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的时候倒长得挺眉清目秀。”陆锦眠凑近了,看着照片上又陌生又熟悉的脸,小声感叹道:“和你的五官还是有几分相似。”
傅陵川翻开资料,第一份就是病例。
“大伯年轻的时候很喜欢冒险,飙车,开飞机,高空跳伞都玩。但是结婚前突然就不再出门了,非常宅。我记得在我小时候,他曾经在家里连续关了四十多天,还是我父亲把他从地下室里拖出来的。他的变化应该是从这一次事故开始的。”
病例上详细地记录了傅大伯切断命根的受伤过程。
“当时的医院无法接好,所以他从那次起就彻底废了。”林晋说着,指了指另一叠文件,“后面是当地警方的笔录和结案记录。当时他和一群国外的富二代去非洲玩,结果被那几个富二代给整了,给他塞了几个当地的歌女,一晚上就把他给整残了。他又羞又怒,想要跳窗逃走时,被窗子上的破玻璃给削了……”
“所以,他是从那一次起性格大变的?”陆锦眠拧眉,轻声说道。
林晋点点头,说道:“他曾经看过心理医生,找这位医生拿到他的诊疗记录可不容易。”
傅陵川拿起心理诊疗记录,一页一页翻看。
“变态。”陆锦眠看了几页,眉头一皱,骂道。
“可是我们今天为什么要把他从现场放走?”林晋不解地问道。
“因为需要证据,像他这种心理素质极强的人,极有可能已经做好了陷阱,让人替他顶罪。”傅陵川抬腕看看表,低声道:“应该差不多了,把资料发给他,让他自己去自首,否则我就把资料公开。给他十分钟考虑,若果他不去的话,让侯勇他们动手抓人。”
傅大伯一生要强好面子,就算婚后不能和妻子成为真正的夫妻,还是用尽了各种手段留下了她,甚至让她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
“侯勇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大伯的几个藏身窝点都被他找到了,派了人守在那儿。还真别说,侯勇他们找人是真厉害。只是要在这个城里,哪怕在地下打了洞,他们也能把人从洞里翻出来。”林晋又说道。
……
书画室。
大伯母疯了一般地拍打着门,但始终无人开门。
佣人们远远地看着,都不敢靠近。大伯母平常脾气就很暴躁,发作起来,不管面前站的是谁,她都会一顿打。更何况此时像头狮子一般狂燥的大伯母,让他们更不敢多说一个字。
“你们,过来把门给我砸开。”大伯母吼累了,扭头看向佣人,大声叫道。
几名佣人围上来,七手八脚地砸开了房门。
大伯母冲进去,满屋子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傅大伯的身影。
“还是先拿书画吧。”司机跑进来,大声提醒道:“约好看字画的人马上到了。”
大伯母哆嗦了一下,赶紧跑到墙边去摘字画。
“都楞着干什么,过来拿东西,都搬客厅去。”大伯母尖声叫道。
佣人们一涌而上,抱着字画古董直奔客厅。
不多会儿,字画行的人来了,见到满厅的好画好瓷器,眼前一亮,立刻小心翼翼地捧起了一只小瓷器看。
“这个我记得当时花了七百多万,在拍卖行拍下的。”大伯母从盒子里找到证书,递给字画行的人。
那人看着看着,露出一脸的疑惑,“是不是真货收起来了,特地摆个假的在外面赏玩?”
“什么?”大伯母茫然看着他。
“这是假的。”字画行的人放下瓷器,又拿起了一幅水墨画,几眼之后,摇头说道:“也是假的。”
大伯母眼睛猛地瞪圆,不敢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是假的,都是我先生去拍卖行拍来的,都有证书的。”
“拍卖行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古董字画流出来嘛。”字画行的人连连摇头,一脸疑惑地说道:“这么多东西,居然没有一件是真货。是不是傅先生把真品都收起来了呀?”
大伯母一阵眩晕,只觉得双眼发黑,热血冲头,摇摇晃晃地跌坐在了沙发上。
“扶我上楼。”她坐了会儿,把手伸向佣人。
佣人赶紧扶住了她,上电梯,直奔卧室。进了门,大伯母推开了佣人,一溜小跑冲向了放置保险柜的位置,她哆嗦着双手,好不容易摁对了密码,嘀地一声,保险柜打开了。
光渗进了黑漆漆的柜子里,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留下。
大伯母结婚时他送的钻戒和碧玉镯子也不翼而飞!
“他、他昨晚就做好准备了!”大伯母瘫坐在地上,双目失焦地看向身后的大床。
她独自在这张大床上躺了一辈子,没想到得到这样的下场。
人财两空,沦为笑柄。
……
酒店。
陆锦眠把睡着的小玥儿放到了床上,转身拉下了窗帘。
房间里笼着柔和的暗光,隐隐有音乐声传进房间。沙滩上的烧烤party还在进行中,陆弈和陆耀被一大群名媛围在中间,想脱身却又没办法。
也该让他们两个见识一下在这个花花世界里,诱惑是怎样产生的。他们见到的女人,真的太少了!
她站在窗口,正看得好笑时,手机响了,是祁风打过来的。
“祁先生。”她放下窗帘,小声打了声招呼。
“还能听你叫小四哥吗?”祁风很是失落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能。”陆锦眠直截了当地说道。
手机那边响起了低低的呼吸声。
沉默了几秒,祁风才重新开口。
“我给小玥儿带了周岁礼,想交给你。放心,只是想送礼。”
“你在哪儿?”陆锦眠想了想,问道。
“就在电梯这儿,保安拦着我,过不去。”祁风说道。
陆锦眠挂断电话,扭头看了一眼小玥儿。她睡着了,一时半会应该醒不了。房间里有两个保姆,一个正在给小玥儿洗白天弄脏的小裙子,一个在整理玩具。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她叮嘱了几句,开门出去。
两名保姆放下手里的活,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大床前。小玥儿趴在被窝里,头发遮住了她的小脸。
“别碰她,让她睡。”其中一名保姆想上前去帮她翻身,立刻被另一人阻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