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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流氓大地主 > 第二章 ◆太子逛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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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巧儿的引路,左拐右弯的,差点就把许平这个只认识自己家的家伙弄晕了。不出来走走还真不知道京城的晚上是那么的热闹,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一点都不比现代的夜生活差。

巧儿一边乐呵呵的看着周围有趣的事物,磨磨蹭蹭的才把许平带到了醉香楼。

上下一共三层,全布满了各色的花灯,从里面的灯火通明和人声鼎沸就知道这地方肯定是个销魂窟,这里并没有那些看起来一脸风的龟公和妈妈在外边献媚的拉客人,而是一群漂亮的女子在二楼的栏杆前花枝招展的说笑,用她们的妩媚吸引着过往路人的目光。

一个个行人免不了看上几眼,有的捏了捏自己的荷包后,受不了引诱的自动走了进去。

见许平有点发愣,巧儿有点得意的解释说「主子,咱这是不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别的地方都是一些低三下四的妓女在外边拉客人,咱们这地方靠的就是美色吸引,一让那些臭男人乖乖的掏银子。」

许平见她这副老到的样子,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苦笑骂着「臭丫头啊,小女孩家的在这讨论什么青楼、臭男人的。难道在你眼里少爷我也是属于那一种人吗?别在这装老成了你,还什么勾引的,有种你勾引我啊!」

巧儿假装疼痛的摸了一下脸颊,满是委屈的说「人家怕你没来过,什么都不懂,别一会儿和那些乡下土包子一样丢人嘛!」

「什么?」

许平冷笑着问道,一副「有种你再说一次」的表情。

巧儿马上换成了一副献媚的模样,嬉笑着在前边带路,弓下腰来招手说「没什么,小的是说欢迎少爷来这玩,您老玩的开心些。小的这就给您安排去!」

「你这个鬼灵精」

许平笑骂着,一展扇子给二楼那些目露亮光的小妞们一个潇洒的笑容,迈步和她走了进去,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京城里风花雪月的场所。

进了里面以后放眼一瞧,大厅里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样杂乱和纷扰,反倒是很多斯文人坐在一桌,摇头晃脑的吟诗,有的三五好友聚在一起谈论风月,抿酒轻笑,一团和气但又特别洒脱,而那些青楼女子也并不放浪形骸,而是温婉可人的在旁边伺候着,偶尔调笑几声而已,倒也算是个风雅的地方。

一个小二一见有客人进来,赶紧跑到许平面前,面带微笑但又不献媚的行了个礼,殷勤的说「少爷,欢迎光临醉香楼,您是坐楼上包厢清静,还是在大厅图个热闹?」

许平赞许的看了看眼前这个小二,不亢不卑的态度,说话也是大方得体。即使囊中羞涩,坐楼下也不觉得尴尬。许平笑呵呵的嘱咐说「有劳小哥了,许某比较喜欢清静一些,帮我安排一个最好的包厢吧!」

小二笑呵呵的引着许平和巧儿到了二楼的包厢,包厢就像是现代酒吧的雅座一样,落地窗可以看见大厅里的歌舞表演,但左右都是用木板密封着,想进来必须得走过一道小木门。这样既不会被别人打扰,又能在这热闹的环境里享受气氛,设计的确实不错。

许平坐下后,小二张罗酒水和小吃,殷勤的问道「二位爷有熟悉的姑娘吗?」

「没有,先不用忙,我们看一会儿表演再说。」

许平品了品酒,味道有些发涩,不禁皱起了眉头。

巧儿却是一副好玩的模样,趴在栏杆前,饶有兴致的看着楼下的人群吆五喝三的玩闹,一点都没有当随从的觉悟。

小二偷偷的打量一下,见许平衣着不凡就知道来人非富即贵,再加上许平喝酒时的不满表情,赶紧说道「二位爷,这是我们这免费供应的酒水。如果爷不习惯的话,小店备有仙酿十里香、最好的女儿红和上等竹叶青,这些酒那可是声名远播,香飘四方啊!」

