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费尽好大的心力才逃出去的,去找他,却看到的是极其不堪的一幕,他与齐佳嘉赤身果体的躺在床上。
如果说,有什么比父母的谩骂痛,约莫就是看到这一幕。
其实还不算,有更,在他要和齐佳嘉要出国,彻底离开她生命那一天,那痛才是最,痛得恨不得去死,痛的想要伸手去扣地板,去捶墙,痛的好像只有把自己的心给挖出来才能够止住。
想要留他,那么的想要留他,机场高速上,车子都是开的飞快,她一个人,一个人从那些来往车子的缝隙之间跑,跑过去,跑到机场,可最后,得到的,也只是他和齐佳嘉两个人拿着证件过安检的背影。
她喊,用尽全身力气的喊,他都没有回头,没有回头,留她一个人,就让她一个人了。
……
她离开学校整整二十天,二十天前,她和厉少泽还是情侣,想着她要考着哪里哪里的大学,问他会不会跟着去做大学老师,二十天之后的现在,她重回学校,厉少泽不在她身边,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已经在全校传开,不堪的流言肆意的钻入她的耳朵里面,短短几天,她已经被好几个老师喊去说话,明里暗里的说她不知羞耻,说她勾引老师,而同学的指指点点更是多的数不过来。
季子默原以为自己能够撑得住,可压根不能,她一点儿都撑不住,听到他们当着她的面说:
“就是她,就是她勾引厉老师。”
“这么点儿大就知道勾引老师,以后进了社会怎么得了!”
“会勾引老师有什么用,人老师还不是不要她!”
她就觉得痛,那些话不再单单的只是一句话,是犹如细小的针,一针一针的扎在她的身上,慢慢的往她肉里面磨,痛的她全身痉挛,然而那些伤又没有伤口,谁也看不出来她被伤了,疼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后的每个日日夜夜,她都会做噩梦,梦里面有她的爱人和她的好友赤身翻滚,有父母的谩骂,有同学老师的指点。
十八九岁能担多少伤害?她不清楚,唯独知道,这一场师生恋谈下来,她去了几乎半条命。
旧时记忆渐渐抽离开,剩下的是不久前那人覆在她身上凶狠侵占她身体每一寸的记忆。
那么现在,所以现在,是又要重蹈覆辙吗?
再一次的师生恋,她是不是又要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是不是连剩下的这半条命都去掉?
季子默睁眼,看向窗外,外面很黑,很黑,看不到一颗星辰,就像她未来的人生。
……
“怎么还没有醒?”已经是第三天了,她依旧躺在床上一动没动。
“四哥,她身体没什么问题,至于醒这事情,我说了,是看她自己的呀!”容易轻轻抬手指了指顾疏白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四哥,您老能不能高抬一下贵手,我这小身板……”禁不起您这手上的力道。
“如果她一直不愿意醒过来,是不是一直都不会醒?”容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叫人打断了去,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
“也不是。”
“还有个办法。”
“说。”
“找心理医生来给她看看,唤醒她。”容易没敢耽搁。
“四哥,四哥?”她说完话,好一会的没有听到顾疏白的声音,她以为他是没有听清楚,又喊了两声。
“恩,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知道什么了?”容易在心里暗暗嘀咕。
“那四哥,要我帮忙联系么?”
“先不用。”
“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联系你。”
“回金陵?四哥,是让老六过来接我么?”容易小心翼翼的期待着。
“不回金陵。”
“啊?那您老让我回哪?”
“去老六那边先住着。”
“去老,老六那边先先先住着?”容易听了顾疏白这话,整个人都懵了,只知道傻乎乎的重复着他这一句话。
“不乐意?”
“没,没,没,怎么可能呢!我现在,我现在就去。”她激动至极。
“恩,去吧,随时准备好,有事,我会让你过来。”
“行,行,有什么事情,四哥您吩咐一声。”能住到陆景呈那儿去,就算是让她上刀上下火海都是可以的。
容易走之后,顾疏白并没有马上下楼,他躬身蹲在床边,过了一会抬手去摸小孩的头顶,回来第一眼看到她,还是个光头,这么一段日子下来,头发已经长出来一些,手放上去有点扎手,不是很舒服,不过他不排斥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才是真实的,让他觉得这个女孩儿是真真的在他的身边。
目光往下,落在她的脸上,手也就跟着碰她的额头,眉毛,眼睛,然后鼻子,双颊,嘴唇,下巴,一寸一寸,他缓慢而毫无遗漏的抚摸着,这种仔细像是在他手下的不是普普通通的人脸而是无价的宝贝,需他如此用心的对待。
……
“是我。”后来下楼,顾疏白拿起摆在茶几桌上的手机,拿起之后他没有马上拨出电话,停顿了许久,才终拨出一通电话。
“恩,有什么事?”那边没有让他等很久的就接起电话。
“还在美国?”
“没有,这几日国内有个医学研讨会需要参加,回来了,现在在广州,怎么了?”不可否认,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顾疏白名字的号码,严云浓有些惊讶,不知道这位怎会突然联系自己,难道又出了什么事情?
“今天有没有时间,过来魔都一趟。”
“你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不是。”顾疏白抬手捏了捏眉心“我老婆出了点事情,大概需要你来解决。”
“老婆?”严云浓又是一愣“你和那位不是已经离婚了?”
“不是她。”顾疏白声音微冷,很快又转柔“是她。”
“恩,我现在就去看票,很快就过来。”
“不是她”,“是她”这话有点绕,若是他人,大概不明白,可严云浓不同,略思索下便猜到了些,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对于人的语气什么的都是能把握些的,尤其是自己曾经的病患,是,顾疏白曾是他的病患,最为棘手没有之一,他曾费过近一年的时间来为他治疗过,只是……
“你看什么时候到,我派人过去接你。”
“不用,你直接把地址发给我,我打车过来,还迅速些。”
“好。”顾疏白出奇的没有坚持,张嘴报了一串地址给对方。
“那好,先这样,我去整理下东西。”
“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