳天牛也是让柳三元,邱天元格外郑重,小心对待的人物。

我同样和杨青山说了不少关于柳天牛的事情。

可现在看柳天牛……

俨然和一个普通老人没有区别了……

柳正道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好大一个男儿,眼眶泛红了起来。

想来这几日,柳正道的眼睛已经不止一次泛红了。

我迈步走入了院内,面色更为沉默复杂。

柳天牛停顿下来了身体,他咳嗽了一声,语速缓慢平静。

“李阴阳,许久不见。”

我同样停顿,刚好站在柳正道身侧。

双手抱拳,我弯腰到了能弯下的更深。

“大长老……好久不见。”我抑制不住,声音微微有了颤抖。

“呵呵,那你是要来和我叙旧,还是和这个不听话的逆子一样,想带我离开?”柳天牛笑了笑,他语气依旧平缓。

“我……”我张张嘴。

再看跪地的柳正道,再加上柳天牛的话,我明白了更多。

“大长老若不想走,又有谁能将你带走,只是,阴阳心中有太多疑惑,大长老叙旧,可否为我解惑?”我轻叹一声,说道。

“我这把老骨头,天天和孩童们说话,倒是有些困倦,你想听,我便说罢。”

说着,柳天牛朝着右侧走去。

我跟上了他。

杨青山跟在我身后。

柳天牛脚步微微一顿,侧眼看杨青山。

“我和他一样。”杨青山抬手指了指我。

“孺子可教。”柳天牛的眼中有满意。

跟着他走了几步,便到了旁侧一个屋子里。

简简单单的农屋,墙角摆着农具,墙上两道门,一个是厨房,一个是起居的卧室。

柳天牛让我和杨青山坐下,便进了厨房。

一刻钟后,他端着两碟子素食,以及几碗清粥出来。

坐在我和杨青山面前后,他将食物分给我们。

我才瞧见,他的左右手腕上,居然有两道很深的伤口。

伤口早已经愈合,成了疤痕。

这么近距离看,他的手是微微发抖的,就像是刚才端菜,都用了他不少力气。

“大长老……您的手……”我声音低哑问询。

“嗯,前些年,出了一些事情,天干和赤心找到了我,自那之后,我时常被他们烦扰。”

“他们想要我回去,说,要主持所谓的大局。”

“大局?他们焉能体会,什么叫做大局。”

“蒋先生运筹帷幄的计算下,才是真正的大局。”

“他们,始终愚钝。”

“想要我回去,不过是我在柳家为最强,辈分最高,索性我挑了一部分手筋。”

柳天牛这话说的轻描淡写。

可于我来说,却像是惊涛骇浪!

自断手筋?

也对……除了柳天牛自己,谁还能够将他伤到这种程度?

我心头有了懊悔。

之所以柳天干和柳赤心能找到他,还是因为我卜卦计算,说出他在开阳范围……

“阴阳,你在想什么?想你不该说我在这里,是么?”柳天牛再次开口。

我苦涩,低声道:“二长老和赤心道长和您说了。”

柳天牛摇了摇头,他道:“天干的嘴,就和羌族祭坛下的磐石一样硬,他并没有说是你透露。”

“不过除了你,除非地相堪舆还有一个传人,否则没人能找到我。”

我怔了怔,脸上苦味更多。

这时,柳天牛脸上却露出了几分笑容,又道:“不过,他们两个,始终是听话了,我和他们说明了蒋先生的安排,还有你的卦象,他们安安分分的离开。”

“我这一切,都是为了羌族,四方之命,便安稳留在四方。”

“羌族……”柳天牛喃喃,他看着屋门外,眼中还是出现了浓郁的思念。

一旁的杨青山没说话,他眼中更多是复杂和怔然。

“阴阳,你还想问什么,尽可能问吧,我时而能梦到师尊,就快从这具皮囊中解脱了。”柳天牛的眼中又露出几分轻松。

我脸色再变,视线盯着柳天牛的眉头,人中……

柳天牛实在是太衰老了,他眉毛脱落了很多,人中也有了许多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