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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乌云笼罩天穹,天地间充斥着压抑的气息,正如现在凉州军将士的心情一般。

李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颤声道:“小人屠的骑兵这是要干什么?”

“直接用骑兵去撞井阑?”董平同样难以接受这一事实,喃喃自语道:“这根本就是在自杀,小人屠的骑兵都不要命了吗?”

“轰!”

董平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山谷中便响起了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声,仿佛在耳边炸响了一道惊雷一般,而那被撞的井阑底层瞬间破碎,漫天飞溅的断木碎

板之中,一名身披重甲的骑士轰然倒地,沉重的铁盔滚落一旁,露出安良那张苍白的面孔。一丝殷红的血迹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滑落,刚才那石破天惊的

一撞,早已将他撞得五脏俱碎,筋脉尽断。

眼角的余光中,安良模糊地看到一具庞大的黑影正从天空轰然塌落,虽然鲜血已经模糊了视线,但安良知道,那分明就是已经被撞毁了的井阑!

抹淡淡的笑意却在安良的嘴角艰难地绽放、凝固,化为永恒,悄无声息的,安良那一双明亮的眸子黯淡了下来,就如同熊熊燃烧的烛火正在缓缓熄灭,

整个世界逐渐变得黑暗,连鲜血的那抹殷红也不复存在。

“轰!轰!轰!”

紧随安良之后,数十骑重甲铁骑同时向十余架井阑发起了自杀式的撞击!一骑不倒便两骑,五骑不倒便十骑,源源不断的铁骑就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

悍不畏死地冲向那高耸如云的井阑。

连绵不绝的轰鸣声中,高大的井阑一架接着一架栽倒下来,庞大的架身重重砸在崖壁或者官道上,瞬间绽放为漫天飞舞的碎木残渣。

“这...”李儒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十余架缓缓栽倒的井阑,不敢置信道:“这怎么可能?骑兵怎么可能撞塌井阑?!不可能,绝对不可

能!”

“真...真的办到了?”董平使劲揉揉自己的双眼,吃声道:“小人屠的疯子骑兵竟然真的撞塌了井阑?”

凉州军呆住了,但高顺和李严可不会浪费这用安良等人性命换来的机会。

“全军出击,夺回壁垒!”

伸手拭去眼角的热泪,高顺翻身上马,长枪斜指天穹,嘹亮的长啸响彻云霄。

“杀!”

目睹同袍的阵亡,最后剩下的两千士卒双目通红,紧紧追随在重甲铁骑和八百轻骑身后,咬牙向凉州乱军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反击,刚刚还在猛攻不止

的凉州乱军顿时兵败如山倒,向着后阵抱头鼠窜而回。

回过神来的李儒激泠泠打了个冷颤,突然之间,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或许这原本也算不上什么错误,只是敌军的反击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以致于凉州军猝不及防,一泻千里,这才使他的疏忽最终变成了致命的错误

不是别的。

凉州军虽然连续攻占高顺军的九道壁垒,却并没有将这些壁垒拆除。按照李儒的打算,本来是准备以这些壁垒为依托,以便向该混的大寨发出源源不断

的猛攻,而若是高顺军攻出来的话,也可以凭借这些壁垒来防守。这么做原本并没有不妥之处,但凡事并无绝对,放到现在,这却成了凉州军最为致命

的失误。

要知道,如果被高顺军夺回这些壁垒,那凉州军之前死得人,做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在这狭长的山谷中,根本发挥不出人数多的优势,如今井阑又被撞

毁,那九道壁垒就会如同天堑一般重新竖立在凉州军的面前。

李儒很想下令凉州军誓死顶住,但看着慌不择路,只顾四散奔逃的士卒,他无奈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一百铁骑给凉州军的震撼太过巨大,以致于他们现在毫无战心,曾经纵横无敌的西凉铁骑就如同被打断了脊梁一般。

无奈地叹息一声,李儒转头对董平道:“撤吧,无力回天了。”

董平嘴角一阵抽搐,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无法挽回,咬牙道:“全军撤退!”

随着董平的这一声命令,凉州军本来便已经十分混乱的阵形彻底溃不成军,高顺和李严没有浪费这宝贵的机会,一举将九道壁垒全部收回才罢兵回营。

是夜,凉州军的大帐之中。

李儒满脸懊悔地向董平道:“唉,万万没有想到,高顺军中竟然有如此悍不畏死之人,竟有如此恐怖的铁骑,当真是失策。”

董平咬了咬牙,问道:“姐夫,如果要重新打造井阑的话,需要多少时间?”

“至少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李儒话音一顿,接着道:“不过,我认为,重新打造井阑或许并非上策。”

董平不解道:“姐夫此话怎讲?”

李儒解释道:“纵然我军重新打造好了井阑,怎知高顺那厮会不会再此派出这支恐怖无比的重甲铁骑进行突击?只要我军没办法抵挡住这支铁骑,那重

新打造的井阑还是难以避免被摧毁的命运。”

“可是,高顺的人数不多,原本也只有四五千人,经过这两个月的消耗,现在最多不过三千人,而我凉州军愈十余万,消耗得起。”

李儒沉思了一下,觉得董平说得也有道理,便道:“姐夫还有一个办法,不妨双管齐下,到时候,不管哪条计策能成,都可以让我军返回关中。”

董平一听李儒还有办法,来了精神,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儒,问道:“什么办法?”

