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嘴中确是美味,然听到顾疏白这一句“往后经常给你做。”她心中不由一跳,不过倒说不透是什么感觉。
再几口下肚,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不是说好吃么?怎么就饱了?”
“不大饿。”季子默也弄不清怎么回事,低着头,并未瞧顾疏白,也不管他投过来的目光,自自顾的盯着自己摆放在膝上的手指:“再说,你不是说往后还要做给我吃么,今日吃不下去了再硬着塞进去,以后就腻味了。”
“嗯……那你在沙发坐坐等着我,我上去整理东西。”她这几日吃东西少,不过今早算得好,顾疏白也不勉强,站起身,准备上楼去收拾收拾东西,说是收拾也没有什么收拾的,两个人的衣服,洗漱用品之类,方才他都已经整理好,巨细无遗,说起来也就是上去将那箱子给提下来。
“你不吃了么?”季子默惊愕的抬头瞧了瞧顾疏白,又看了看满桌子的食物:“这还有这么多呢?你就不吃了?”
“我本来就不大吃早餐,这一桌子都是做给你吃的。”
“哦……”季子默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怎么就觉得肚子有点的饿了呢?也是很醉了,刚刚应该多吃一些的,但忽然的有情绪,她又哪里能左右的了?
“等我一会。”顾疏白已经迈开长腿,要往楼上去。
“恩。”季子默点点头,双手支在桌上,撑着下巴。
……
从他们这边过去高铁站需要一些时间,不过现在才八点多,高铁是十点多,还有两个小时,时间上其实还是充裕的。
“顾先生。”到了高铁站,车子停稳,季子默随着顾疏白下车,一个青年男子模样的人迎了上来。
“票给我们取了吗?”
顾疏白这样的人出行,哪里是用的着坐高铁的?远一点的,是专机接送,像那回他们去京都,可不就是私人飞机过去的,近一些的城市往来,便是自己开车或者他人开车,再不济,做个飞机的头等舱什么的。
这一回是他第一次坐高铁,也是因为这,他特意让人过来为他们取票,待会领着他们进站,免得对其流程不熟练,而耽误了时间。
在这处理上,他倒是称得上细心妥帖的人,不过,对于季子默的事情,有哪一件,他没有细心妥帖过?
“那个,顾教授。”听到顾疏白问对面人票有没有取,季子默忽然想起来一事情,她扯了扯顾疏白的衣袖。
“怎么?”听着她喊,顾疏白立刻转头看她,在他这里,她的事情是排在所有事情前面的。
“我好像不能去。”
“恩?”
“我是失信人。”说到这里,季子默表情有些落寞,到底还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对家人给的如此伤害,她嘴上说着丝毫不在意,实际心里多多少少的还是在意着的。
“不用担心。”原以为她是不乐意跟着他去了,不想是这个原因,顾疏白高悬的心落地,他将小孩搂抱在怀里,薄唇贴住她耳朵,轻声道:“已经解决了。”
“啊?”季子默被他这话给惊了惊。
“你上次去影视城,你坐什么去的?”顾疏白提点一声。
“火车卧铺。”季子默下意识的答,后想想,失信人是不能够乘坐火车卧铺的,所以……
“是你做的吗?”季子默无不惊讶的仰头看顾疏白。
“恩。”顾疏白倒也不推就,点了点头。
“谢谢。”无法言喻此刻是个什么心情,总归感动还是有点,到底不是个什么铁石心肠的人。
“我们之间不必说谢谢。”
顾疏白的话又让季子默心中一跳,她低垂下头,不再言语。
“票呢?”顾疏白也没再在这与她说什么,视线从她这边掠过去,扫了对面的青年一眼。
“顾先生,这是票,还有您和顾太太的证件。”
青年方听着眼前的女孩喊男人教授,惊讶了下,不过活了那么多年,又跟在这人手下时间算长,什么风风雨雨也经历过,惊讶也能够很快的回过神来,将手中的票和证件递给顾疏白,又自发伸手接过顾疏白手中的行李箱:“顾先生,您看现在要进站吗?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车子要开动了。”
“恩,走吧。”
“好。”那青年恭敬的点下头,转身走在前面领着路。
顾疏白和季子默走在他的后边。
他们自然是没有排队的,走的是一条特别的通道,很快的就入了站,到了贵宾候车室,等了一会儿到了上车时间。
那青年帮着顾疏白将行李放到车上,对着顾疏白鞠了一个躬,说了声:“先生太太旅途愉快。”便下了车。
季子默是坐过高铁的,不过没有坐过这一等软席,现下坐着,她心里颇有点儿一分钱一分货的感觉,因这座位垫子比那二等座是要舒服很多。
再说她坐过高铁那事,那还是她第一回从北方到南方来的时候,现在想,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是初中,她和厉少泽确定关系没有很长时间,但两人认识从小学到初中,已经有几年,经过那些磨合期,又他大上几岁,对她颇为包容宠爱,两人之间有点不像是刚刚在一起的小情侣,有点老夫老妻的意味。
这不,说是老夫老妻也有点道理,厉少泽到南方拜访老师,都是携了她去。
恰好是节假日,机票比较紧张,高铁票还有几张,他们就选择了坐高铁,从京都到嘉兴,花了六七个小时的时间。
不过那时候六七个小时的车途对于季子默来说一点儿都不算是久的,一来,因为有厉少泽在身边,二来,是她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兴奋要比疲惫要多很多很多。
“要不要休息一会?”思绪还要远走,却徒然被拽回,耳边响起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声,季子默下意识的偏过头,对上的是一双深邃的眼,那一刹那,不可否认,她有些缓不过神,以为自己身边还是那人,以为这是五六年前,她从遥远北方与爱人至这南国,可待仔细看了,方知自己是坠入了梦魇,将现实和往事混合,也将人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