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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第三个中秋, 霍总被领回了梁先生挣来的家。
顶楼,南北通透。
没带着江老师送的哈士奇。
“确实不方便。”
管家负责迎来送往,歉意地同来暖房的江平潮和池澈解释:“别墅那边地方大些, 更利于它发挥。”
江平潮不解蹙眉:“发挥什么?”
“霍宅的探索、拆解和重构。”
管家按照梁先生的嘱咐回答了问题, 一叹:“一晃三年, 现在还有门可开的,已经只剩三百零二把钥匙了……”
池澈:“……”
江平潮近两年不少和霍总锻炼交际能力,已经有了长足进步。还想再问问剩下的门都去了哪, 不等开口,已经被池澈一把扯了回来。
……
送宠物犬是江平潮和池澈刚公开那时候的事。
江平潮不比梁宵,他出道起点不低,走的却是半流量半影视的发展路线, 连续几年名列最具魅力alpha榜单,对外自然也始终保持着单身人设。
越是流量为主,公开恋情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就越大。外界瞄准了江平潮爆料, 粉丝人心惶惶, 已经炸了不止一两次。
池澈打定了主意辞职息事宁人,前手刚联络工作室发辞职信,江平潮后手就发了微博。
也不知道谋划了多长时间、找什么人帮忙出的主意。粉丝浩浩荡荡杀到微博, 没来得及闹,先眼睁睁看着江平潮一条微博接一条微博刷屏, 发了手写的万字长文。
不多不少一万字,全无文笔措辞可言,流水账到从他得到经纪人的第一天起, 一直写到了公开的前一天。
……营销八卦号身经百战, 都没能在半小时内成功找到借题发挥的重点。
江平潮一声不吭回父母家挨揍, 工作室群龙无首, 彻底乱成了一团。多亏星冠正在替总裁和梁先生做官宣,顺手仗义支援,帮衬着撑到了经纪人从机场匆匆赶回来。
池澈拎着行李一脑门子官司,撕了机票辞职信,带着团队紧急处理舆论,没日没夜忙了两天。
江平潮被关在门外罚站反省,领到经纪人分配的任务,负责给星冠还礼,送一只“配得上霍总和梁先生的气质”的宠物犬。
……
“霍总的信息素会下雪。”
江平潮确实认真考虑过,低声给池澈分析解读:“梁先生个性又很活泼。”
池澈看着他,深吸口气,用力揉了揉额头。
江平潮补充:“哈士奇长得还非常威严……”
池澈实在听不下去,把人塞回墙角,同走过来的段明点点头,递过去了份整理好的资料。
梁宵成立工作室的时间毕竟短,运行起来不少要同江平潮工作室取经。段明和池澈交流得多,已经比过去熟出不少,笑着打了个招呼:“多谢。”
“举手之劳。”池澈看见段明袖口的狗毛,尽力压下了有关哈士奇的念头,“梁老师今年的工作量有些大了,考虑到状态,可以保留一到两个月修整,不用排得太紧。”
“劝过,《云旗》的导演,确实推不成。”
段明无奈,揉着额头笑笑:“还好,他身体养好了,扛得住折腾。”
《云旗》一经播出,收视率就全面走高,梁宵作为主演热度居高不下,一度霸占了视频网站的剪辑区,几乎把电视剧相关的奖项拿了个全。
良性循环,热度和资源相辅相成,梁宵其实已经开始往大荧幕逐步转型。
原本工作量没这么大,偏偏这次靳导的新戏急缺担纲主演,梁宵刚杀青了一部戏就赶回来救场,又吊着威亚在影视城屋顶上飞了大半年。
段明原本也担忧,听说梁宵的执行经纪人也随同进组,才多少放了心。
“他杀青的是电影?”池澈想了想,“在国内没看到上映,审核上出了问题?用不用帮忙?”
“没问题。”段明摆摆手,“想先试试冲奖……宋导的片子,和欧美那边团队一起制作的。”
段明大概知道怎么回事,笑了笑:“当初霍总说好了的,要给他的惊喜。没想到一打磨就是一年多,拖到去年才开拍。”
池澈微愕,看他半晌:“《rescuer》?”
江平潮长辈都在电影圈,工作室内消息灵通得多,池澈还有印象:“这一部提名了三个奖项,包括最佳男主,电影节的请柬过几天应该就会到。”
段明已经做足了准备,闻言依然难掩惊喜:“真的?”
