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张扬麾下众将一个不在,全部被派了出去,连同他麾下的大军,全部参与到了对河套的攻略之中。
整个河套地区,城池都没几座,所以也不需要张扬亲自出马,他只需安坐美稷便是,他现在最烦恼的还是缺少一个内政方面的人才。
现在的美稷城一片的热火朝天,曾经在城中密密麻麻的帐篷全部被清理一空,所有的奴隶都被集中起来开始修建住房,而曾经的匈奴小奴隶张鸦摇
身一变成为了监工,把自己以前受过的苦变本加厉的回报到这群俘虏的身上。
正当张扬准备进入因为数月大战不曾理会的系统时,吴用大步进入大堂,抱拳道:“主公,大事不好。”
张扬面色不变,道:“加亮何事如此焦急?”
吴用凝声道:“主公,大将军何进和咱们在洛阳的细作同时传回消息,天子密令冀州刺史韩馥、并州牧丁原、凉州牧董卓、幽州刺史公孙瓒共四路
大军,东西夹击我军。”
张扬长身而起,神色一变再变,最后却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淡然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本将刚刚攻下河套,不想就有贵客上门了?”
刘伯温接言道:“主公,看来当今陛下并非只知享乐啊。”
吴用道:“伯温兄所言甚是,最近我军实力增长过于迅猛,想来已经引起天子的忌惮了。”
“无妨,韩馥、董卓、丁原、公孙瓒?让他们来,难道本将还怕了不成?”渡步来到堂前,张扬望着碧蓝的苍穹,良久道:“只是咱们的这位陛下
,我越来越看不懂了,去年本将兵临洛阳城下的时候,刘宏的表现可不是这样,怎么如今”
刘伯温神色一沉,凝声道:“主公,不如由基再往洛阳一趟,查探一下情况。”
“暂时不必。”张扬沉声道:“有什么事,等击退这四路大军之后再说。”
冀州州治,邺城。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别驾闵纯、长史耿武、都督从事赵浮、程奂、骑都尉沮授以及上将潘凤、张颌、高览、麴义等人相继而入,于堂下向韩馥行礼
,然后按官职落座。
张颌率先出言道:“黑山战事正紧,不知使君急招末将前来,所为何事?”
韩馥不以为意道:“黑山贼不过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暂缓剿匪也无甚大事,张将军可不必放在心上。”
在韩馥麾下并不得意,陪坐末席的田丰不加思索道:“使君此言差矣,黑山贼自张牛角死后,张燕为黑山大帅,此人年轻勇武,颇有智计,隐众于
莽莽黑山之中,裹众百万,每每下山劫掠,张将军率军征讨数月不能全功,使君岂可轻视?”
这就是田丰不得重用的原因,要说在坐诸人,能和田丰比肩的唯有沮授一人,可他为人太过耿直,但有所思必直言不讳,丝毫不理会同僚和上官的
颜面,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田丰这人智商很高,但是情商很低,容易得罪人。
“元皓,黑山贼声势浩大,人数众多,征讨已有数月却不能建功,宜缓缓图之,不宜操之过急。”
要说这韩馥还算照顾田丰的面子,不然换个小心眼的上官来,田丰早就被打出去了。
不过田丰可没有这个觉悟,依旧不依不挠地问道:“不知使君有何良策?”
作为冀州本地的世家,田丰十分清楚黑山的险恶地势,近百万黑山贼往山里一躲,官军找都没处找,何谈剿灭。
韩馥强压心中怒气,没好气道:“本官欲已上将潘凤接替张颌,率军征讨黑山群贼,不知元皓以为如何?”
田丰根本没听出韩馥话中的不满,继续道:“不妥,使君,潘凤将军勇则勇矣,然智计不足,张燕狡诈非常,潘凤将军恐不是张燕的对手。”
只不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田丰便得罪了韩馥、潘凤两人,田丰说的是实话吗?那是肯定的,甚至换个时间潘凤都能承认自己智谋不足,但现在可
不同,当着冀州大小文武的面,你田丰指着鼻子说人潘凤乃是一勇之夫,不堪统兵,换成谁心里能够舒服?何况潘凤身为冀州第一上将,自有他的骄傲
,若不是看在田丰乃是冀州本地世家,潘凤恐怕早就拔剑相向了。
沮授为人更为圆滑一些,连忙出来打圆场道:“使君,潘凤将军乃我冀州第一上将,若事事都需潘凤将军出面,岂不是显得我冀州无人?张颌将军
年纪尚轻,仍需磨练,不若还是命张颌将军率军征讨黑山贼。”
“也罢!”韩馥点头道:“既然如此,便仍以张颌为将,率军征讨黑山贼。”
张颌长身而起,抱拳朗声道:“末将领命。”
韩馥微微点头,继续下令道:“潘凤、麴义、赵浮、程奂听令!”
