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里面请。”长森建筑方的人殷勤倍至地给陆弈领路,可能是觉得陆锦眠穿得灰不溜湫的,所以没多看她一眼。
“你是?”陆弈打量男人一眼,问道:“刘经理?”
“鄙人正是刘贺,没想到陆总在国外生活,汉语说得这么好。”刘贺笑眯眯地说道。
“聪明,有才华。”陆弈说道。
“过奖……”
刘贺话没说完,陆锦眠接了句:“陆总是夸他自己。”
刘贺笑容有些尴尬,他咧咧嘴,抢先一步,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我们等了陆总好几天了,今天见到陆总,没想到这么年轻,英俊不凡。”刘贺又说道。
“这就是你们突然涨价的理由?”陆锦眠问道。
刘贺脸上的笑容僵住,他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锦眠。眼底闪过一丝不满。
“坐吧。”陆弈坐下了,手指在桌上叩了叩:“我们开门见山,就不要浪费彼此时间了,为什么突然涨价?是有更好的买家?还是有别的原因,我需要有一个解释。”
刘贺堆着笑脸说道:“确实是之前估算有误,原来的价格不太合理,所以才加价。当然,这个价格我们还可以谈。”
“那就比原有的价格低百分之二十。”陆锦眠不徐不缓地开口道。
“什么?陆总,这是你秘书吗?怎么说话不分场合?”刘贺很生气地看向陆锦眠,不满地说道:“你是秘书,坐着听就行。”
“我的秘书可以帮我发言。”陆弈盯着刘贺,扬声说道:“怎么,需要你批准。”
“陆总,我们是很有诚意来谈这件事的。对于你们外来企业来说,借长森建筑的壳上市,是最理想的选择。我们的要价也很公平,你们若不是做过了比较,也不会选择我们长森。”刘贺说道。
“那我们就换一家。”陆弈站了起来,低声说道:“反正是借壳,借哪一家都行。”
“陆总!”刘贺急了,连忙起身说道:“我们可以坐下慢慢谈。”
陆弈看了看陆锦眠,见她点头,于是坐回原处。
“我们做了长森这十年里的背调。”陆锦眠走到会议室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投影。
听到五年这个词,刘贺的神情变了变。
“十年里,长森共出过大型事故十九起,做为一家大型建筑公司来说,非常不合理。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也是你们借壳给别人,帮人顶责。在这种背景下,你们居然找我们涨价百分之二十?”陆锦眠淡定地说完,明媚的双眸看向了刘贺,“刘经理,你们在痴人说梦。”
“那、那也不可能比原来的价格低百分之二十。”刘贺掏出手帕擦汗,拿起了手机说道:“我向老板汇报一下。”
“请便。”陆弈摊了摊手。
刘贺举着手机,带着他的人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我觉得我们找的人不是长森。”陆锦眠看着刘贺的背影,小声说道。
项链的卖家一直没露面,哪怕她出了天价拍下来,对方也没有冒头。这人太沉得住气了!陆锦眠和陆弈追着卖家在网上的蛛丝马迹,终于查到这人在三年前和长森有过一笔交易。在得知长森公司要卖掉之后,陆锦眠果断出手了。她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知道爸爸妈妈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会换脸成后来的模样。他们十多年来在躲谁?!
“再看看吧。”陆弈看着会议室外面的那群人,低声说道。
“陆总,我们老板稍后就到,他想和您亲自谈谈。”刘贺回来了,脸上又堆起了笑容。
“好啊。”陆弈笑笑。
刘贺又坐回去,开始扯一些闲话。
“这样吧,你们老板了之后,再和我联系。”陆弈懒得听他胡扯,直接打断了他。
刘贺一脸尴尬地看着他:“也好,陆总请便。”
陆锦眠走出来时,回头看了刘贺一眼,小声说道:“长森的老板居然派一个经理出来见我们,要把他逼出来才行。”
“明白。”陆弈点头:“他们敢让我们我们白跑一趟,也别便宜他们,让他们也白跑一趟好了。”
陆锦眠伸了个懒腰,看着远处的海岸线说道:“那,去海边走走?”
“你在海上呆那么久,怎么还看不够?”陆弈温柔地问道。
“可能我是海里出生的,我前世是条鱼。”陆锦眠笑眯眯地说道。
陆弈倒希望她是条鱼,七秒的记忆,可以让她不必回忆起往事就难过。
“小小秘书,这么猖狂,我看,八成是姓陆的养的女人。若她是我的女人,我打得她站不起来。”刘贺走出会议室,揪松了领带,气哼哼地说道。
“看着皮肤挺白的,腰也细,应该很够劲儿。”他身后的一名男子色心大发地说道:“口罩下藏的脸应该也长得不错。”
“要不是看在没签合同的份上!”刘贺点了根烟,恼火地说道:“我真不会给这臭女人面子。”
“骂人不是好习惯。”突然,身后传来了冷冷的声音。
刘贺刚想回头看,几只麻袋罩了上来,把他们罩在里面,还没反应过来,一顿劈头盖脑的拳脚就朝他们几人打了过来。尤其是刘贺和那个男人,被打得更狠。
傅陵川从一边走出来,一脚踩到了刘贺的背上。
“牙长着,是吃饭的,不是四处乱吐的。”
刘贺痛得直哼哼,哪里还反抗得了!
傅陵川往他背上踢了一脚,沉步往外走去。
“你说那陆弈也没什么厉害的嘛,自己太太被人说了,他都不知道。”林晋拿出手帕擦了擦被热汽糊住的眼镜片,小声嘟囔。
陆弈的太太!
傅陵川的心情有些低落,他走到自己的车前,抬头看向了远处。陆锦眠和陆弈正往海边走,看上去确实关系和谐。
“要不然咱们找找医生,帮她唤醒回忆?”林晋看着他的脸色,小声问道。
“先弄清楚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傅陵川嘴角抿了抿,脑海里闪过了早上看到的陆锦眠,她挽着发,雪白的后颈处,有一条一指长的伤疤。
他的小锦眠,当时该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