许平见这小二这样夸自己的酒,当下笑呵呵的点了两瓶十里香,又丢了十两银子做小费。小二乐得眉开眼笑,殷勤的说「少爷,一会儿是我们小店的头牌青玉姑娘献艺的时候。您慢慢欣赏,青玉姑娘才色双绝,目前也还没有出阁,要是有幸摘得头牌,那可是人生一大乐事。」

「知道了,别罗嗦!」

巧儿不耐烦的瞪了他一下,表情看起来不甚自然。

「是是,小的多嘴了!」

小二立刻退了下去。

许平也没去多想,走向栏杆,在人堆里寻找张虎的影子,过了一会儿后才顺着巧儿的手指,看到他坐在下面最前排的桌子,和三、四个粗布麻衣的中年人喝着酒,明显其他人都在恭维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也殷勤的在一边倒酒、劝酒。一个姑娘坐在他怀里,让他看起来有些拘谨和不自然,尴尬的应付着。

和张虎在一起的几个人,虽然打扮的不怎么样,但一个个却是气色红润,一副有钱人的派头,和身上的粗布麻衣一点都不匹配。

许平对这些人没什么兴趣,转头喝起了酒。巧儿却调皮的拿起杯子往张虎坐的地方狠狠地丢过去,期待接下来的好戏。

眼看酒杯越来越近,张虎警觉的听到了声音,手如闪电般一把将酒杯抓住。

他疑惑的转头,只看见一个隐约有点熟悉的小男孩,趴在栏杆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还顽皮的做着鬼脸。

张虎皱着眉头看着还在上边耍宝的巧儿,拚命的回忆着在哪见过这孩子。

此时一个身材微微发福,但一脸威严的中年人气恼的站起身来,喝道「谁家的小孩,怎么随便的乱扔东西。要不是张大人手快,岂不是脑袋开花?怎么让孩子上这等地方胡闹。」

口气虽然威严,但也留了情面。

巧儿见张虎认不出自己,笑盈盈的飞了个媚眼,顽皮的喊道「张大人怎么有那么好的雅致来这寻花问柳啊,日子过得真不错,小心有人打小报告喔。」

张虎马上认出巧儿的声音,两人同在太子府,见面时只是打个招呼,虽然接触不多,但也知道这是少奶奶和主子疼爱的小丫发,当下客气的回道「这不是巧儿吗?你怎么也来这了,这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来的地方。不留在府里伺候,跑这来干什么?」

「嘻嘻,你说能带我来这的会是谁呢?」

巧儿一脸天真的应道。

张虎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这么明显的提示哪会想不出是谁,赶紧放下酒杯和怀里的姑娘,朝刚才开口的的中年人认真的说「张老板,楼上有贵客,请随在下前往。」

随后向其他两人抱拳道「诸位,张某和张老板有个贵客在上面,张某在这陪个不是,自罚一杯。」

说完一仰脖子喝了一杯,便面色严肃的往楼上走去。

中年人虽然有点疑惑,但也是喝了一杯后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张虎轻轻的敲着门,巧儿活蹦乱跳的跑过去开了门,玩味的看着他,打趣道「好啊,张大哥,居然不好好的在家里当差,跑这喝花酒来了。而且有得玩还不带我来,现在被主子抓个正着,你死定了。」

二人进来后巧儿迅速的把门关上,看好戏一样的站在一旁,这时候倒有点像个下人了。

张虎一看许平正坐在椅子上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赶紧走上前跪了下来,低垂着脑袋说「主子,奴才失职了。」

后边的中年人看张虎的样子就知道眼前这个俊俏少年的身分,吓得赶紧也跪了下去,一脸惶恐的说「草民张庆和参见太子殿下。」

许平笑咪咪的打量着张庆和,心中暗暗赞许他刚才的态度,一点都没有有钱人的嚣张跋扈,点点头后微笑着说「起来吧。老张最近也忙了一段时间,是该休息休息了。不过晚上的消费你得全包了。」

