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不准去和左丘家那小子相亲,你该知道的,你配不上人家!你一个坐过牢的女人,去配别人家的少爷,你自己要好好想想够不够格,配不配……”
他永远知道,要怎么样的去戳别人的痛处是最痛的,要怎么样的话是能让人死绝的!
傅思深没有动,但是傅临深知道她一定是听到了,也断定她一定的会听自己的话。
这么多年她从来是为他,也从来是什么都听他的,就好像是为了他活着一般的,至于白天那感觉,还有刚刚她的那些话,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只当她是坐了七年的牢出来,心里有着气,不用等着他哄,过段时间就会好的,而和别人相亲,也是看到他,她气着他,所以答应下来,他确信着,盲目的自信着,她是离不开他的,不会和别人去相亲的。
只是第二天早上,他醒过来,下楼吃早餐,没有见到她的人,他才知道她竟然是真的敢不把他的话当正事,真的敢去相亲。
……
黑色的商务车畅通无阻的驶进军区大院,停在军区大院里的季宅门口。
车停,灯熄,无声。
驾驶座的门被人自车内推开,穿一身黑色西装几乎与这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率先下车,他行至车后座,半躬着身,在等着里面的人出来,却良久,依旧不见人影,不听得声响。
晏溢皱了眉头,沉思几秒,抬步更贴近了车身,随着抬手轻敲了敲车窗。
终于,有了动静,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男人的脸,冰冷的脸部线条在月色下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隐约还可见几许疲乏。
“大少,到了。”
哪里能不疲乏?
这人自晨间从这北方离开回到南方便是一直在忙,连一日最重的三餐都是匆匆解决,如今方得了空闲又是马不停蹄的从南方过来,从清晨到下一个凌晨,期间,近乎是连续了十几二十个小时未得休息,这般,哪里能是不疲乏的?
不过这人该是甘之如饴的,否则此刻,他唇边怎会绽了一抹浅浅的笑弧?
车厢里,男人身形轻动,晏溢连忙收了思绪,抬手恭恭敬敬的将车门打开,然后在他垂下的视线里落了男人一双修长的被包裹在西装裤里的腿。尊贵的男人下了车来。
“晏溢,车子,你开回去。”
他出声,如平时下达命令一般的沉稳,实则,语气里不经意间有透出几许愉悦,向来情绪不外泄的男人,唇边勾了明显的笑弧,声音里透出愉悦,着实令人值得惊讶,但想想,其实也无需太过惊讶,爱情这神奇的东西,总是会让冷酷的人变得温柔,眼前这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是,大少。”
真是,他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艺,这么酸,晏溢被自己脑子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闹的有些颤抖,忙应了声,钻进车子,再深深呼吸一口,发动车子离开。
黑色的商务车驶离,便只剩下穿着白色衬衣,黑色长裤的男人长身玉立在寂静的夜色里。
并未多久,大约是黑色商务车堪堪驶出,不能见其车灯灯光之际,高大的男人有了动作,他快步走至前面的宅院墙边,利眸往墙壁一扫,似在估算这墙的高度,又似还含了什么心思……未几,他手肘轻动,手利落的攀着墙,高大的身子翻进了进去。
时至三十岁,在深夜翻墙入心爱人家的屋子,年少轻狂这词可还用得?还是说,一句思念已成灾才为贴切?
顾疏白顺利翻进季家大院,又顺利的进了大厅,一路摸着往楼上去。
如此顺利,当是有原因的。
军区大院本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一般人轻易进不来,那末,反之,住在里面的家庭守卫一般不会太严,当然,这只是一些,有一些家宅,第二层守卫会更加的严,都是国家各大军区里的重要领导人,外面武装恶势力要加害的对象,一个不慎,若是一命呜呼了,这责任谁来担?谁担得起?命重如山。
好在季家这宅院守卫不严,甚至除却大门的关上,大厅都是敞开的。
也不知是一直以来是如此,还是今夜,冥冥中有了注定,为他留下这一扇未关的门?
步子踩在楼梯上,地毯吸去了声响,无声无息,他行至二楼,利眸从一间间房门口扫过,最后锁定在一间,他抬手推门而入。
怎能确认这就是她的房间?
来过?
是,这其实并非是第一次来这里,很多年前,他曾不止一次跟在她的身后来到过这里,只是那些年里他从未跨进过她的家门一步,他只跟随她行至这一宅院门口。
然后她进去屋子,他在墙外,身子倚着墙,耐心的等待几分钟后,他可见到二楼一间房的灯光亮起,有女孩妙曼的身姿映在窗户。
当时就在想,哪一日,能够不再是这般远远的,隔着一道高墙,还隔着一道窗的看她,哪一日,是他能够在这宅子里,在那屋子里,哪一日,那亮着灯的房间里,窗户上映出的不再只是她的影子,她和别人相拥的影子,而是她和他。
这想了多年的事,今夜该当是能成真的。
他要它成真。
今夜,他如愿进了这宅院,进了她的屋子,待会便也是要如愿要让那明亮的灯光倾泄一屋,而他拥着她在窗户边狠狠的做一次嗳,窗户上要映出他们相缠的身影,甚至连她的那接钠他的细节都要映在那窗户上。
要将那几年里,他曾受过的嫉妒,眼睁睁看着她和厉少泽在那窗边相拥相吻的嫉妒,统统的在今夜,偿还给她。
老旧的门开,发出咔嚓一声,顾疏白迈着有些急切的步子顺着开了缝的门进去。
却,是空的。他一眼扫到的床上,没有一俱娇小的身子躺在上面安然入睡,再目光落在屋子的四处,更是没有一点儿人迹。
时间已过凌晨,人却是不在屋子里面。
原本溢满笑意的眸子缓缓的眯起了危险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