潘凤四人锵然起身,抱拳道:“末将在!”
“以潘凤为主将,麴义、赵浮、程奂为副将,率马军五千,步卒三万,即日出兵,讨伐逆贼张扬!”
潘凤等人轰然应诺:“末将领命!”
田丰勃然色变,急道:“使君,此事不妥。”
韩馥怒道:“田丰,此乃陛下密旨,尔要抗旨不成?”
闻听是陛下密旨,田丰无奈道:“下官不敢。”
“那就好。”韩馥大声道:“讨伐张扬之事便如此定了,休要多言。”
田丰叹息一声,道:“既如此,丰愿随军出征。”
“准了。”
韩馥冰冷地答应一声,转身便走,其余诸将也尽皆离去,片刻之间,偌大的大堂便只剩下了田丰和沮授两人。
沮授出言问道:“元皓为何反对使君出兵征讨张扬?”
田丰道:“则注安能不知?却又来问我。”
田丰和沮授同为冀州本地世家,又为多年老友,说话自然没有顾忌。
“唉!”沮授长叹一声道:“使君是怕陛下计较前些时日其欲拥立皇叔刘虞为帝,所以想谨遵陛下之命,讨陛下欢心,却不知陛下只下密旨,不下
明诏,便是想借机消耗冀州与张扬的实力,若是我军和张扬两败俱伤,陛下绝对会秋后算账,惩戒使君前过。”
“谁说不是呢?”田丰道:“当初为兄便不同意使君拥立皇叔,可使君”
“元皓慎言!”
沮授急忙喝止住沮授,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这话要是让韩馥听见,怕是又要怪罪田丰胡言乱语了。说到底,韩馥是个十足的无能之辈,若非凭借他
袁家故吏的身份,让他当一郡太守都有些勉强,更别说一州刺史。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长叹一声,起身各自离去。
凉州治所武威郡姑臧县,凉州牧董卓的府邸。
董卓壮硕的身躯端坐堂上,望着肃立一旁的李儒道:“文正,天子这道密诏,咱们是遵令还是不遵令?”
作为董卓的女婿兼首席谋士,李儒算得上董卓最信任的人,当下也不遮掩,径直道:“岳丈,天子用意颇深啊。”
董卓不明所以,道:“能有什么深意,还不是张扬这小子太过嚣张,让天子都看不下去了。”
对张扬,董卓绝对谈不上惺惺相惜,相反,因为张扬为黄巾军时数次击败董卓,使得董卓对张扬的感觉并不甚好。
“岳丈,这只是表象,如今朝纲不振,先有党锢之争,随后便是黄巾乱起,如今虽说天下稍安,但各州牧、刺史却权力颇大,先有王芬欲立合肥侯
为帝,后有韩馥等人密谋立刘虞为帝,陛下安能容忍?四路大军征讨张扬,看似是因为张扬太过嚣张,更多的是陛下欲削弱各州之实力也。”
“岳丈想想,这四路大军,除却丁原乃是标准帝党之外,不管是冀州韩馥、幽州公孙瓒还是我们,俱皆拥兵甚重。冀州韩馥借口黑山贼未灭,以刺
史之职长期霸占兵权,幽州公孙瓒收拢刘虞残兵,又与张扬不清不楚,我军有羌人之助,更兼收拢了韩遂叛军,天子岂能容忍?”
董卓回过神来,道:“文正的意思是,此战征讨张扬,我军并不参与,或是虚与委蛇?”
“不,岳丈,此战我军虽说不需倾尽全力,但也不可随意视之,最好能重创张扬便可。”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
李儒的话有些复杂,让董卓稍微有点绕不过弯儿来。
“岳丈,四路大军征讨张扬,张扬必败,但其不能死,若其身死,天子的屠刀势必架到我军的头上,是以我军需要出力,但适当的时候还需放张扬
一条生路才是,让其吸引天子的注意,我军暗中发展才是上计。”
“好,便依文正之言,即日发兵,征讨张扬!”
李儒谄媚一笑,道:“岳丈英明!”