二人这才忐忑不安的站了起来,立刻聪明的站到一边去。

许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想拉拢自己的张庆和,仔细一看确实有几分儒商的味道。白皙的脸上虽然已经不年轻,但配上小胡须也算是个美男子,挺拔而略微发福的身材,炯炯有神的眼睛,说明他不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虽然家财万贯但却是轻车简随,虽然恼怒却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并没有仗势凌人,这一点确实难得。

许平抿了口酒,笑咪咪的问「你就是张庆和啊,前段时间的选才之事你倒是颇有劳累,现在商部事宜你又殷勤备至。你说本太子该怎么赏你好呢?」

说张庆和不紧张是假的,突然面见太子双腿都已发软了,脑子更是有些迷糊。

一听这话似乎不对劲,立刻吓得又跪了下去,诚惶诚恐的说「太子爷折煞草民了,能为您效劳是天底下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好事。这可是草民的荣幸啊,哪还敢想什么赏赐!」

许平无语,还是不习惯古代人对于皇权的敬畏,自己也没多说什么,怎么就把他吓成这样。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说「赶紧起来吧,我也没什么怪罪之意。」

「草民不敢」

张庆和五体投地的跪着,身子不住发抖。

「混帐,」

张虎大喝了一声「主子叫你起来就起来,难道想抗命不成?」

张庆和这才一脸拘谨的站了起来,低垂着脑袋不敢看许平,鼻子和额头都冒着冷汗。

对于张虎悄悄的用脚点他这类的小动作,许平也就装作没看见。毕竟这年头满门抄斩之类的就只一句话,尤其是皇家最有藉口,随便治你个大不敬就拉出去杀头,难怪这些人一个个都那么的谨慎,为了保命也是没办法的事。

许平想了想,缓缓的问「张庆和,关于商部之事你有什么看法?不管怎么说我都赐你无罪,但不准有任何隐瞒。」

张庆和瞬间满身大汗,牙齿也开始打颤,犹豫了好一会儿,见许平满面严肃的看着自己,狠下心一咬牙,颤颤巍巍的说「请太子恕草民直言,商部到底是干什么的,小人实在是想不通也不知道。但自从开朝以来,商人的地位甚低,甚至低于挑粪者。草民愚钝,实在无法妄加猜疑。」

到底还是害怕啊!许平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还是用狠一点的办法比较好,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冷哼了一声后说「张庆和,本太子问话,你竟然敢敷衍了事,难道你以为装傻充楞就行了吗?不怕本太子一怒将你就地正法吗?」

张庆和面如死灰的跪了下去,慌忙解释起来,语气害怕的说「不不不,不草民没那胆子,草民不敢。不,草民」

「混帐」

许平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不敢的话还敷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不老实说的话,我摘了你的脑袋!」

张庆和身上一直发抖着,想了想,声音有些颤抖说「太子爷,草民实话实说乃大不敬之罪,草民不敢说啊!」

「说了,无罪。不说」

许平冷冷的在脖子上比划一下,狠狠地说「斩了!」

张庆和跪地颤抖了好一会儿,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一片。想想左右是一个死字,只能拼了,打定主意后抬起头来,脸色还是有些发白,颤抖着说「回太子的话,商部具体办的办法草民确实不知。但草民知道,自先祖开朝以来,商人地位极低,此事之行必遭朝堂群官的驳斥。而草民更担心的是,此事乃太子爷一时游戏之行,三轮过后再无玩兴而草草了之。」

说完又低下脑袋去,惶恐的等着许平的发落。

许平没想到他们的看法会是如此,不禁错愕了一下。不过想想也不无道理,要真是当朝太子一时兴起,等没兴趣时,‘那些朝臣肯定找事就找商人的麻烦。这年头,冠上引诱太子玩物丧志的罪名,就足够让他们全家死光了,有这样的顾虑也不算是奇怪。

