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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向缺和祁长青先行离去,余秋阳暂时留在了蓬莱阁和段天赐解决事后遗留问题,他们从蓬莱阁得了重阳手记,余秋阳又在此借了一道机缘,于情于理事后都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两人被蓬莱阁的船送回岸边,祁长青要回京修养一下,向缺则是要去终南山把重阳手记送回去。

“大师兄,这玩意······”向缺晃了晃了手中的重阳手记,呲牙说道:“不雁过拔毛?你我共同品鉴一下不?”

重阳手记中,记载了关于重阳真人对道的领悟,一直被当做是全镇要的镇教之宝,流落到蓬莱阁以后,也照样被供了起来,仅供出类拔萃的弟子观看,在风水阴阳界这本书要是扔出去,绝对是能被人给抢破脑袋的好玩意,向缺抓在手里就有点心动了。

祁长青瞄了一眼,无趣的说道:“不感兴趣,而且,我劝你你也别对它感兴趣”

“为毛?”

祁长青指着重阳手记说道:“这东西看着好像是无价之宝但对你我来说却一文都不值,甚至还有可能是误事的祸端,这是重阳真人的悟道手记,代表了他一生修道的过程,你若是想一睹真容仔细琢磨,唯一的后果就是被他给带到沟里去,到不能说是重阳真人的道不对,但那是他自己的道,也可以是全真教的道,可却不是古井观和我们的道,你我都已经修道十年往上了,道已定,你是佛道兼修的路,并且已经走了上去,那这时候再被重阳真人的修道思维给影响了,你觉得有意思么?缺啊,这就相当于你本来是学艺术的,这都快要毕业了你又跳到兽医上面去了,说简单点就是重新学一下,说严重了就是你在给猪把脉的时候用上了兰花指,你能不抽筋么?”

向缺若有所思,本来这重阳手记在他手里还打算要借鉴几分,毕竟重阳真人的名头摆在那里,但现在听祁长青这么一解释,这书握在手里到成了鸡肋,只能还给全真教了。

当你认为自己已经走上一条直路的时候千万别听旁人在一边规劝你从这边或者那边走是近路,那都是在扯犊子,自己选的路不管对错都要走下去,至少到最后你不会心生悔意。

那一次在黄石公墓洞中聆听大道天音,向缺的路就已经注定是要佛道兼修了!

和祁长青聊完之后,他转道去了京城,向缺再回终南山。

全真教北离真人接过向缺递给他的重阳手记,以他的心性和修为,眼眶子都有点发红了,激动的嘴唇都哆嗦了起来:“秋阳道友,一字重万金”

“师叔说,答应为全真教寻回重阳手记是他在世间唯一的牵挂,这一段俗事了去,他心中再无惦念了······告别的话就由我来转告了,北离真人,我余秋阳答应全真教的事已经全部终了,有缘再相见”

“秋阳道友已然合道?”

“踏天东归了”

徐北离良久后,再次感叹道:“古井观一门两合道,真乃传奇也”

向缺笑了,说道:“待过些时日,北离真人听闻古井观再有第三第四人合道之时,不知还会有何感慨?师叔和师傅合道,无形中给我和大师兄又添了一些把握,从今天往后几十年内,我敢说,世间再有人合道,必然还是我古井观中人,舍我们其谁呢?”

徐北离楞了楞,仔细的看了向缺几眼点头说道:“开创古今未来,我辈楷模”

向缺离开终南山后,此时已过了正月。

同时,余秋阳合道之后的第三天,他从内地前往了台湾,再有几日他就要告别尘世,跳出红尘中了,但在最后离开的时刻,他打算为自己的师侄做点啥。

要说余秋阳现在惦记什么,那也就是向缺这师侄了,这孩子忒让人操心,太不省心,这十几年来古井观三人全都围着他转了!

这一夜的孔庙,一如往常那样寂静。

庙外,只有一辆大气的奔驰六百停靠在路边,那是孔家家主孔维民的定制版座驾,孔维民每天有两件雷打不动的事是要做的,只要他人在台湾哪怕再忙都不会拖沓,几十年如一日,都从未中断过,就是早晚各一次来孔庙祭拜先祖。

这一夜,晚上八点多钟,孔维民应酬完之后让司机把车开到孔庙,自己下车后独自一人jinru了庙中,由一名老态龙钟的看门人陪着jinru大殿。

孔维民从看门人手中接过三柱长香点燃后,跪在蒲团上朝着这位孔家老祖宗叩拜,然后恭恭敬敬的把香给插了上去。

“孔圣先祖,后世子弟孔维民觐见······”孔维民三跪九叩后,语态恭敬的说道:“求老祖护佑我孔家,世代安康子弟昌盛,享千秋万代荣华不断······”

孔维民正和孔丘祈祷,忽然间从他身后有一声嗤笑传来:“你们孔家还真是够贪心的,千秋万代?秦始皇也是这么想的,但他终究逃不过因果轮回,你孔家说来倒是比始皇帝运气好了一些,千秋万代没达到,几十代倒是有了,孔维民你也该知足了吧,后世子弟能不能再享荣华也不是你祈祷孔圣人就能达成所愿的,那得看他们争气不争气,你们孔氏一门真要是将作死进行到底,我就敢保证他们没有几代可以蹦跶了,孔家人肯定不会死绝了,但孔门绝对会分崩瓦解”

孔维民身子略微僵硬了一下,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不知有几十年了,孔维民都未曾有过如此身临其境的危机感,就像是人行走在黑夜中,暗处有一只猛兽眼睛冒出森森的幽光盯住了他,只等人稍一懈怠,就前扑而来,生吞活剥了猎物。

孔庙,寂静无声,只有孔维民弱不可查的呼吸声。

良久过后,孔维民微微仰起脑袋,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古井观,自从祝淳刚合道离去后,也就只有余秋阳能让我如此忌惮了,不过有一点颇为奇怪的是,你就算真的是余秋阳,也达不到让我心悸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