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房间全是灰色调,屋角有一盏落地灯,灯光很暗,像一层暗灰色轻纱笼在房间的角落里。她蹑手蹑脚地到了床边,趴在床头入神地看着他。
“你喜欢我吗?”她小声问道。
陆锦眠问完问题,小声叹了口气,他都睡着了,问个屁啊。还说想收拾他呢,看到他的脸,手软脚软浑身软!
呆怔了片刻,她大胆地把手伸进了被子里,想要摸一下他的心口,这心里到底有没有装着她。
“陆锦眠!”傅陵川在她进来时已经醒了,一把抓住她乱摸的手,声音带着隐忍的沙哑。
“现在干吗对我冷暴力。”陆锦眠见他醒了,马上打起了精神。
房间里的灯亮了,照到他隐忍又冷硬的眉眼上。
“哪来的冷暴力,都几点了,你睡不睡。”他揉揉眉心,把被子往身上拽了拽。
陆锦眠抱着被子的一角往床上爬:“傅陵川你别睡,我们很严肃地谈一下这件事。”
傅陵川看着她微弯的雪色脖颈,牙根发痒,想要叼着这雪嫩的脖子,甩到柔软的被子里。
“明天上课吗?腿不疼?爬了几天山你不累?”他点了根烟,微眯了眼睛,看着她:“期中考准备怎么样了?赢了钱是不是觉得不用打工可以好好放肆一阵子了?”
陆锦眠懵了半天,嗷地嚷了一声,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傅陵川!我跟你说,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讨厌的人!你凭什么要折磨我!”
她耍赖的功夫比撒娇的功夫,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把你从山上弄回来,不是让你在我这儿打滚耍赖的。你再闹腾,我就把你丢出去了。”傅陵川抬高了拿着烟的手,以免烫到了她,另一只手推着她光洁微烫的额头,拧着眉说道。
陆锦眠怔了几秒,听懂了他的意思。根本就没人举报,那地方本来就是提供给外界进行野营的地方!
“你怎么能这样,还有人指望这奖学金啊。”她错愕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考虑别人的处境,”傅陵川推开她,淡定地说道:“我只用考虑你。必要的时候,不择手段还是仗势欺人,都可以。”
陆锦眠眨巴了半天眼睛,平常伶俐的嘴皮子楞是没能启动起来。
“回房去。”他低低地说道。
陆锦眠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抓起他拿烟的手,放到双唇间吸了一口。
傅陵川眉头皱了皱,刚想教育几句,陆锦眠已经扬起了小脸,冲着他吐了口白白的雾。
“抽烟这种坏事,你刚教的。你得以身作则啊,傅先生!”
她说完,不客气地又吸了口烟。
空气都安静了几秒。
挑衅?傅陵川眸色一沉,掐了烟,过来拧的耳朵:“反了你。”
陆锦眠就势往他怀里拱,小声说道:“我就反了,我要上面。”
傅陵川的头和肺一起疼了起来。
“你知不知羞!”他把她的手拉出来,翻身把她推倒。
“我这叫勇敢,我敢爱敢当,你还装什么装。”陆锦眠的话消失在他的吻里。
傅陵川自认控制力极强,可陆锦眠就是他的控制力杀手,小脸皮还厚,什么都敢说,只管一头往他身上扎。
“你技术不太好,上回我也没书上写的那些感觉。”陆锦眠还是不知死活地逗他。
傅陵川看着她,脑海里闪过她直播说的撩男宝典,和她此时的行为一一对上,又开始上火。
“技术不好?嗯?我看你的心思全放在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么喜欢研究技术,我带你学。”
陆锦眠搂住他的脖子,嗡声嗡气地说道:“那你好好教,我好好学,我一定当你的好学生。”
快教,不能让他再躲了,就算心得不到,身体得归她!
傅陵川现在是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了,骨头也会给她拆了!
许是折腾得太久太狠,她中途居然睡着了。傅陵川把她抱去清洗时,她都没醒过来。她做了一个很悠长的梦,梦里傅陵川娶了一个她没见过的女人,她在梦里哭得抽了过去。
“醒醒。”傅陵川被她的哭声吓到了,叫了好几声,她才从梦里抽出神智。
呆怔地看了他半晌后,她立刻拉开了一些和他的距离。
这反应让傅陵川微微皱起了眉。
“梦到什么了?”他问道。
“你娶别人了。”陆锦眠喃喃道。
傅陵川深吸了口气,把她揽过来,“没有。”
“别娶别人。”陆锦眠抓着他的衣服,小声说道:“你等等我,等到登记的年龄。”
傅陵川轻拍着她的背,低低地应了声:“我会负责的。”
她不要他负责,她要他喜欢她,永远不抛下她。
“你喜欢我吗?”她固执地问道。
“喜欢。”傅陵川嘴角抿了抿,声音有点轻。
陆锦眠放下心,又抱住了他,轻轻地说道:“你会一直疼我的吧?”
“嗯。”傅陵川又应了声。
他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带她回去吃团年饭的那一天,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角跟着他,寸步不敢离,就连他去卫生间,她都站在门口,紧张兮兮地看着紧闭的门。
后来她年纪长大了一点,懂得他在傅家的位置后,没再拉过他的衣角,再后来,话也说得少了……
最近她的话却越来越多,好像只要在他面前,就会一直想要说话。
“别怕。”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但陆锦眠一下就听懂了,她往他怀里拱,越拱越紧。
……
陆锦眠醒来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傅陵川的名字改成了:充电器!
傅陵川昨晚虽然玩得有点凶,可陆锦眠却觉得感觉很不错,她在实践中证明了傅先生不用靠药物也可以非常厉害。
浴室的水声哗啦啦地响,他在洗漱。
她从柔软的被子里爬出来,认真地打量着四周。
第一次清晨从他的房间里醒过来,原来他房间的清晨和她那边的不一样。
那的房间全是粉的,阳光透进来就成了一片粉色大海。
可他的不同,四周全是深深浅浅的灰色,让他的房间充满了禁欲的气质,这和本身骄傲高冷的声音非常相配,可偏偏空气里全是一夜闹腾后还未散尽的气味,两种极致感受撞在一起,让人有一种想要撕掉这灰色,尽情撩火的冲动。
她小心地在床上站起来,踮起脚尖试着跳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