许平想了想,觉得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比较好,但脑子里却没有像样的说辞。

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的说「张庆和,商部一事本太子不是在开玩笑的。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商部是用以整合各地的商会,让商人地位提升,明白吗?」

张庆和脸上却没有高兴的样子,眉头微微的一皱,试探着问「请太子殿下明示,我们必须付出什么?」

到底是商人本色,刚才被吓成那样,现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权衡利弊。许平看着有些忐忑不安的张庆和,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现在先跟你透个底吧!到时候每个省都会组建一个商会,底下各个府也可以组建分会。商部直接管辖他们,但不会干涉各自生意往来,每个省的会长我会给他们最低九品衔,你们也可以叫做官商,以后就可以大摇大摆的穿绫罗绸缎,也不必担心官府会找麻烦。」

「那京城的呢?还有朝廷会怎么看待这个商部?吏部真的肯授这个品衔吗?」

张庆和还是不放心,却隐隐有些心动了。

「商部是彻底掐在本太子手里,独立于朝廷之外的另一个体系,六部谁想动一下都得看我脸色,至于吏部嘛,敢不给的话就试试看吧。」

许平说话的时候眼神露出的阴狠,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即使是巧儿这古怪的小魔女也不禁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张庆和稍微思考了一下,或许朝廷上那些老不死的会以为这只是太子一时的玩心而已,反正无伤大雅,在前期不会有过多的干涉,但还是不放心的问「但太子爷,各地商人未必会买商部的帐。要是没实权在手,商部也只是一个空名而已,不知道太子爷有何高见?」

许平冷笑了一下,抿了口酒后低声的说「所以商部才得有一定的权力,也得有一定的规矩。要是选的京官没半点作用的话,那他们也太藐视朝廷的权威了。」

张庆和已经彻底动心了,这样等于商部可以自己拥有一套区分于朝廷例律之外的规则,顿时兴奋的说「其实草民本就对商部的事十分感兴趣,无奈太子殿下没有明确的说法才不敢轻举妄动。还请太子告知商部的具体事宜,草民必赴汤蹈火的为太子爷分忧。」

倒是个人精啊,一看老子不是闹着玩的,立刻惦记起了官位。许平心里笑了笑,但知道这也是人之常情。

许平缓缓的说「到时候每省都组建一个省商会,会长则由他们自行推举。选完后必须在一个时间内到京城这报到,加入商会也没什么苛刻的条件。每人每年自愿捐出一笔银子做为费用就行了,下限是多少你看着办,不设上限,捐多了就全是个人心意。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利用商会为富不仁,祸害一方,那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会长暂时领九品衔,名声好,造福一方的商户,可以经由考察破例往上提。」

张庆和已经彻底动心,兴奋的拿着纸笔一脸严肃的抄记着。脑子里不禁开始幻想自己穿上锦罗绸缎、佩玉带金的风光场面了。

许平继续下诱饵「至于京城商部,我估计尚书一职能争取到五品,其他人依次往下推论,但弄虚作假者一律严惩不怠。商部管理各地商会,既共享情报又彼此监督,当有灾情或者重大事故,表现突出的人也会得到奖励。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张庆和哪会不明白,言下之意是自己有做尚书的机会,不过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敢有半点糊弄,到时候砍掉的可能是全家的人头,而商部的成立,除了整合各地的富人,其实也就是做个后备,在朝廷需要花钱的时候能筹措出钱来,不过这也无关痛痒。明显朝廷就当是养着一群下蛋的鸡而已,相信不会干出杀鸡取卵之类的事来。

张庆和越想越兴奋,当下拍着胸膛表了决心,脸色严肃的说「太子殿下放心,按草民的关系,肯定能在短时间内把这消息传播开来,相信各地商人会人人欢呼,赞扬太子爷的英明和睿智。」

见许平似乎心情不错,张庆和小心翼翼的问「太子爷,草民还有两位商界的朋友,不知是否」

许平心里暗笑,这老家伙现在就开始想拉拢人马了,不过这种随意碰上的人却是最为保险的,不用担心在复杂的关系网中被安插上一个埋伏。心里琢磨,能和张庆和混到一块的,大概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当下嘱咐说「去吧,不过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在这。」

许平抿着酒,脑子里不断思考自己的计画有没有破绽。按照柳叔的说法,就是随意找寻一些人来用比较好,免得到时候会中了敌人的算计。相信这样的场合已经够随意了吧!