“真的。”江平潮点点头,“那部片子在圈内试映过,实至名归。”
段明几乎有些压不住喜色,急着回去同梁宵商量,和两人匆匆道过谢,快步回了房间。
梁宵在圈内人缘好,这次不过搬个家,来帮忙暖房热闹的人也格外多。江平潮和池澈才在门外站了没多久,已经看见管家笑吟吟迎着四位梁先生见过最优秀的导演进了门。
苏蔓和孟飞白又合作了部戏,一块儿从片场来,翻了一遍来宾名单,甩下孟影帝直奔吧台角落,拐着俞枝去了观景的阳台。
“走了流量后不后悔?”
孟飞白没找到人聊天,笑吟吟过来,半开玩笑逗江平潮:“梁宵要是比你先拿影帝,江导说不定又要气得揍你一顿。”
江平潮摇头:“他天赋比我好,比我努力。”
“要不是被龙涛耽搁,这个奖说不定还能早拿几年。”
孟飞白也认同这个,点了下头:“两年拍出别人三年的量,追着老天爷抢饭吃。”
“孟老师。”
池澈原本不打算插话,闻言还是出声,“梁先生不是为了这个。”
“我知道。”孟飞白笑了笑,“星冠当年的na,是等他成了影帝,光明正大和霍总官宣。”
梁宵这两年几乎没休息,综艺在《吃茶去》后就再没上过,代言也接得少,一年十二个月恨不得十三个月都在剧组,作品一部接一部井喷一样出。
不清楚的人猜测着他是前些年被雪藏压抑得狠了。舆论有感慨敬业的,有质疑捞钱的,有关心这么连轴转身体吃不吃得消的,但不可否认,足够优秀的作品一部部被交出来,梁宵的路走得的确越来越稳。
当年质疑霍阑作秀的、质疑星冠炒作捧人的声音,一点点都散得销声匿迹。
梁宵从没因为霍阑当年的官宣更改计划,稳扎稳打一条路走到黑,一步接一步,走得固执又坚决。
“下半年对江老师严点,也争取做出点突破。”
孟飞白日常找人聊天,清楚梁宵对池澈而言向来亦师亦友,笑吟吟拿梁宵做榜样,给池澈出主意:“让他们家老爷子看看,喜欢上什么人,从来就不是影响前途和发展的理由……”
江平潮很认同这句话,翻出笔记本记下来,准备回去和父亲说:“什么才是?”
孟飞白看了江平潮一眼,语重心长双手拍他肩:“懒惰。”
江平潮:“……”
池澈耳廓有点烫,清了下嗓子,低声道了谢,转头把江平潮第四季度的工作翻了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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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宵被四位最优秀的导演耳提面命地训过话,好不容易脱身,众人已经自得其乐分拨找到了事做。
苏蔓忙着哄小姑娘,没工夫多理他,挥挥手,抛过去一对定制袖扣作乔迁礼。
江平潮还在和池澈讨论第四季度的工作,固执地想要留出圣诞节的时间一起度假,被事业心激增的omega经纪人批评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孟飞白在边上看热闹,看到梁宵过来,笑着同他打了招呼,也送了一对限量手作系列的手表。
梁宵没惊动吵着吵着就吵出了香菜味的两个人,提醒江平潮的助理帮江老师准备了抑制剂,逐个道过谢,刚好赶上出差回来的霍阑匆匆进门。
霍阑刚下飞机,同身边人口述着接下来的安排,身上还剩些分明凌厉冷冽的气势。
抬头迎上梁宵的视线,冰消雪融。
跟着霍总的助理秘书接过霍总的西装外套,及时噤声退场,和保镖一起没了踪影。
“还顺利吗?”
梁宵笑了笑,把抱了满怀的乔迁礼放好,塞给他一块月饼,“收拾得差不多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的地方,回头再慢慢弄……”
霍阑抬臂,将他满满抱住。
两个人有近一个月没见,胸口忽然无限靠近,梁宵张了下嘴,听着心跳声抬了抬嘴角。
梁宵收拢手臂,在他们霍总背上胡噜了两下:“是不是赶工了?”
