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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免疫人生 > 第三百八十章 下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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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龙他们下课后,赶过来吃午饭时,李恺和赵大宝已经“亲昵”了许久。

这群人里,赵大宝最信任的人是范瑶,其次就是李恺。月初李恺赴京前跟他告别时,这傻孩子哭的稀里哗啦,最后李恺费了一个超大号的酱肘子,才平复了赵大宝的伤心。

临别时李恺还收到了赵大宝的礼物,一只用野草编织而成的“小兔子”,因为李恺是属兔的。

今天的午餐格外的丰盛,看到李恺回来,小饭店老板也高兴,所以是用了心的,全是肉菜,鸡鱼肉蛋俱全。

“你俩住校还习惯吗?”李恺用公筷分别给薛妍和范瑶夹了一大块酱猪蹄,“多吃这个,富含胶原蛋白,美容养颜。”

薛妍欣然接受,并对李恺笑了一下。

“谢谢。”范瑶则矜持的低下头就着碗小心的啃起来,边啃边回道,“挺适应的,我和妍妍在同一个宿舍里,去得晚,就剩上铺了。”

“吃饭呢?”

“早上吃食堂,中午在这儿。晚上本来也是吃食堂的,玥玥安排我们也在这儿吃的,一荤一素,两菜一汤。”

“小玥玥做的不错,很值得表扬。”

“切,谁稀罕。”冉玥不在意的挥挥筷子。

“奶奶身体还好吧?”这是在问范瑶。

“挺好的。”

“礼拜天回家少到处乱跑,多陪陪老人。”

“嗯。”

李恺没有再和别人交流,其他人都是跟自己从小长大的“兄弟姐妹”,要是对他们也像模像样的敦敦教导,就招人腻歪了。

其实李恺是多虑了,薛妍就盼着李恺能针对她多一些关心的询问或教诲。

升入高二住校后,薛妍每周末从家里回来就会心里庆幸一番。

因为她的家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平静和温馨。爸爸和妈妈不是一天零交流,就是在吵架。以前还只是吴敏喋喋不休,薛启明冷漠以对,现如今已经演变为真正意义上的吵架了,有来言有去语的那种。

争吵的内容以及范围也在扩大,时间线能延伸到六十年代两人下乡时,地域线跨越东北、滨海和安城,人物线就更开阔了,涉及到很多薛妍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薛妍有时候到了周末,根本不想回那个家。

“对了,习题册给你们准备好了,题量有点大,寒假前我就不回来了,大家努力加油。”

“啰嗦。”冉玥从李恺手里接过新版的“折桂宝典”。习题册就一本,需要大家自行抄录。

饭后,冉玥他们回学校,李恺则准备打车回纽麻胡同。

塔读@

这时候“大哥大”响起来。

“喂……”

“恺哥吗?我是李刚。”

“刚哥啊,你好你好。”

“听说你回来了,到安城了吗?”

“到了,刚刚随便吃了个午饭,有事儿?”

临回来之前,李恺和刘铁联系过,所以李刚知道自己的行踪不足为奇。

苏博林给李恺找了两个办事儿的人,一男一女,都是四十来岁。男的安排进了京工大的保卫处,女的安排成史宏亮他们宿舍楼的宿管阿姨。

不过李恺还是觉得需要几个“市井之徒”,那种人办事儿更机动灵活些。于是才和刘铁联系的,询问他在京圈儿里有没有合适的“朋友”。

“也没啥大事儿,就是……罗老婆子死了,看你这儿的意思,咱们是不是让她消停儿的下葬。”

“谁死了?”

“罗老婆子……罗通他妈。”

“怎么死了?”李恺都快忘记这个手刃自己的仇人了。

当年罗通是判的死刑,因为证据确凿,事实清楚,并且情节严重,宣判后是立即执行的(见第二百四十五章房改)。

而罗通他娘因为故意伤害罪(见第二百三十三章,受伤),和她儿子前后脚被判刑,不过当时李恺伤势不严重,李焱表示不作深究,所以她被判处了有期徒刑十八个月。

但是李家不想深究,有人却不愿意,于是罗老婆子在拘留所时发生了一次斗殴的“意外”,造成两条腿骨折。

于是,虽然判了刑,但直接被保外就医,一天监狱都没住,不过据说再没有站起来。

老婆子手里还有些积蓄,于是她一个老家的侄子“主动”过来照顾她。

前天,她侄子到机械厂工会去报丧,说早晨起来,发现老婆子死了。后来经过厂卫生所检查,属于正常死亡。

当年被牛家伤害最深的是蔡小丽和李恺,蔡小丽没什么表示,李刚却不想让老婆子走的安详。

“刚哥,照我的意见,这事儿就算了,搁我爸那儿可能也是这意思。我知道当年的事情让蔡姨受了委屈,不过人已经死了,再揪着不放也没意思,何况当年犯事儿的是罗通那个王八蛋。再说了,蔡姨也算因祸得福,不赶上这么一件麻烦事儿,她能找到你这么个好归宿吗?估计骨灰也是要弄回老家,冤有头债有主,让她们走吧。”

“呵呵,呵呵,那就算了,我也懒得去找他们麻烦了。”

“最好是别折腾了,要是让我家老爷子知道了,就他那性格,没准儿还会去随一百块钱分子。”

“别说,李叔还真有可能。”

“还有事儿没有,没事儿赶紧滚。”

“这又是咋的了?”李刚纳闷李恺的突然翻脸。

“你说呢,你倒是痛快了,娶了个好媳妇,可这辈分儿让你搅和的乱七八糟。我管你媳妇叫姨,你管我爸叫叔,你儿子(嘟嘟)管我叫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呵呵呵呵,是有点儿乱,要不你随着我媳妇称呼?”

“倒也不是不行,等我回去找潘哥商量商量?”

“算,算了,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各论各的。”

“切。”

李恺边走边接打着电话,眼角的余光扫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希望碰到一辆出租车。

城市的另一边,刚才从火车站拉李恺过来的人力车司机正扶着一位头部满是鲜血的人。

“大牛,你怎么招惹那些人了,一看就是些流氓混混。”

“我没招惹他们,昨天晚上去炫目歌舞厅接爱丽下班,见有人缠着她动手动脚的,就上去阻止。当下也没事儿,谁知道今天那小子就找人来报复我。”

“我看还是让你媳妇换个地方工作吧,歌舞厅是什么好地方啊,乌烟瘴气、鱼龙混杂的,本分人谁去那种地方,在里面陪舞,太危险了。”

“黄哥,我们也没办法,拉这个人力车,辛苦一天挣的钱,都不够我们两口子吃馒头啃咸菜的。歌舞厅里好歹能多挣几个,换个地方挣的钱都不够给儿子交学费的。再说了,我相信我媳妇儿。”

两家四口人都是法兰厂的工人,也都是下岗的工人,同样挣扎在贫困线上。为了生活,为了家人,健康、尊严、廉耻,都在一样一样丢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