过了一会儿,张庆和就带着楼下两人走了上来,向他们使了个眼色后就老实的站到张虎的旁边,那等于在说「老子已经是太子的人了,机会就靠你们自己争取」。

两人都是一身的粗布麻衣,以往连那些食不裹腹的农民都看不起他们,这时候突然朝见太子,心脏不好的还真承受不了。见许平坐在椅子上打量着他们,腿一软,不由得跪了下去,声音发着抖,有气无力的道「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平身吧,你们都是干什么买卖的?」

许平挥了挥手,笑呵呵的问道。有了刚才张庆和的教训,现在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免得话没说几句,就吓死有心脏病的人。

一个略显瘦弱的中年人赶紧回话「禀太子,草民刘东,是在东北做皮草生意。」

另一个健壮又异常黝黑的中年男子抬起头说「草民于庆,在广东沿海一带做海物生意。」

许平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心虚,定神细想,不禁皱了皱眉,突然眼里阴光一闪,拍了桌子狠狠地喝道「在本太子面前居然还敢玩瞒天过海这一套。刘东,在东北贩运皮草能让你有万贯家财吗?长江以南皮草销路很差,北方也就那么点地方,还有不少人买不起这种奢侈品,而更何况做这生意的也不只你一家,普通的山林里也有不少的野物可剥皮制衣。除去成本及损失,你能有多大利润?够你吃饱就已经不错了。」

刘东一听,吓得全身发抖,整个人像是抽去了骨头一样,软趴在地,头上汗水直流。

许平又转向于庆,满面怒气的喝道「你也不老实,广东沿海做海物生意能有多大的利润?你以为本太子不知道吗?新鲜海货在本地值钱,一日一风乾就无利可图,京城的鲜活海物大多由津门和直隶供给,你区区广东做海物生意的,又怎么可能搭得上张庆和这样的京城大户?」

刘东和于庆已经吓得趴在地上,没想到许平一开口就说中了他们的要害,要知道欺骗太子和欺君的罪过差不多,丢了人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下子就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

「你们好生大胆啊!」

张虎在旁边满面狰狞的大喝「居然敢在主子面前说瞎话,看来你们是不要脖子上的那颗人头了。」

刘东看着满面怒火的许平,慌忙抬起头来解释说「太子爷,不是草民存心欺骗,只是说得不够详细而已。草民在北方贩运皮草,也低价收购人参和其他贵重的药材带回来,而每次去的时候也带些茶米油盐还有药品,和高丽及蒙古人以物易物,赚取这中间的差价。」

这话一出,张庆和冷汗直流,不禁担心这家伙会连累自己。毕竟开朝以来,朝廷和草原各部一直摩擦不断,从先祖开始就明令禁止与其通商,虽然民间小规模的还是禁不了,但能赚到刘东这样家财,那得违禁了多少次啊?杀十次头都不为过。

于庆见刘东已经交底了,整个人顿时泄了气,也老实的交代着「太子爷,草民确实是做海物生意,不过也和西洋人贸易交换。我收他们当地的特产和稀奇的小玩意,再高价将陶瓷、茶叶和绫罗绸缎卖给他们。不是草民有心隐瞒,实在是朝廷已经禁海,但还是有不少人靠着这个吃饭,所以不敢说啊!」