“还好。”霍阑低声,“不辛苦。”
梁宵低头仔仔细细看了看,确认了他气色还算好,满意点头:“走,回家。”
霍氏近来的重心在飞扬药业上,霍阑力主将valu系列专用抑制剂平价化,为这个已经出了几次差,这次的洽谈会终于基本定下了剂型和价位。
梁宵当他今年中秋回不来,约好了和依然单身的经纪人诗意地念两句“中秋谁与共孤光”。牵着霍阑的手一起上楼,迎上段明愕然痛心的注视,轻咳一声,顺手摸了霍总的墨镜,没良心地架在了脸上。
新买的跃层很宽敞,众人自得其乐,没什么人有时间关心主人家的动向。梁宵一路没能碰见人说话,趁机把霍阑一路拽回了卧室。
两人在一起三年,梁宵花了两年时间,让易感期的霍阑理解了“永远在一起”的意思其实不是每天都必须在一起,谁有事要出门就要和另一方道歉。
但在他们霍总格外固执的观念里,中秋这种家人团聚的节日,还是不能算进来的。
梁宵怕他折腾,三令五申不准赶工辛苦,还是没能管住。
“前两天做了个梦。”
梁宵拽着霍阑坐下,帮他翻宽松的家居服:“梦见我当初福至心灵,不光没跑,还把什么事都跟你说了。”
他随口念叨,没察觉霍阑抬眸,从平时睡觉抱着的衣服里挑出来一套:“然后我就站在窗台上,大义凛然以死相逼,让你去了医院……”
霍阑怔了怔,握住梁宵探到领间的手。
“想什么呢,换件衣服。”梁宵失笑,“这会儿没人有时间理咱们,先歇歇。”
飞了大半个地球,什么舱也是要累的。梁宵对这份工作已经很熟练,流利地帮他解开衣扣,在肩上找到穴位捏了两下:“酸不酸?”
霍阑摇了下头:“然后呢?”
“什么然后?”梁宵思维比他跳跃,愣了下,想起刚才的话题,“梦吗?我也不知道,我梦见的时候咱们俩已经上大学了。”
“特别巧,还是咱们两个原来的学校。”
梁宵:“我一下课就骑车去找你,蹭你们食堂吃。表演课你就过来帮我搬道具。没课了咱们俩就去看话剧,要么你去图书馆,我陪你写作业。”
梁宵想想都觉得有意思,笑着摇摇头:“一天天什么事都不干,也不知道怎么闲成这样……”
霍阑凝注他半晌,摸摸梁宵的头发,揽着他坐下来。
梁宵好奇:“想什么呢?”
“想你在大学。”霍阑看着他,“要打几份工,做多少兼职。”
“那叫社会实践,从人群中来到人群中去。”
梁宵没在意,摆了下手:“不过清闲也有清闲的好,咱们俩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回家住在一块儿,什么都能干。”
梁宵做的是第三视角的梦,甚至很为梦里自己的思维活跃性震撼:“我还和美术系的同学借了块画板,骗你说我要练人体,但雇不起人体模特……”
霍阑:“……”
“性质太恶劣了。”梁宵深刻反省,视线不受控地扫向他们霍总敞开的领口,“我现在还能学油画吗?”
霍阑微哑,揽着梁宵的肩圈进怀里,在唇畔亲了亲。
梁宵耳廓不由自主一热,咳了一声:“学素描……”
霍阑已经能翻译梁先生大部分天马行空的思路,收拢怀抱,将人扣在怀间,俯身认认真真亲足了一个人体模特的价格。
梁宵心满意足,晕晕乎乎:“不学了。”
梁宵头一回做这种梦,甚至隐约觉得异常真实,拽拽霍阑遐想:“你说会不会真有一种可能,咱们俩是这么长大的?”
霍阑静默一阵,拢住他的手:“如果——”
梁宵想也不想:“不如果。”
霍阑微怔。
“平平安安长大的,是平平安安的咱们俩。”
梁宵笑了笑,一本正经:“现在坐你腿上的,才是你们家梁先生。”
霍阑凝注他半晌,唇角轻轻抬了抬,收拢手臂,同梁宵胸肩相叠。
“不用意难平。”梁宵舒舒服服枕在他颈间,“走过的路,除非总结经验吸取教训,都不用再回头看。”
路都已经走过来了,也正是因为走过了那些路,他们才会成为他们。
无数条岔路,无数种抉择。
用不着回头。
梁宵推开窗户,清凉夜风灌进来。疏星稀朗,月光被淡云筛出朦胧阴影,落在安静的窗沿地毯上。
霍阑呼吸微摒,收回视线。
“霍阑。”梁宵碰碰他,“走不走?”
霍阑握住他的手:“去哪?”
“未来。”梁宵说,“咱们的未来。”
“我想和你一起。”梁宵笑了笑,“去看今后的无限可能。”
霍阑抬眸,迎上梁宵眼底的清朗月色。
他阖上眼,轻轻笑了下,用力握牢了梁宵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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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真的彻底结束啦。
超级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也祝大家拥有今后的无限可能,追逐自己想追逐的,去看自己想看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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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开《殿下让我还他清白》,小侯爷的故事,让我们下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