李儒道:“我军人多,而函谷关前的峡谷却十分窄小,根本无法让我们的大军完全展开,使得许多的士卒在后阵无所事事。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不妨分

出一部分人继续打造井阑,而另一部分士卒则可以进入函谷关两侧的山中,寻找山中的小路,然后沿原有之小路开凿一条通往关中的大路!这么虽然旷

日持久,却可以避开高顺这头拦路虎了。所幸的是,我军从京畿各郡掳掠所得尽可支持十余万大军一年用度,粮草供给倒是无忧。”

“也好。”董平知道此时除了这两个笨办法之外,也并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得无奈答应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

如果顺着高顺这座大寨往西走七十余里就能发现,这条两京古道,在这里有了分岔,向西的这条一路经过华阴、渭南,便可直达长安,而向南足的话,

在越过无关之后便是张扬当年起兵的南阳郡。

当高顺在函谷关钱和凉州乱军激战的时候,关东联军早已解散,各路诸侯在得到各自的封赏之后,便心满意足地率军返回了自己的治地,唯有新任司隶

校尉刘备没有离去,负责主持京畿军务。

在接到张扬的急令之后,杨业当即点起麾下的一万新军借道南阳,准备从武关进入关中支援高顺。南阳太守袁术虽然曾经两次败给张扬,过节很深,但

却并没有刁难杨业的大军,反而大手一挥,允许了他们通过。

袁术虽然算不上大度,但在汉末能成为一地诸侯的,又岂能是普通人?更何况在袁术的心中,自己的大敌一直是同位袁家子的袁绍,对于张扬,能交好

的话,他自然也不会去上赶着做那得罪人的事。

而杨业率领的这支大军终究止步在了武关的城墙之下,如今的武关属于原长安守将段煨的治下。

段煨并不是董卓的嫡系,所以西凉众将也不是很待见他,足直观的表现就是,在樊稠率领五万大军赶回洛阳之后,段煨便失去了长安守将的身份。

但是如果只是仅仅如此的话,也不会直接让段煨反出长安,坏就坏在樊稠不光不信任他,还准备蚕食他手下的大军,在这个年头,如果你的手下没有大

军的话,那同样也就意味你离死也不算太远。

此等大事,段煨如何能忍?一怒之下直接率军撤出长安。徐晃兵力不足,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段煨撤走,再想追时,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撤走之后的段煨并没有赶赴函谷关和董平、李儒等人汇合,他知道凉州军是个什么德行,当你有用的时候,他们会捧得比天还高,比亲爹还亲,但

当你失去作用之后,他们也不会对你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于是,段煨直接率军驻扎在了京兆南部的商县一代,势力横贯京兆、弘农南部的,而不巧的是,武关如今也正好在他的麾下。

...

商县,段煨府邸之中。

段煨目光闪烁,看着吴用道:“先生此来,欲当说客乎?”

“非也。”吴用摇了摇头,大大咧咧地在段煨对面坐了下来,捋了捋颔下柳须,慢条斯理道:“用此来非为游说将军,实为就将军性命而来。”

“先生说笑了。”段煨语气不善,沉声道:“本将麾下五万将士,尽皆为虎狼之师,精锐异常,何来性命之忧?”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吴用微微一笑,淡淡道:“将军若不听在下良言,早晚必死于刀斧之下。”

“嗯?”段煨冷哼一声,一双细长的眸子在烛火的映照下散发出阴冷的寒芒,幽幽开口道:“先生此言何意?”

吴用不为所动,缓缓道:“将军本非董卓亲信,而是原凉州刺史耿鄙的麾下,后来虽然投降董卓,但其可信任将军?樊稠、李傕、郭汜、张济等人乃董

卓亲信部下,将军如今恶了樊稠,岂不是得罪了董卓的一班亲信?此番董平、郭汜等人正引军猛攻高顺将军大寨,高顺将军虽然能征善战,可麾下兵马

有限,被攻破大营是早晚的事。若董平、郭汜等辈引军进入关中,夺了三辅之地,将军如何自处?是向那樊稠负荆请罪,还是起兵对抗董平?”

“这...”

段煨脸上一阵青白不定,回想起樊稠的嚣张跋扈,他自忖哪怕是负荆请罪,樊稠也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再加上李傕和郭汜,这两人虽然段煨没见过,

但却也有所听闻,在凉州军中自成一系,哪怕华雄、徐荣等人也不愿招惹他们,若是真让这两人占据了关中三辅,还真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但段煨不想就这么表现出来,一脸强硬道:“如此还要多谢先生提醒,某这便起兵前往函谷关,和少将军里应外合,一举击破高顺,请少将军入关,到

时候,樊稠又能耐我何?”

“哈哈哈...”吴用捧腹大笑,只笑得涕泪横流,摇头不止。

段煨一阵恼怒,阴恻恻道:“先生可否告知本将,何事如此好笑?”

吴用止住笑声,对段煨道:“将军勿怪,实在是将军想法太过天真,用实在是忍不住。”

“哦?”段煨不怒反笑,看着吴用道:“先生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

“李傕、郭汜何等人?如今用之主公还在关中,所以凉州各部还能同心对敌,若我军撤走呢?莫说将军,便是那董平,李傕、郭汜可容得下?到时候,

将军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