两人说完就像是刚才张庆和的翻版,都一脸死人相的垂低着脑袋跪着,汗水都滴到地上,看样子似乎在等死。

许平听完冷哼了一声「难道你们不知道朝廷已经严令禁止和蒙古人通商吗?况且从太祖的时候就下令禁海,你们居然还大着胆子和洋人做生意,难道银子比脑袋还重要?」

两人吓得磕头求饶,还一边递眼神向张庆和求助,但张庆和现在怕引火烧身,见许平怒气冲冲却也没有要发作的意思,摸不准主子的思路,只能沉默的站在一边。

两人见他无奈的摇头,只能使劲地磕着头,把地板撞得砰砰作响,额头上渗出血也置之不理。最怕的还是朝廷追究,连累到他们的一家大小。

许平见已经达到威慑的效果,刚想说话却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明朝这时候还没有发达的航海技术,大海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还是一个无法预知、充满神秘的地方。十艘船从大洋彼岸出发,运气好就有一、两艘能安全抵达华夏,其他的因为风浪而葬身海底。

于庆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那表示他的交易量绝不会少,但照理来说,那些西方的货物应该稀缺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平疑惑的皱了皱眉,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就把两人吓得屁滚流。

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摸不着头脑,许平只能无奈的问「于庆,你每次和那些洋人是怎么交易,多久一次,买卖的数量,价格还有规矩之类的,都给我一一说清楚。」

于庆这时候已经不敢再隐瞒了,赶紧答道「草民每次交易都是雇了货船在海上进行的,一般是半个月一次。每次的需求都不一样,那些洋人也都是一组一组的船队。每次一到就会派人来通知。近年来虽然朝廷打压,但各个国家的人还是会冒险来进行贸易,虽然可能有去无回,但还是有不少人继续做着淘金的梦。」

答完后,于庆又赶紧低下头去,却本能的觉得自己似乎不会死在这了。

许平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构思,自古以来贸易的利润是最惊人的,于庆的做法已经类似走私了。这些钱与其暗地里被人赚走,还不如控制在商会手里。

现在这些稀有物品到了西洋和欧洲利润肯定能翻上十倍,不然这些资本家也不会冒着葬身大海的风险偷偷进行贸易,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现在的走私规模。

他们在海上进行贸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怕朝廷打压,不过应该也买通了一些人吧?不然不可能做得这么长久!

许平想了想,说「你先起来吧,你的事我暂时不会追究,跟我说一说从事这些活动的主要都是哪些人?怎么分布?」

于庆的心里一颤,暗想不会是想趁机将这些吃海的人一网打尽吧?犹豫着不敢开口。

许平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马上就笑着说「放心大胆的说吧,本太子保证没有人会泄露出去,朝廷也绝不会动手捉人。」

于庆听完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了出来「目前主要从事这些海上交易的主要还是集中在广东一带,福建那边原本是最早干的。但后来他们不讲究规矩洗劫洋人,后来就没洋人去了。浙江那边的货物少,成不了气候,津门太靠近京城,风险太大了。最后只剩下广东,山高皇帝远,才慢慢的成了交易的中心。」

顿了顿,见许平脸上没什么表情又继续说「目前在广东一般的散户都做不了这种生意,除了打点官府和当地的民兵水师,还得承担风险,再加上洋人每次交易的价格也不低,如果周转不灵根本没有办法赚这个钱。现在除了我还有一个更大的商户叫陈百万,他主要经营南洋那一带,算起来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

许平听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脑子里开始思考要怎么样把这块大蛋糕吞下来,好好的充实一下自己的口袋。

于庆小心翼翼的说完,见许平没发怒这才松了口气,不用摸都知道自己的后背上早已经是冷汗一片。

「这两天你启程回广东吧,告诉那个什么百万的关于商会的事。过去你们积累起的万贯家财我保证不会有人追究。但是从现在开始,朝廷会严厉的打击一切这样的活动,谁敢再犯,直接抄家问斩。」

许平缓缓的说着,语气里的坚定却让其他人心里一颤。这敛财的好日子似乎到头了。

于庆听完,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不过想想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家底,做别的生意也行,即便躺着这辈子也吃不完。既然朝廷不追究,那也不用一再提心吊胆的生活,倒也轻松。

许平思索着该如何把这笔钱赚进自己的口袋,一时间气氛沉静得吓人。

包厢里谁也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刘东和于庆看着许平面色变换不定,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每皱一下眉头他们的心脏就疼了一下。张虎这时候已经老实的站在一边,巧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过了良久,许平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这段时间对这三个有钱人来说是特别漫长,彻彻底底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许平一脸的淡定,所有的想法已经整理好了,朝于庆说道「拿纸笔,记下我的话。这是以后各地商会发展的路线。」

于庆赶紧拿起纸笔专注的听着,汗水都滴到了纸上。不过从这情况来看,自己应该不会有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下个月起,沿海一带与边境线上,凡是与洋人或外国人私通贸易者,抄家问斩。现在金盆洗手的人,朝廷则不与追究。沿海会选定一个港口开放贸易,北方也会有一个自由市场,但是会受商部约束。」

一、港口附近划出一块地方,由商会专门兴建两个贸易市场,一个专门收购各种外来的特产和商品。另一个从事华夏商品的出口,每一单交易都必须由商会驻市场的办事处核实批准才可进行,不得谎报、瞒报、少报。

二、由于现在朝廷还没有具体的税收规定,所以暂由商部代收。收购外来货物者,按收购价格的百分之二交给地方,百分之三十交给商会。出售物品由于利润奇高,所以当地抽利润的百分之五,商会抽利润的百分之六十。

于庆双手不断发抖,作为一个商人,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的就是计算差价,利润和数量。虽然说和商人们好几倍的利润比起来不算什么,但是真把这些零散的小户和各个大家集合起来的话那该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啊?

三、每样货品都必须抽一件当样本送入京城商部,本钱由广东商会补偿。

许平也是为了了解各国的发展情况,并从中找寻可以藉助发明的东西,毕竟他是物理系又不是历史系的。

四、凡是没有经过商会审批擅自交易者,抄家问斩。上报数量和钱数弄虚作假的,罚抄一半财产,罪人充军。每一季所有的商户都必须上报商品的最低价,以便共同探讨。谁破坏市场行情就得赔偿其他同行的损失,能不能卖更高的价格,那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五、市场的运作权由商部独立掌管,地方官府和其他组织都不得干涉。违者按情节轻重论处,当然商会的人也必须遵纪守法,作奸犯科者一律送由官府罪加一等。

外来商户不得离开商贸市场十里以外的地方,如果有请求在华夏驻留或者游历者,必须找一家商户保证并由商部批准才可放行。

于庆这时候已经写不下去了,脑子发昏,手也不听使唤。张庆和赶紧接过他的笔继续写着,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后,三人都惊呆了。

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可怕了,构思精密又集中大权。到时候各地商会能聚集的钱财和动用的物资可是一笔大数目。虽然课重税,但是比起偷偷摸摸还得掉脑袋的现况,这些大户肯定会做出加入商会的选择,到时候贸易市场的掌控权和租金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说实际点恤市场的周围都会被人抢购一空。

「太子殿下的聪明才智实在是让草民佩服,如此一来不仅能给朝廷带来税收,更能带动一方经济,最主要的是把商户们捆绑起来稳定住市场,实在一举数得啊!」

于庆这时候已经兴奋的话都说不清了,就差没冲过来亲许平几下。

马屁谁都喜欢听,许平这时候也是飘飘欲仙。只要牢牢的掐住贸易这一关,那以后的银两肯定少不了。朝廷那边现在有老头子撑腰,再加上自己的手段,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挥了挥手,示意已经快爆血管的于庆下去。

许平脸色突然变得阴冷,冷笑着朝跪在地上的刘东说道「于庆的事情没什么问题,可是你的问题就大了。」

本来刘东见于庆没事,刚想松口气,立刻又吓得跪伏在地上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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